作者:今婳
「我也爱谢音楼一身古典仙气,好可惜她退出宣传非遗文化的节目啊,微博也不更新,有谁知道美人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都提谢音楼啊,难道只有我好奇程元汐是冒领的白月光,那谁才是傅总纹在手腕的神秘白月光啊?」最底下的这条热评很快引来不少网友回复,逐渐地,吃瓜网友们都跑到采访傅容与的媒体官博追问。
十家传媒里,在凌晨前终于有一家叫杨经的记者现身说法:“今晚傅总召开记者会,她就在隔壁茶室,是个手腕戴玉镯,背影很仙气的女人……程元汐跟正牌白月光比,绝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话一出,网友们的胃口都被钓起来:「白月光真的存在啊?」
杨经转发了这条回复:「存在,她气质太仙气了,是那种多看一眼就想磕头拜礼的。」
之后,无论微博底下怎么声势浩荡的追问,都没有继续透露内情。
而其中掺杂着一条新评论,刚发出来就石沉大海般被压了下去:「戴玉镯?气质很仙?怎么跟@谢音楼那么像啊。」
……
练功房的门被推开了。
路桐拿着膏药走进来,灯是亮着的,环顾四周却没看见程元汐身影,在剧院里,她身为首席是有单独的地方练舞,靠书架墙壁的位置搁放着休息时用的沙发和茶台,上头放着几本新闻杂志和茶杯。
走过去后,路桐伸手将膏药放在茶台,像她们这种十年如一日跳舞的,身上都带点老毛病,特别是程元汐有严重腰伤,天气转凉时就会复发。
路桐有点走神想着今晚热搜的事,手边不小心碰翻了杂志,蓦地一声响,让她肢体动作下意识地弯腰去捡,随即看到还有部手机夹在里面。
屏幕不小心被碰亮,论坛的帖子界面也跳跃了出来。
路桐眼目愕然,无意中看到了个账号昵称,手指鬼使神差般往里一点,很快这个号发过的匿名贴都暴露了出来。
时间最早是三年前的,在论坛里爆料说程元汐搬新家住进寸土寸金的豪华公寓,疑是交往了个神秘富豪男友,那时她人气低,回帖的很少。
一直往下继续翻到近期的,每个贴子都有暗示过傅容与跟她不可言传的绯闻,特别是关于梵文同款纹身,都是程元汐亲自下场爆的料。
角落的立式空调明明没开,路桐后背却莫名的发冷,猛地回过头,当看见程元汐一身淡墨色长裙不知何时就站在练功房的门口时,心跳快到破喉:“元,元汐姐。”
在剧院里,程元汐向来以温柔面目示人,即便是受到同行排挤冷眼,她都是什么都不争,连半句恶言都不曾听她说过。
而此刻的程元汐在走过来时,让路桐感到股从骨缝里渗出来恐惧,动作僵硬地将茶台的膏药和手机一并递给她,咽了口唾沫说:“……我是来给你送这个,贴腰的,不小心碰倒了手机,对,不起。”
程元汐眼眸下视线从黄色的膏药停在手机上,屏幕还亮着,而路桐后知后觉地把它关掉,慌乱的抬起头时,无意间睹见程元汐表情平白有一丝冷意。
“桐桐,以后来我的练功房,记得先敲门。”
半响后,她才将东西接过,说起话来,语气依旧是柔和的。
而路桐被这一记眼神给弄的紧紧攥住手指,没有察觉到背部已经冷汗淋漓:“元汐姐,我记住了……”
她快速说完就要走,埋头跑两步又猛地停下。
“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手机的。”
程元汐站在原地,一身墨色身影,衬着光。
就连路桐已经走出练功房,那扇门被缓缓关起只剩下一条缝隙就合上时,还看能见她冰凉的眼神。
……
凌晨的夜间,沥城繁华地段的酒店顶楼套房里,灯是暗的。
谢音楼从睡梦中醒来,大病初愈的身体第一反应是有热息洒在她后脖,烫着那一小片白嫩的肌肤,睁开卷翘的眼睫朝后看,是傅容与极近的俊美脸庞,也在沉睡。
两人亲密无间地用一个枕头,盖着蓬松的被子,她的黑发缠绕着他冷白的腕骨上,似绸缎般,透着股靡艳的旖旎气息。
谢音楼躺了会,才安静地起身下床,远离这个自带雪松香味的催眠精。
足音极轻的从卧室出来,看到有人在。
是邢荔坐在沙发那端很有食欲的在吃小龙虾,茶几上摆放着一盒盒撒满红辣椒的食物,以及开了盖的红酒。
见谢音楼穿着一身白色睡袍走出来,她斯哈着说:“谢小姐醒啦。”
像邢荔这样性感身材保持的这么好,又吃重油食品,不忌口的,实属是没想到。
而她还邀请谢音楼一起享用,拿了盒冰镇龙虾过来,上面点缀着几片黄色柠檬:“这口感好,不辣。”
谢音楼喝中药汤搞得毫无食欲可言,婉拒了后,落座在靠落地窗的单人沙发上:“邢荔,我要的消息,你开个价吧。”
邢荔啃着龙虾钳子,挑起精致的眉朝向身旁的一份文件:“谢小姐生分了这是,傅总的祖上发家史很容易查到,要开价,这不是让我赚黑心钱吗。”
虽然平时也没少赚,但是邢荔多少是能把握一个分寸的。
谢音楼唇边微微笑,将那份文件拿过来翻看。
邢荔确实把傅家的祖上都调查明白了,专业程度堪比私家侦探级别,她安静看了许久,又翻了一页,视线停在最下方那行上。
“傅容与的家族企业是十年前破产?”
“嗯啊,傅总那个老败家子亲爹不是经商的料,在商场可谓是真正的散财童子啊……”邢荔话顿几许,摘了手套去端起红酒杯灌了口,看向微低脸的谢音楼,灯不是在她那边,侧影被落地窗外的月光照着,看不真实表情。
半响后,邢荔又喝了口酒,千言万语都只能感慨一句:“老败家子不是东西啊。”
“十年前举家搬离泗城。”谢音楼指尖划过上面的字,双唇轻启往下念:“是去投奔的堂祖父家,如今沥城世家望族之首的那个傅家……”
“对,前两年沥城傅家换了一位新任掌权人,现在当家作主的,叫傅青淮。”
邢荔接过话,跟她说起这位:“傅青淮别看年纪轻轻,辈分却级高……算起来傅总都要喊一声小叔呢,他是傅家佛心最深的人,平时很难约见,没个百亿投资项目送到眼前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言外之意,谢音楼想要去拜访沥城傅家,不是件容易的事。
邢荔好心提醒:“傅总在傅家时跟傅青淮关系最亲——”
谢音楼将资料慢慢合上,启唇说:“我有办法。”
邢荔想追根究底问什么办法,谢音楼先摇头卖关子,卷翘的眼睫垂落间,看着她八卦的表情又说:“你不要钱,是因为傅容徊吧?”
邢荔险些被她问愣,下意识绝口不承认:“这关小傅总什么事儿。”
“这世上,只有傅容徊是真正希望自己哥哥能找个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不要为了家族沉重的枷锁耽误了幸福,而你喜欢傅容徊,自然是愿意为了他出谋划策。”
谢音楼心思通透,早就看出了邢荔对傅容徊藏着掖着的情意,恐怕旁观者都是心知肚明,只有身在局中的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完美。
邢荔真的很会演,却在这刻演不下去了,狐狸眼撇开,不去对视上谢音楼那双干净的美人眼:“看来不收你钱是失策了……要不还是给我个价吧。”
谢音楼弯唇浅浅的笑,将一张名片递到她的手旁:“这次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想我还人情时,就把这名片还我吧。”
邢荔这回没有推托,擦干净手后,郑重其事地收回自己名牌包里。
夜越发深了,谢音楼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快两点,她大病初愈禁不住熬夜,便不继续待在客厅陪邢荔吃麻辣小龙虾。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
接下来的时间里,傅容与都待在沥城跟萧氏合作项目,另选了时间重新召开新闻会,而谢音楼也直接被他扣在了酒店里,时间闲了,便拿手机刷微博,又将附近美食街的餐厅都打卡了一遍。
她只字不提要去找谢忱时,也没闹着回旗袍店。
大部分时间都是喝完中药,就待在套房里睡觉消磨时间。
这让傅容与容易产生一种错觉,谢音楼已经愿意重新回到他身边,哪怕不让邢荔陪着,也不用担心出门谈生意回来,就找不到人影了。
第三天的下午时分。
宽敞奢华的套房内,傅容与前脚携带秘书团去萧氏集团一趟,后脚邢荔就踩着高跟鞋,妖妖娆娆的推门进来。
入眼,便看见谢音楼穿上了一身青色薄绸旗袍,乌锦的长发简单的用发簪挽起,正坐在沙发上捣鼓着什么,而汤阮提着个木箱子规矩站在旁边,也穿的很正式。
邢荔好奇地走过去,语气略有点吃惊:“帖子?”
谢音楼仰头,淡妆的脸蛋尤为精致,笑起来时连眼下的泪痣都明艳三分:“傅青淮约不到,但是汤阮三天前以别枝坊的名义帮我约到了给傅家的老太太订做旗袍。”
她手上的名帖,写的却不是别枝坊三个字。
而是盖着她父亲——谢阑深的名字。
越是树大根深的家族,规矩就越繁琐,想到人家老宅拜访都是有讲究的,通常都会提前约好时间,去时,还会亲自递上一张身份名帖以表尊敬。
谢音楼起身离开酒店时,淡淡的叮嘱邢荔说:“傅容与去开新闻发布会了,他晚上还有酒会要参加,肯定是回不了的……”
邢荔听着,游神地想这是都安排妥当了啊。
谢音楼对她笑了一下,把任务交给她:“如果傅容与派人来接我去酒会,邢荔,麻烦你找借口帮我推掉。”
第47章
时值傍晚,整个天边被黄昏染成了一抹橘红色。
谢音楼将名帖递给了守在民国旧式豪宅前的管家手中,很快就同身侧的汤阮一起被请进去,管家尊称她声谢小姐,走在前方引着路穿过院子,又沿着假山走过宽敞却冷清的长廊。
待来到墙壁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庭院时,谢音楼看到恰巧在竹帘前,有个清瘦的少年端着木盆站在夕阳的光下,侧颜的线条被映着漂亮。
只是低低垂着眼,仍是对外界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谢音楼踩着青石台阶一级一级上去,眼眸轻抬被吸引了视线,轻声问旁边管家:“他为何站在外面?”
“温着水呢,老太太午休醒来要用。”管家的神情从容不迫,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别说太阳底下站几个小时,哪怕寒冬腊月天,为了给傅家老祖宗们及时递上杯热茶,都得在外面院子里烧着水。
汤阮悄悄的给谢音楼打个哑语手势:「洗手的水要用太阳光温着,真是老祖宗啊。」
怪会折腾小辈的。
谢音楼站停在台阶上,视线久久落在竹帘那边的少年身上。
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很瘦,腰板却挺得很直,庭院里无论是谁路过都没好奇望过来,小小年纪心性倒是不差。
莫名的,这幕让谢音楼觉得刺眼,抿唇跟管家商量:“水凉了再去厨房烧一壶就好,这样捧着木盆站着,水是被温热了,人也该被晒晕。”
这里不是谢宅,她语气自然是柔和的,带了点笑:“我看这小孩讨人喜欢,多言了两句,莫见怪。”
管家手里还捏着谢家的家主名帖,对他的金枝玉叶是带三分尊敬,温和的笑:“谢小姐心善。”
语罢,就对那个少年招了招手:“小亭,过来跟谢小姐打声招呼。”
被唤过来的男孩叫傅南亭,是傅家远房亲戚的小孩,无父母,自幼就寄养在傅家生活。
他话极少,哪怕是对谢音楼的善举也没多感谢,打完招呼,垂眸的视线落在台阶之上一秒,嗓音处于变声期,沙哑的厉害:“前面有块石板松了,谢小姐止步当心。”
谢音楼对他微微的笑,便没有久留在外头,踩着细细高跟鞋避开那块松动的石板,先踏入内堂。傅家那位老祖宗还没醒来,管家端了茶水让她等片刻,便退了出去。
谢音楼坐在椅子上喝茶,视线环顾半圈,注意到旁边设着一个紫檀的嵌玉花鸟图屏风,质地是丝绸的,很夺人眼球。
她多看两眼,旁边汤阮比划问:“古董吗?”
谢音楼指尖托着茶杯,启唇说:“能搬到博物馆珍藏级别的。”
汤阮圆圆的鹿眼露出羡艳,继续比划着:“这傅家祖上是不是当大官的啊,规矩不像是摆设,你爸爸应该把谢忱时打包送这里来学规矩,不出三年,绝对是个乖乖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