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截白菜
闻敛端起咖啡,“在公司吃了。”
夏情有些生气,“你在公司吃了,还答应我出来吃饭,你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闻敛眸光扫她一眼。
只一眼,夏情握着刀叉的手一僵,说到底,眼前这个男人跟过去那个少年,也是有区别的。他在部队那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很多,早不是那个锐利张扬的少年了。夏情松了松刀叉,叉了一口放进嘴里。
她告诉自己。
慢慢来。
夏言已经走了。
他只能是她的了。
他们时间还很长很长。
她有足够多的时间,把他赢回来。
*
从餐厅出来,李秘书将车开过来,停在门口。闻敛让李秘书把夏情送回剧团,夏情上了车,看他一眼,“你呢?你怎么不一起?”
闻敛手插裤袋,衬衫有些皱,一夜没睡的原因。
他说:“我回去一趟。”
随后,陈叔缓缓开车过来,夏情探头看到那辆奔驰,经常接送夏言的那辆,她指尖紧了紧,靠回了座位。
闻敛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陈叔握着方向盘,启动车子,缓缓地从李秘书那辆车身侧开走,夏情紧盯着车窗里的男人,可惜车窗紧闭,又是黑的,什么都没看到。李秘书提醒她一声,夏情小姐,走了。
随后便启动车子。
夏情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黑色奔驰很安静,陈叔也不敢放音乐之类的,只是安静地开着车,一路回到了别墅,闻敛靠着椅背,嘴里咬着烟,烟雾缭绕。车子停下,闻敛睁眼,咬着烟从车里下来,大步地走上台阶。
张姐正在收拾茶几,看到他回来,刷地站直身子。
闻敛拿下嘴里的烟,看着这栋别墅。
许久。
他对张姐说:“把她的东西,清一清,收一收,怎么处理,你安排。”
张姐手中抹布猛地拧紧,接着点头:“好,我这就收,这就清。”
说着,她放下抹布,转身就去收拾沙发上最明显的那副清明上河图绣图,这图实在是太大了,五颜六色的线又多,一时还没办法完全收,张姐唯恐收慢了,老板发火,她从抽屉里扯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把它们胡乱地塞进去。
还有一个小线球滚到沙发边,她抓了起来,用力地塞进去袋子里,像在扔垃圾一样。闻敛拳头微拧,沉着眼眸看着,许久,许久。
他说:“不许收,放着吧。”
张姐手一顿,僵在半空中。
闻敛说道:“房子的所有东西都不要动,你以后换个地方工作。”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别墅。张姐浑身是汗,跌坐在地毯上,几秒后,她慢慢地把清明上河绣图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沙发上,并且按着一开始摆放的那样,推开,放好。
恢复了原形。
作者有话说:
这章300个红包,么么哒。下一章还是零点,也就是明晚零点(30号的零点),两更。爱你们哟。
第18章
陈叔准备开车, 谁知道,老板去而复返,回到了车里。陈叔一顿, 看了眼内视镜,“闻总,您不休息一下?”
闻敛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 说道:“去河畔花园。”
陈叔一愣,“河畔花园那边连打扫都还没有,您去那边也没法休息啊。”
“开车。”
陈叔紧握了方向盘, 看了眼别墅, 叹口气, 启动车子, 一边开一边说,“您好歹让张梅跟着一起去打扫打扫,床铺一铺, 再休息啊。”
闻敛没应。
他闭目养神。
车子开了一段后,闻敛嗓音低沉,说道:“陈叔, 你以后去闻家帮忙, 闻颂先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出门尽量不要让他开车, 你去看着他。”
陈叔掌心一凉, “您说什么?”
随后,他也反应过来, 他握紧了方向盘, 明白自己是被遣走了。陈叔轻叹了一口气, 认了命, 说道:“好。”
快抵达河畔花园。
闻敛的手机响起,是李从打来的,他把夏情送到剧团后,回了公司,这才打电话过来。他电话那头斟酌了下,问道:“老板,派出去找的人撤回来吗?”
怎么找都被闻老爷子阻挡着。
两方人马就差打起来了。
闻敛睁眼,语气冷淡,“撤吧。”
李秘书松一口气,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
电话挂断。
车子也到了河畔花园,这儿是大平层,闻敛的房子在十八楼,陈叔想着还是跟上去,进门后,陈叔急忙打扫。
闻敛解开领口,看着所有盖上防尘袋的家具,他突地看向了阳台。
阳台空空。
而别墅里二楼的阳台,她常穿着舞服垫脚在阳台看着他出门。闻敛下颌紧了紧,他拿起手机,拨打李从的电话。
李秘书接起来。
闻敛:“人别撤,找,继续找。”
哪怕分手,也得面对面跟他说。
李秘书一愣,许久。
他说:“好的。”
*
沿海而下,是朱市江镇,却挨着长江的南边。这个镇宛如游离在俗世之外,常年GDP倒数第一。
是被忽略掉的地方。
但这儿保留着一些古香古色的建筑,房子,院子,街道,溪流等等。是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夏言一踏入这里,便喜欢上了这里。
徐老师带着她进了一个小院子,这院子只有一层,但很深,两间卧室对着,厨房洗手间均是重新改造过的。
即有古朴的风格,也有现代的保留。
徐老师说道:“这房子是我两年前买的,我其实算到我迟早有一天会选个地方避世,京市太浮躁了,除了竞争还是竞争,我渐渐感觉到我竞争不起了,哪怕我不甘心,可我得认命。”
夏言看着徐老师。
徐老师说道:“你还年轻,陪我一阵就好,迟早是要出去的。”
夏言摇了摇头。
徐老师笑了,“行吧,我们先洗漱一下,然后休息。”
夏言点头。
二十四小时的海上路程,确实很疲惫。两个人洗漱完,夏言进了左边的那间房间躺下,这儿散发着木香味,夏言以为身处新地方,应该会翻一会儿,但没想到,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而隔天一早。
新地方也让她很早就醒,跟着徐老师收拾院子,徐老师拿着棍子却打了她的腿一下,“练功,什么时候都不能忘。”
夏言愣了下,随即进去换了练功服,她这次来,行李箱只带了两套换洗的以及两套练功服。
她在收拾好的大厅练。
徐老师进了大厅,说道:“回头这里改成练功房,外面院子改成客厅。”
她随手拧开了电视,清晨的电视当然没有什么节目,都是一些新闻之类的,但却是京市的电视台。
正说起元旦晚会的安排,记者直接来到京市舞蹈团的门口,采访舞蹈生。这时,一对父母相携走上台阶,采访记者立即走过去,笑着把话筒举到他们的跟前,“你们好,我是京市电视台艺术栏目的记者,我想问问你们两位是来看女儿的吗?”
那对父母面向镜头,尤其是女士,落落大方。徐老师一愣,她转头看夏言,夏言也定定地看着电视。
里面正是她的父母,夏裕昆以及赵丽韵,夏裕昆文质彬彬,赵丽韵是老派豪门家庭出来的,那气质一看便是名门闺秀。她笑着面对镜头,说道:“是,我女儿在这里当首席。”
“首席?请问是夏情吗?”记者惊讶。
赵丽韵点头:“当然。”
“原来是夏妈妈,这次元旦晚会,夏情要独舞,您可知道?”
“当然,元旦晚会要到了,她要练舞,要闭关,我跟她爸爸过来,给她送点换洗衣服以及一些吃的,和日常用品等等。”赵丽韵笑着说,镜头往下扫了眼夏裕昆手里提着的LV大包包,日常用的包包都是名牌包包,一看夏情首席的家庭就不简单。
记者笑道:“夏情首席好幸福啊。”
赵丽韵含笑。
记者顿了下,道:“不过我听说,您的小女儿夏言叛出了师门,跟着当年那位传说靠导师老公上位的徐蔓老师走了,您可知道?”
记者问得有点小心,但藏不住八卦的心。
毕竟唐奕老师最后一名徒弟从京市消失已经传开了,还有舞蹈生匿名发了微博,广而告之。徐蔓在进入舞团之前名声就不是特别好,源于她早年的一段感情。夏言跟着这样的人走了,唐奕当然不会保她,哪怕是夏言主动说要离开,唐奕那边直接说了她是叛出师门,跟着徐蔓走。
她就当没这个徒弟。
赵丽韵被问,笑容不变,她对着镜头对着话筒道:“夏言这孩子不听劝告,我们父母也无能为力,母子关系,恩断义绝吧,我们夏家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她笑得温柔,像是透过镜头对着电视机前的夏言说,她就差说出,以后别回来了。
夏言定定地看着赵丽韵。
身子轻晃了下。
徐蔓立即扶住她的身子,说道:“我当初就让你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