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不是刚才的一触即离,这次的吻汹涌强势。逐渐放大的呼吸声,压抑吟哦,衣料摩擦,周围温度升高。
幕布里的电影仍在放,但没一个人在看。
载入记忆深处的电影有许多,可对孟宁和江泽洲而言,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值得全神贯注的了。
江泽洲吸吮着她的唇瓣,四五月的雨天,空气潮湿,他的气息裹挟凉意,被情意沾染,变的滚烫。气温仿佛能渗透她的皮肤进去,孟宁全身都被绯红蔓延。
她双手无力,耷拉在他肩颈,后背往沙发上嵌,前胸又想往他怀里贴。
进退两难。
体内热意更多,熨烫着她的脑海理智,孟宁不自觉地抖了下,喉咙间溢出一声嘤咛,似喵呜般极小声,缠绕着舌尖,被江泽洲咽下。
这声更掀起他体内的占有欲,他禁锢着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爱是占据,是纠缠,是身上或深或浅的印记。
空气里暧昧涌动,热浪迭起,似乎下一秒,与爱情有关的形容词,都会变成动词。意识到这一点,江泽洲猛地回身,他抱着孟宁,下颚抵在她颈。
一侧眸,看到偌大的落地窗里,映照着二人交颈缠绵的剪影。
孟宁身子微发颤,双手颤巍巍地揪着他的衣服,雾蒙蒙的眼,迷离又蛊惑人心。眼下一滴泪痣,在晦暗中,闪着诡谲的光,诱人深入,诱人深吻。
江泽洲在她纤细的天鹅颈上重重一吮,倏地,拉过沙发上的毯子,把她包裹住。
隔着一张毯子,他抱着她,伸手握住她的脖颈,低头,没有接吻,只是鼻尖抵住鼻尖,掺杂情.欲的嗓音低黯,喉咙沉出笑:“不亲了,再亲下去,我怕是控制不住了。”
孟宁嗑咬着下唇,轻声:“嗯,看电影吧。”
压着她的身体挪开,但放在椅背上的手,往下,搭在她腰上,偶尔会揉捏她腰间软肉,时不时附耳低声,和她讨论电影里的情节。
房子空间就这么点儿大,又坐得这么近,其实不用靠在她耳边,就能听清的。
孟宁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温顺得要命,仿佛江泽洲这会儿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答应。
一部电影,两个人都没看进去多少。
电影结束,时钟指向九点整。
孟宁揉了揉眼,身上披着的毯子顺势滑下来,被江泽洲接住,叠好放在一边。
见她面色困倦,江泽洲问:“要去洗漱了吗?”
孟宁:“嗯。”
江泽洲:“洗漱完早点睡。”
孟宁:“你也是。”
她起身往客卧走,掠过沙发,两三步距离,又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江泽洲背对着她,眼梢挑起,里面情绪赤。裸露骨,满满当当,尽是私欲,“什么时候搬到主卧来和我一起睡?”
孟宁想了下,委婉道:“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江泽洲:“嗯,如果早知道……”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孟宁转过身,“知道什么?”
要怎么说呢?
知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如果早知道你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是我,那我们就不会在去年的夏天,重逢又不辞而别。那现在,你肯定不是睡在客卧,而是睡在我身侧。
辗转反侧,江泽洲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矜持内敛。她不说,他就不问。
江泽洲笑了笑,“没什么,早点睡,晚安。”
孟宁半信半疑:“真没什么?”
江泽洲:“嗯。”
孟宁:“那好吧,晚安。”
回屋收拾衣服,出去洗漱。
抱着睡衣,路过客厅沙发时,孟宁的眼总是往长沙发靠窗的角落位置瞟。真皮沙发,皮面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很难会让人想到,十分钟前,在那上面发生过什么。
混乱到像是风雨飘摇的夜。
外面恰好又起风下雨了,夜雨阑珊。
莫名让孟宁想起九年前的那场雨夜。
当时少年清冷端方的脸,跨越九年,落入她的眼里,竟然成了亲密无间。
时移世易。
她孟宁,竟然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第55章 .
夜色寂寥, 又无限美好。
孟宁一夜无梦,翌日, 被疯狂叫嚣的闹钟吵醒。
又是忙碌的工作日。
天气预报没说错, 今天有雨。
孟宁和江泽洲的晨练地点,由户外改成室内。洗漱好后,江泽洲先陪她去今兮家收拾东西。她以为自己的东西并不多, 但收拾起来才感觉到多。住了一年多的时间, 客卧的衣帽间堆满了衣服,一个行李箱根本放不下。
留下冬天穿的厚衣服,孟宁把春夏款的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
江泽洲来房间帮她提行李箱, 看到衣柜里放着的衣服, 问:“这些不带走吗?”
孟宁:“不了,这周五我回家,正好把这些衣服都收拾好带回家。”
江泽洲:“周五吗?”
孟宁目光扫他一眼:“周五你有事吗?你要是有事的话, 我可以让孟响过来帮我搬东西,正好我能和他吃个晚饭。”
江泽洲:“周五附中八十周年校庆, 我被邀请过去参加校庆活动。”
行李箱滚动, 被他单手提进电梯间里。
江泽洲继续说:“我打算带你一块儿过去。”
孟宁怔愣:“带我过去?”
江泽洲语气自然:“本身校庆就是面向全体附中学生的, 虽然你没收到邀请函, 但是你好歹也是附中出来的学生,估计学校那边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没给你寄。”
孟宁解释:“我在附中只读了一个学期, 严格意义来讲,我应该不算是附中的学生。”
江泽洲不以为然:“但你是我的女朋友, 和我出席校庆活动,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孟宁嘴角扯出抹笑, 说半句留半句, 搪塞他:“等到周五再说吧。”
没有给予肯定,那就是否定的意思。
再追问,便像是强求了。
江泽洲并不想让她为难,谈恋爱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强制让对方做不愿做的事,不像是恋爱关系,像是主仆关系。
关于附中八十周年校庆的事,孟宁一直拖到周四,都没给出一个确切回复。
从一开始,沈明枝提到校庆,孟宁就表明态度,不回去参加校庆。
可是江泽洲邀请她一块儿,以家属的身份出席,站在他身侧——这诱惑力未免也太大了点儿。
周四下班时间。
众人离开演奏厅,往衣帽间走,边走边聊天。
冷不丁提到孟宁——
“孟宁,你男朋友是不是又在外面等着你了?啊,什么时候甜甜的恋爱也能轮到我?”
“好羡慕孟宁啊,天天男朋友车接车送。”
“刚谈恋爱是这样的,时间久了,男人就没有新鲜感了,懒得送了。”
“不要这样子说好不好,让我们这些单身的小女孩对爱情多一点憧憬和向往可以吗?说真的,我现在做梦都是拥有一个像孟宁男朋友那么帅的男人,每天车接车送,宝宝早安,宝宝晚安,宝宝辛苦了。”
“……”
“……”
话题簇拥中心的孟宁,稍显尴尬,她挤了个笑,“不是我男朋友,今天是我好朋友过来接我。”
于是话锋一转,又成了——
“为什么我的闺蜜从来都不会接我下班?”
“比男朋友比不过也就算了,闺蜜也比不过,我哭了。”
“你们还好啦,我的闺蜜天天就想着我发财,然后包养她。为什么不能是她发财,然后包养我呢?可恶。”
“……”
“……”
孟宁插不进嘴,感觉不管说什么,都会引起大家的侧目。于是她摸摸拿上包,关上柜门,轻手轻脚地离开休息室。
南城芭蕾舞团在园区里,四面八方有围墙围着。
几栋砖红色大楼,孟宁所在的楼栋远离正门。偏僻也有好处,比如说楼栋前空地面积多,画上一道白线,当做临时车位。
基本没什么人停,侧方位停车,始终是道难题。
沈明枝每次来,都停在那儿。
她车技好,侧方位停车停的非常完美,分分钟能给考科目二的人演示一遍什么叫完美的停车技术。
今天依然如此。
孟宁一出来,就看到了她的车。
好些日子没见,孟宁坐进她车里,没有半分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