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抱你的 第24章

作者:川澜 标签: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就是个画画的穷学生,跟我一样!”

  走廊里哗然,之前还只是耳语的声音这下也无所顾忌了,纷纷加大,议论着今早在楼里渐渐传开的流言。

  民警斥责几句,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就算后面能以造谣诬陷说事,但眼前却不好管,毕竟也不能把夏露的嘴给堵上。

  云织的呼吸割着喉咙,又涩又疼,情绪起伏太大,她眼窝不自觉有点潮热,尽可能避免暴露秦砚北的身份,要当众说清楚这件事,无论其他人信不信。

  她微哑的第一个字刚说出来,宿舍外就有人分开围观的女生们进来,高跟鞋的声音铿锵。

  女人一身剪裁精良的职业装,胸前别着一枚徽章,云织晃眼看过去觉得有些眼熟,缓了缓才想起来,是从前经手过她几幅画的拍卖会场LOGO,在业内算得上第一梯队的前端,很有权威。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只占用一分钟的时间,”女人得体地插话,笑脸温和,“本来想跟云小姐约在外面,但她电话一直没人接,就行不通了,只能冒昧上来一趟。”

  她抽出手提包里的一个文件袋,递向云织:“不是有意打扰,是我们拍卖方有规定,凡是单次成交数额超过八位数的,必须当面来通知,第一时间把相关手续交到当事人的手里。”

  女人说完,打开封口取出几张已经走完流程盖章的单据,含笑说:“虽然环境可能不太合适,但还是照规矩要恭喜sin,半个小时前,三幅画成功拍出了高价,跟以前一样,款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你账上。”

  话音落完,死寂的宿舍里外犹如被敲下暂停,民警在旁边本来是不想等的,这会儿也瞪大眼,看看云织素白纯净的脸,难得好奇地多问了一声:“什么意思?这小姑娘三幅画,卖了上千万?!”

  女人客气地解释:“云小姐是我们熟人了,以前累积就很多,今天是遇到慧眼,上了高价,而且sin在油画圈本身就很有名。”

  走廊里有人端的盆哐当落地,随即像砸破凝固,陡然掀起声浪。

  “啥?!我偶像?!”

  “艹sin是我女神,我他妈——”

  “我昨天还跟人骂过那些人不识货!sin只是缺机会,她的画就应该涨价啊我靠!”

  “云织!”有人哐哐拍门,大声喊,“你真是sin?!sin本来就是富婆好吧!我上个月就听说她商稿天价了!问题是打死我也没想到能天到八位数,我去那可是八位数!”

  江时一嘴唇抿成线,意义不明地注视云织,几次欲言又止,想上前一步把她拉到旁边,没想到外面又有人一边道歉一边挤过来,虽说嘴里说着谦恭的客套话,语气表情却看不出半点亲和,明目张胆透着傲倨。

  “……这么吵,”后进来的中年女人盘发,一脸行内精英的矜持,手里捏着一份装订精致的合同书,“云小姐,我们约好的九点在校门口见面,你怎么迟到,要不是怕误事,我也不会按你留的住址追上来,跟楼下宿管还吵了半天。”

  她把合同书举起:“正式的购房合同已经做好了,你过目就行,房子本身精装的,管家会提前打理好,随时可以入住。”

  而那份硬皮名家书法手写的合同封面上,是龙飞凤舞的“南山院”三个字。

  夏露离得近,最先看清楚,眼角抖动着要睁出血痕,死死瞪着。

  中年女人又往前递了递,云织手腕在不受控制地轻颤,重到抬不起来,唐遥终于得空钻进来,一脸刺激过度的掀了下合同内页,里面购房者信息的部分光明正大袒露出来。

  姓名云织,分毫不差的身份证号,位置是南山院A区的一套三层别墅。

  唐遥完全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跟我爸买南山院的时候,手续都一样的。”

  这一点声音撞击着周围凝结的薄膜,撕破踩碎,涌进此起彼伏的喧嚣。

  现场人人都可以说是普通穷学生,但云织不是,她是画作拍出天价,今天起就会在油画圈内彻底飞升的天才少女。

  谁都可以把南山院当成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只因为年轻女孩在那孤身出入,就被理所当然认为是龌龊的情.事,但云织以二十出头的年级,默不吭声地就拿到了房产。

  她会被包养?出卖自己换名换利?恐怕接下来只会有前仆后继的优质极品往她身边黏。

  夏露破音地喊:“假的吧!云织你疯了,这种谎你也敢说!你从哪雇来的人!”

  两个来正常办公事的女人同时看向民警,配合地拿出相关证件让他核验。

  民警也有点怀疑,干脆负责到底,还真的上了心,依次查验完,又分别打了两方面的官方电话仔细询问,最后确认信息无误。

  随即民警推了推表情狰狞的夏露。

  “我们把人带走回去调查,”他又对云织点点头,“云小姐,你是受害者,晚点我们会有专人负责跟你沟通。”

  云织站在原地,脚腕已经没了知觉,她咽喉像被带刺的藤反复磨着,说不出太完整的话。

  她亲眼看着那些嘲讽怀疑的眼睛,在这几分钟的跌宕里变成崇拜和艳羡,对她生出恶意的阴霾,都成了添给她的光。

  再多口舌,反复的解释澄清,有哪一样能比现在来得更快更彻底,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亲耳听见,云织不用去攀附任何人。

  又有谁能把这些根本不切实际的妄想,在短短一两个小时里就变成现实。

  而最开始,他仅仅只是跟她说。

  “笔名。”

  “身份证给我。”

  唐遥勉强还保有理智,把宿舍门口情绪激动的女生们劝回去,亢奋得脸色发红。

  云织有些头重脚轻,往前走的时候晃了一下,已经看不出半分真实情绪的江时一立即伸手拉住她,动作的时候,他拉高的衣袖再次往上移动,有意无意露出手肘处一小块烧伤留下的疤痕。

  他把手肘的位置在云织眼前划过。

  云织注意到了,眉心拧了一下,但满脑子已经被占满,没多问什么,一步一步往宿舍外面走,出去时跟唐遥说:“遥遥,找人打扫宿舍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她谢绝江时一,避开他过分亲近的碰触,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扣在头上,白色毛绒压低,遮住眼睛,迎着风一路朝着校门过去。

  她不知道秦砚北的电话,只能回南山院去等他。

  云织手指一阵冷一阵热,不太灵活,费了点力气才约上了一辆车,她膝盖隐隐僵硬,终于走到青大校门外,却看见路边最显眼的车位上,停着一辆偏中性的酒红色小越野,她见唐遥喜欢过。

  价格,是以所谓天才油画少女的收入,刚好能买得起的档位。

  云织不认识车牌,不了解车型,只是鬼使神差从旁边经过,想去路边等她的网约车。

  但她走过后排的时候,门突然慢悠悠从里面打开,充足的暖意涌出来,冲淡她周围的深冬严寒。

  这辆车对于男人的一双长腿来说实在显得有些逼仄,他西装革履,屈尊坐在里面,指尖不耐烦地轻轻点着座椅,目光扫过来,透着无法无天的狂妄和压迫。

  云织眼睛通红地看他。

  他脸色仍然冰冷,抬起手臂,掌心向下,散淡并拢的手指朝她略招了下。

  “过来,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

  太子:不好意思,没谈过恋爱,这么哄行么?能不能加上微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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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合一]

  车的空间比秦砚北常用的那辆小, 云织上去关门后,跟他之间的距离自然而然缩短。

  以前她觉得秦砚北会嫌弃排斥,跟他在同一辆车上的时候都尽量紧靠门坐,现在不得不挨着他, 浅色羽绒服的衣角蹭到了笔挺的西装裤, 随着司机启动行驶, 过减速带微微的颠簸下,发出很轻的沙沙声。

  云织满腔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又一时不知道先说哪句好,她正视前方, 隔几秒就侧头看一下他,等真的组织好语言, 鼻尖和眼眶生理性的酸意忽然止不住了。

  她这个遇到事就会延迟泪失禁的体质,很多年了也没改好。

  别人泪失禁, 都是现场不能憋泪, 会控制不了的哭,她却很反常, 不管多大的问题, 发生的过程里都能正常应对,但一旦告一段落, 说不准哪一分钟就可能泪腺失控。

  不是她想哭,她也没有软弱,可没办法,虽然自己都很烦,就是约束不了这种麻烦的生理反应。

  云织带着鼻音轻声说:“对不起, 等我五分钟。”

  说完觉得太长了, 又改口:“三分钟。”

  泪意这会儿已经上来了, 她嗓子又哑,在身旁男人听来,软语的腔调里搅满受尽委屈的酸楚可怜,连绵绵气音都在发抖。

  云织快速打了个手势让秦砚北稍等,随后朝着车窗方向侧过身,避开他审度的视线,咬紧嘴唇以免出声,眼泪很快涌出来,滴滴答答坠在腿上。

  她心急,盼着这一场能快点哭完,别耽误她跟秦砚北说话,就想着要不加大点强度,总量不变,应该能缩短点时间。

  云织深吸口气,试着激化自己情绪,泪确实流得更多,她一见有效就更赶进度,脸颊涨红,连带着耳朵颈侧也泛出薄薄一层血色,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哭出了声,她马上捂住嘴咽回去。

  问题是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存在感太强,听到她哭,他明显不适应地动了下身体。

  云织回过头对他表示抱歉,但泪还蒙着一层,视野模糊,看不清他的反应,她只能粉饰太平,习惯性地朝他笑了笑。

  上午阳光从秦砚北那侧的车窗透入,丝缕的金色织成网,落在咬唇流泪的姑娘身上,晃得睫毛间一片碎钻。

  秦砚北不记得自己的手指是什么时候扣紧的,或许从她最开始掉眼泪起,那些欲盖弥彰的掩饰,不敢让他看见的瑟瑟躲避,无依无靠缩在一边闷头去哭,回头面对他又装作镇定的表情,都在无声又有力的,一寸一寸进犯着他不太平和的神经。

  怎么这么爱哭。

  问题他都已经解决了,没让她吃亏,还哄不好?

  刚才去学校那会儿他没在旁边,她这是受了多大委屈。

  秦砚北喉咙到肺腑犹如被粗粝的羽毛来回刮蹭,按捺不住想咳一声,更想做些其他的。

  他忍耐告罄,伸手拽住云织的帽子把她扯过来,抽出张纸抹了抹她沾湿的下巴,几下之后就看见那片皮肤居然被蹭红,跟奶白皮反差明显,简直像在他手里遭了多大的虐待。

  又爱哭,又脆,一碰就红。

  这么麻烦。

  太子爷沉着脸把纸扔一边,没空去找什么更合适的工具,近距离目睹着云织湿漉漉的眼睫,烦躁得直接伸手,用掌心指腹给她擦泪。

  动作看着凶神恶煞,真落到脸上却意外的轻缓。

  他体温偏高,随着反复摩挲又在持续向上走,云织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秦砚北在做什么,脸上被他擦过的地方都在灼灼升温。

  云织下意识呼吸放慢,睫毛混乱地一抖,正好在跟他手指摩擦。

  她紧张得赶紧往后退退,哪敢让太子爷干这种活儿,他这是被眼泪烦到什么程度了,才会放下身段。

  索性这会儿哭得差不多了,云织快速把残余的水迹抹干净,小声清清嗓子,从包里把卖画和南山院的相关手续都拿出来,双手交给他,郑重说:“砚北,我知道是你在帮我,谢——”

  秦砚北手还是湿的,他攥了一下,淡淡睨她:“我不听谢。”

  她什么意思。

  态度怎么变这么快。

  刚才还哭得脆弱无助,勾着他不得不靠近,他才擦那么两下,转头就公事公办了?至于端得这么正经,还要谢他?

  都已经那么爱他了,因为一个恋爱试用期就满心雀跃的,今天他顺手帮她解围,她对他不应该比以前更热切?平常乱摸乱抱妄图索吻,不是都挺能耐的。

  现在又跟他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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