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抱你的 第28章

作者:川澜 标签: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启动仪式一结束云织就出了学校,叫车去店里取到订好的菜籽菜苗,傍晚回到南山院,趁秦砚北还没回来,埋头去玻璃温室里专心翻土,准备种菜。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晚上方医生会上门给秦砚北的腿伤换药,他肯定了解太子爷心理方面的问题,上次电话里她没问出来,这次如果能碰面,她想再试探试探。

  晚上秦砚北靠在书房窗边,透过玻璃看着楼下温室里的身影。

  女孩换了轻薄方便活动的上衣长裤,蹲在那棵开花的树下,半点没有敷衍,用一双细白的手翻弄着泥土,专注地给他种菜。

  他视线跟着她手指,白生生沾满污迹,让人有些想……

  把她拽过来强迫洗干净,扣进掌心里,免得她不管不顾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云织莫名感受到芒刺在背的紧张感,想到什么,谨慎地仰起头,透过温室定往上看,隔着两层楼,模糊又直白地撞上太子爷居高临下的深黑双眼。

  ……他在监工!

  云织非常有身为打工人的自觉,在老板睥睨的审视下,赶紧加快动作,自然地抹了下粘在嘴边的长头发,对他笑一下。

  秦砚北额角跳了跳,眼里幽沉。

  ……是不是傻,脸都蹭脏了。

  还笑,笑什么笑,专程扰乱他是吧。

  诡计多端,隔这么远也不忘撩他,牵扯他的注意力。

  太子爷就这么笔直地看,眼睫似乎都没舍得动一下,方简在书房里目睹,心脏已经不太好了,这会儿坐立难安,也想凑过去瞄一眼,看底下到底是什么迷惑人的景致,能让秦砚北这么分心。

  他试探走近,秦砚北突然侧过头,脸色不善。

  方简本能地止步,举起手表示自己无害,他虽然是秦砚北的医生,负责他的身体和心理,但向来不敢真的招惹他,怕他哪一下病情加重不受控制,会掐住他喉咙把他弄死。

  关于负责盯着秦家近来的那些事,他也一下子噎住,没说出来。

  秦砚北淡淡扫过他,视线重回楼下,云织种完了一小片,从地上站起身想往外走,一下子没有站稳,扶了扶树干,顶上的花摇动,有几片落在她头上。

  他拧眉。

  云织缓了会儿,站直了继续往温室门口去,才迈出几步又停住,她低着头,放慢速度,等即将离开秦砚北视野范围的时候,猝然膝盖一弯,倒了下去。

  秦砚北手里随意握着的手机“砰”一声坠地,他管都没管,碍事地踢开,转身就往楼下走。

  方简惊了,趁这机会跑到窗边瞄了一眼,脸色也变了,医生本能催促他快速往外跑,经过秦砚北的时候慎重提醒:“砚北!你别忘了在她面前你是用轮椅的!她可不一定昏过去!”

  秦砚北颊边线条抽紧,给冷峻神色添上隐隐的阴戾凶煞。

  方简跑到一楼,跨出C9后门,直奔玻璃温室,进去先半跪着探了探云织额头,正在高烧,他简单检查,明确就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晕眩,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才松了口气,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人已经没有意识了,要尽快送到楼上躺下,他随身医疗箱里必备常用的针剂,她退烧就能醒了,等稳定下来,再送医院做别的全面检查更好些。

  他刚碰上云织的肩膀,指尖还没落实,后面大步过来的人就一把扯开他,手冰得刺骨,让他侧倒在地上一哆嗦。

  某一刻他亲身感觉到的攻击性,足够他马上卷铺盖躲到南极洲。

  秦砚北抓住云织绵软的小臂,把带出来的大衣裹她身上,搂紧她扣着膝弯抱起来,往震动的胸口上压。

  方简诧异到忘了说话,隔了片刻才急忙解释:“放心,发烧昏倒了,我这儿有针,打完休息好就没事。”

  秦砚北一言不发,托着怀里的人往楼里走。

  出花房的时候有风,他下意识侧过身,用脊背挡住。

  方简已经看呆,追上去问:“砚北,什么情况啊……”

  秦砚北已经迈上楼梯,转头森森瞥了眼方简:“看不出来?”

  方简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测:“我应该看出来什么?!”

  太子爷冷声嗤笑,把云织往上抬了抬,让她沾着泥的脸颊靠在自己颈边。

  他站在几级台阶之上,眉眼冰封,炫耀得了无痕迹。

  “这都不懂?”

  “我在谈恋爱。”

  作者有话说:

  太子:怎么,一个人的恋爱,你没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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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砚北说完“谈恋爱”, 云织在他臂弯里不安地动了动,身上盖着的大衣稍稍滑落,露出高烧下泛红的脖颈,干涩唇间发出一点难受的气音。

  他手指紧扣着她手臂和腿弯, 安抚地向里压, 力气不轻不重, 莫名让人听话,病中没意识的人乖下来,遵循身体本能,往他微凉的皮肤上贴, 彻底没了彼此间的界限,跟他离得更近。

  这等于完美佐证了两个人的亲密关系。

  秦砚北没心情再跟方简解释, 低声警告他:“云织脸皮薄,现在不敢在人前对我表现得太直白, 你知道就行了, 不用找她乱问乱说,言语注意分寸。”

  方简愣愣听着, 还没从惊天消息里缓过来, 目送秦砚北抱着云织上楼,男人背影高大挺拔, 怀里的女孩子头小脸小,微晃的腿纤细匀长,两个人身高体型差鲜明,竟然很配。

  ……不是,现在这个算不上重点。

  方简快步跟着上楼, 忍不住追问一句:“砚北, 你动真格的?不管多少理由, 她毕竟是秦震安排过来的人,你就能彻底放心?不介意吗?”

  按秦砚北的性格,再有兴趣的东西一旦出现瑕疵,都不可能再入眼,何况是身边朝夕相处的人。

  云织怀着目的接近他,他却能不在乎,对她用上“恋爱”这么郑重的字眼儿。

  秦砚北用最后的那点耐心看了方简一眼:“介意?照她这么扭扭捏捏的,要不是秦震拿筹码威胁上她,她等哪天才能有胆子来见我。”

  “暗恋再多年有什么用,”他垂眸盯着云织湿漉漉的眼睫,略带不满地淡嗤,“追人都不敢,还得靠别人逼,没点出息。”

  方简越听越心惊,直到秦砚北走上二楼,送云织进房间,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惴惴地吸了口气。

  秦砚北的心理状况并不好,尤其近两年,持续地走下坡路,发作不稳定的时候越来越多,连药物都在失效,他天天为了秦砚北的病情寝食难安,生怕他哪天出点什么事,情况会失控。

  这几天眼见着秦砚北有好转,抑郁和躁狂的症状,以及秦家其他医生口中的所谓妄想都没出现,他还以为秦砚北找到什么方法能自控。

  结果方法的确是有了,却是紧密系在一个人身上。

  他不知道这时候的心动算不算好事。

  恋爱当然没问题,只是一旦这个能牵动情绪的人出现点什么偏差,系着的那根弦断了,那秦砚北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方简回到书房取医药箱,进云织卧室给她打退烧针,刚迈进去就清晰感觉到秦砚北冰凉的打量。

  他了然,这位阎王病得不轻,私有领地意识强烈,刚恋爱就占有欲过激了,连其他人靠近云织的床边都看不惯。

  他举手保证:“等打了针,确定你女朋友没事我就出去。”

  “女朋友”的称呼似乎取悦到了太子爷,他疏冷地收回视线,给云织掖了掖被角。

  针打好了之后,方简又调了点药稀释,让秦砚北给云织喂下去。

  他亲眼看着以往目中无人的太子爷这会儿并不熟练地揽着人喂药,眉宇间虽然烦得不加遮掩,但动作里没有任何一下怠慢,给她擦嘴角也没用纸巾,直接用手指,等弄干净,他才抽空打理自己。

  ……所以他居然是嫌弃纸巾太硬,才不往云织脸上用的?!

  方简一直在瞳孔地震,等云织安稳躺平,房间里只剩绵缓的呼吸,他终于找到机会说正事:“不过砚北,你接受云织除了感情这方面之外,其他也有好处,秦震应该是掌握消息的,最近行事越来越高调,秦氏几次签约仪式都是他代劳的,现在集团董事会有些人态度已经松动了,看样子要倒向他。”

  秦砚北坐在云织床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她发梢,低淡冷笑:“还没到时候,让他继续折腾,至于董事会里对他示好的那些——”

  他懒懒抬了下眼,语气稀松平常,说的话却毫无余地:“一个不留。”

  方简熟悉他的作风,不意外,何况这本来就是秦砚北的目的。

  他知趣地从房间退出去,离开南山院,秦砚北没管他,目不转睛瞥着云织那双碍眼的小脏手,起身去浴室想接点热水,发现家里根本就没盆。

  他皱眉,进书房拿了个古董宽口圆肚花瓶,反复清洗干净才接了半瓶水,回来拿毛巾给云织擦手。

  啧。

  这手怎么长的,有没有骨头,一捏就要断了是吧。

  太子爷耐着性子把云织干净的手塞进被窝,毛巾用古董花瓶洗了,又去替她擦脸。

  ……太软,软得人心烦。

  用点力指尖就陷进去,像在故意欺负蹂.躏她。

  他骨子里潜藏的破坏欲隐隐开始升腾,不受控地回忆起那晚吮.咬她的触感,想让她皮肤发红,可怜地含泪,无措地哀求他放过,但真要去下手,他又拧着眉迟迟不前。

  云织意识昏沉,像掉进火海里,浑身烧得滚烫,狼狈到无处可躲的时候,有人带着湿润的凉意反复触碰她,她暂时得救,依赖地朝那个来源靠过去。

  就如同当年那场爆炸引起的大火,她深陷中间,到处都是烈焰和浓烟,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找不到方向,火焰燎到衣服,鼻腔里卷进窒息的烟尘,濒死的关头,似乎也有这么一只手凶暴地夹起她,带她冲出包围,重新恢复呼吸。

  她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声音也没听过,却在这场半真半假的梦里莫名觉得熟悉。

  曾经也有一个人像他,做事不由分说,又不肯让他当面见到。

  她中学期间因为严重的应激障碍短暂失去过视听能力,被扔给奶奶,奶奶带着她回桐县去休养,可她反应激烈,不能见人,不能正常生活,从早到晚抱着腿蜷在奶奶家老房子后院的一间小砖房里,大门紧闭,完全封闭外界。

  眼睛看不清楚,耳朵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听到的都是扭曲杂音,不能辨别正常的光线和说话,引起连锁症状,食物也不能下咽,几乎到了重度厌食的地步,自闭一样锁住自己。

  直到某天,她不知道是白天或者晚上,砖房屋顶的小天窗被人从外面掀开。

  一颗桐县后山长的小桃子,只有拇指大小,从上至下坠下来,轻轻打在她的肩膀上。

  起初她听不到那个人说话的声音,耳中全是嗡嗡模糊的一片,眼前也勾勒不出轮廓,恍惚能分辨出一点光影。

  他应该是跳上屋顶的,手劲儿很大,准头也好,次次都能轻而易举用桃子碰到她。

  她那时对恶意极其敏感,在他那里,明明这么逗弄的动作,却一丝一毫也没能找到黑暗面,他不厌其烦地把桃子扔下来,总共十一个,被她抗拒地胡乱挥开,都滚到床下去。

  隔天他又来,还是给她扔桃子,一模一样的十一个,她又丢,丢得多了,有些藏在角落奶奶没发现,就在分分秒秒里飘出清淡香甜,刺激她的感官。

  到第七天,或者更久,她精疲力尽地缩在角落,又一次被天窗掉下来的桃子打中,这次刚刚好,掉在她手心里。

  她拾起来,能摸到上面的露水,猜测应该是个天气很好的早上,她鬼使神差没扔,放在了嘴边,强迫自己咬下一小口,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食物清甜覆盖舌尖,她愣了很久,抱住自己大哭,把那口桃子慢慢咽了,也是在那天,她混沌的耳边,隐隐听到了一声笑。

  低淡微哑,混在各种燥乱的杂声里,扭曲变调着,却依然让她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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