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珠
另一边方堰满意是因为余遥,会先尝一尝,发现某串烧烤好吃,让他咬一口,知道味道。
某样东西没那么刺激,也会给他,碗里的肉越来越多,多到他险些吃不完。
饭后俩人没有急着回去,沿着路边走了走,消食,余遥脚快,走在前面,方堰动作慢,在后面跟着,手往兜里一插,摸到两瓶奶,他拿出一瓶给余遥,余遥没要,去路边买了碗冰粉。
牛奶被他重新塞进口袋里,握在手心,摄取上面的余温。
牛奶的外面还包着塑料膜,是热的。
方堰这会儿有些撑,没有喝,只这么拿着,走了两条街才有余力将牛奶取出来插上吸管慢悠悠喝着,享受温热的液体进胃的舒服感,和晚风吹着的惬意。
街上人不少,情侣三三两两并肩而行,乍一看他与余遥瞧着也像一对。
有人藏在绿化带的暗处悄悄看着他俩,说私密话,余遥也凑过来,示意他看灯下,有一对情侣正紧紧搂着,影子拉出老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和余遥的也挨的很近,长长拉远。
短些的那个突然碰了碰长些的,方堰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撞了撞,余遥问他:“你爷爷好不好相处啊,有没有什么忌讳啊?我回头跟我爸妈说说,别冲撞了他。”
方堰仔细想了想他爷爷,那个亲切的老人和蔼了一辈子,并没有忌讳,于是摇了摇头。
顿了顿,又问:“你跟你爸妈说好了吗?”
余遥嗯了一声,“我还让我爸妈摘了好几箩筐的樱桃和枇杷,还带了甘蔗,这个季节有甘蔗,老家自己种的,又粗又老,很甜的。”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不时还比划一下。
“我估计明天就能到,我老家离这边不远,开车几个小时。”
其实她觉得今天就能到,依着老爸老妈的性子,表面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不能跟着江上淮学习,心里肯定很慌。
两个人一点波浪都经不起,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她说有新老师,俩人七八成开心死了,别说砍甘蔗摘果子,只要不出钱,上山逮兔子都行。
如果实在要出钱,也是肯的,就是跟割肉似的,心疼。
“那约好明天中午吧。”方堰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余遥上午九点半上班,晚上也是,但是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做什么都够了。
余遥点头,“好。”
她定了具体的点,“下午……一点吧。”
她本来想说十二点的,突然意识到十二点要吃饭,还什么都没做,蹭人家一顿饭不好,于是又改口讲一点。
那会儿正好需要锻炼锻炼消食,一起种种菜,伺弄伺弄花草,她爸妈勤快点,老爷子满意,那肯定会顺口教几招。
“我爸妈不会开车,到时候我送他们去,我吃完饭正好差不多一点。”余遥多解释了一句。
她爸妈太菜,每次去哪都是蹭别人的车,要么让某某侄子帮忙,自己没有驾照,开不了。
黑夜里,方堰一双眼微微一亮,“知道了。”
‘知道了’的意思是说他晓得并且同意?
余遥多看了他一眼,方堰正望着脚下的路,眉眼被旁边的灯光一照,更显立体精致。
夜晚风大,吹得他长睫颤了又颤。
余遥及时顿住脚步,“逛累了,回去吧。”
其实是担心冻着他。
方堰的身体太差,再吹一晚生病,责任又是她的。
认识几天,除了第一天,接下来都是她弄生病的。
余遥心里多少有点虚,正好事也谈完了,没有要说的了,该回去了。
方堰点了点头,俩人一起挑了条近路回到车内,照例余遥开车,送他去新中大厦。
这会儿车少,余遥开的也不算慢,没多久到了后门口。
余遥车子停下,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该还她衣服了。
方堰平时很厉害,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今天好像失聪了一样,居然没有看出来她的暗示,和昨天一样,坦荡荡穿着她的风衣,下了车进了后门,在电梯旁等着。
这时候叫他还来得及,但余遥想了想,还是熄了心思。
算了算了,反正家里还有两套,够穿的。
方堰还能眛她衣服不成,就是忘记了,不小心穿走的,等回头没衣服了再要回来。
余遥送完方堰,回到自己家后,第一时间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记错,是不是还有两套衣服?
所有衣柜翻了翻,惊喜地发现是三件,虽然如此,还是担心有些不够穿。
余遥破天荒地提前洗了衣服。
按照她以往的习惯,不堆满一堆,只剩下一两件的程度,是不会洗的。
要问为什么,拖延症?喜欢一口气把事情干完?
余遥也不知道,反正突然有了危机感。
洗完想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拿出来,三件一件是军绿色带纱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还有一件西装样式的风衣,以及牛仔风衣。
西装和牛仔都看不出明显的女性特征,但是那件带纱的……
余遥把军绿色那套风衣拿出来,一边挂在外面,一边不怀好意地想。
看他明天还好不好意思穿。
会不会被人笑话。
男孩子穿女孩子的衣服,古往今来第一个了吧。
这也就算了,还一连穿走了两件,加上那件深蓝色的大衣是三件。
余遥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俩眼一闭,脑海里不自觉冒出方堰坐在她的副驾驶座内,穿着她的风衣,将脸陷进领子里的一幕。
她翻了个身。
脑子里又钻出方堰长身玉立,套着她的衣服,站在她身侧,风肆意在他身上停留,卷起衣角和袖口绑带的画面……
余遥蓦地起身,将那件带纱的长衣塞进衣柜里,换成西装样的风衣,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脑子里一升起不给他穿的想法,就好像做了错事一样,胸膛间满满都是愧疚和罪恶。
余遥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
惹不起,认输了。
不就是几件衣服吗?给他就是了。
*
新中大厦的二十六楼,二六零八号房内,方堰刚洗完澡,一边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抱去洗掉,一边坐在沙发上,翻检今天穿回来的外套兜。
里面还有一瓶牛奶,塑料膜口子系的紧,尚且有一点点的热度,方堰拿出来,意外带出一根歪歪扭扭的烟。
是余遥在鼎立楼下时塞进嘴里,刚想抽,因为他,又罢了手,将烟临时搁进外套口袋里。
现在外套在他这里,烟自然也是。
方堰拿着烟,闭上眼,脑海里是余遥蹲在路边的画面。
刚见时她心情好像不太好,面上有几分愁色,不过谈到吃喝,立刻又满血复活。
想吃又忍不住为他考虑,假装不想的样子。
被他穿走风衣时愣愣的表情,想拿回去又不好意思,手悄悄地缩了缩。
方堰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他想起什么,忽而放下烟,拿了兜里的手机,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十一点,老年人刚泡了脚躺在床上,被子一盖准备去睡,一个电话又爬起来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长叹一声。
这个孽孙,不早一点。
方奚平接了电话,没好气道:“这么晚了,打电话做什么?”
方堰习惯了爷爷的睡前气,没当回事,只靠着沙发背垫上,拿着牛奶的包装盒在看,太晚了,他也不废话,直接问:“爷爷,您明天中午一点有空吗?”
方奚平坐在床边,认真想了想,“和老张约了去钓鱼,怎么了?”
老张是他另一个爷爷。
“爷爷,”方堰开门见山,“明天有两个人要来找您。”
方奚平挑眉,“谁啊,重要吗?”
不重要的话他还是决定去钓鱼,好久没去了,有些想念。
其实他一个退休的老头,早就不管事了,来找他的人,谈正事他也不会理,七八成不会是很重要的人。
他心里的天秤还是更倾向于钓鱼。
方堰换了一只手拿手机,“重要。”
方奚平追问,“所以是谁?”
方堰单手抠下瓶装上的吸管,拆开塑料膜,插.进牛奶里,“如果有缘分的话,可能会是您未来的亲家。”
???!!!
什么情况?
我铁树一样的孙子开花了?
第45章 强烈对比
余遥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 方奚平感觉自己腰不疼,腿不软,刚刚因为起身太快, 头晕了一下也没那么难受了。
好像瞬间年轻了一二十岁,到达正青年的时候。
他捧着手机,精精神神问:“谁啊?哪家的姑娘?”
他年纪大了,什么时候会去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岁数,随便闪一下腰, 磕着碰着人可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