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 第241章

作者:根号桑 标签: 现代言情

  乔以笙到的时候,聂婧溪正在亲自处理宋红女新的呕吐物,还阻止了要进门的乔以笙:“阿婆刚刚吐到垃圾桶外面去了,地板还没清理。以笙姐姐你一会儿再进去。”

  旋即聂婧溪叮嘱方袖快一些清理掉。

  阿苓主动挽高袖子进去帮忙。

  乔以笙没添乱,老老实实先等着。

  等到洗干净手的聂婧溪回到她身边,然后陪她一起进去宋红女的卧室。

  宋红女躺在床上,手捂在胸口表情很难受地睡着,嘴里放发出微弱的哎呀哎呀的呻吟。

  聂婧溪给宋红女掖了掖被子:“天气热起来了,食物容易腐败变质。老人家总有吃隔夜菜的习惯,阿婆这不就吃出毛病来了?不过阿婆平时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以笙姐姐你也不用太担心。”

  乔以笙点点头:“没大事就好。”

  聂婧溪看一眼手表:“这么折腾一通都十一点多了,以笙姐姐你去休息吧。”

  乔以笙问:“你呢?”

  聂婧溪说:“我今晚就在这里陪阿婆睡。”

  乔以笙蹙眉:“你好像一直没让陆家多支两个阿姨过来。”

  除去陆清儒身边的看护,这栋别墅里没见其他保姆,说起来挺不符合大户人家走到哪儿都有佣人伺候的场面。虽然方袖和杨芊儿看起来挺像聂婧溪的丫鬟。

  “我刚来的时候也好奇过,陆爷爷身边怎么只有一个人。据说是陆爷爷喜欢清静,不喜欢家里陌生人多。”聂婧溪解释,“我也一样,所以原本陆家是要再分配人手过来,但被我拒绝了。”

  最后聂婧溪笑一下:“而且以笙姐姐你不觉得,多两个陆家的佣人,就好像多了两个人监视我们?”

  乔以笙心头一顿。到底还是聂婧溪。聂婧溪果然很清楚,陆家的人没少利用陆清儒身边的那位看护洞悉这栋别墅里的情况。

  从这一点来讲,陆家的各方人员没有因为今晚宋红女生病而聚集过来,侧面说面他们对宋红女丁点不在意。

  不过隔天一大早,未婚夫候选人名册上的那些人就大破了这栋别墅的日常清净。

  乔以笙六点多钟就觉得楼下时不时来一辆车,有点吵,问了阿苓一嘴。

  阿苓告诉她情况之后,乔以笙果断睡回笼觉到十点钟才懒洋洋起床,先去探望宋红女的情况,才慢吞吞下楼吃早午饭。

  在她没下楼的这段时间里,陆清儒成为被他们讨好的对象,一个个围着陆清儒尽孝道。

  乔以笙随意扫视一圈,首先就在人群里中注意到陆闯。

第378章 自重

  就他一个独自处着,显得孤零零。

  乔以笙心底暗笑:卖什么惨。

  因为阿苓的阻拦,大家伙并没能太靠近乔以笙。

  乔以笙自顾自落座餐桌前。

  他们一个个全不是空手来的,带了早餐给她。

  乔以笙一份没动,只吃陆清儒的那位保姆做的。

  虽然隔开了他们人,但没办法隔开他们的声音,一个紧接着一个关心宋红女的身体状况,送药的送药、送补品的送补品。

  乔以笙不替宋红女代收,只让他们自己送给宋红女。

  他们紧接着便送给她的礼物。

  礼物之中看起来最寒酸的就是陆闯的那一份——又是一束油菜花。

  也正因为是最寒酸的,所以是最独特的,遭到其他人的阴阳怪气。

  “要不怎么说陆闯表弟从前最受女人欢迎、前女友也最多,论别出心裁,我们都输给陆闯表弟了。”余子誉表现得对陆闯甘拜下风,“我们都认为越贵重越稀罕的玩意儿才配得上聂大小姐,陆闯表弟反其道而行,反而显得好像比我们用心。”

  有人附和:“我记得婧溪小姐直到和陆闯订婚之后,陆闯堂弟也讨厌婧溪小姐,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也是我们太天真了,没有陆闯段位高吧?我们人人都对婧溪小姐以礼相待,独独陆闯和我们不一样,是我我也会首先注意到陆闯。”

  有人维护陆闯:“当着聂姐姐的面你们就别吵吵嚷嚷了。追女孩子也是一种本事,陆闯堂哥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是陆闯堂哥厉害。堂嫂和他孩子掉进江里尸体到现在也没找到,好不容易陆闯堂哥因为聂姐姐情况有所好转,我们应该为陆闯堂哥高兴。”

  紧接着那人就主动关心陆闯:“堂哥,听说你最近复健得很积极,复健的情况也相当乐观?”

  陆闯比上一次的招亲大会更显得人模狗样,抛开坐轮椅不谈,和过去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浪荡子形象别无二样。

  什么低迷、什么颓丧,完全见鬼去了。

  他单边手肘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支着下巴,姿态特别恣意,仿佛他坐的不是轮椅,是一把国王宝座般的豪华高背椅。

  从乔以笙出现起,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对乔以笙目不转睛,似乎真的被乔以笙完全迷住了。

  现在别人和他讲话,他的视线也没离开乔以笙身上,语调还特别拽,充满嘲讽:“是啊,复健状况良好,你们再不努力加油,就真的连我一个残废都竞争不过了。”

  正在吃饭的乔以笙因为的行为差点呛到。

  先不论他关于复健的回应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他也在把他自己往火上架。

  怎么回事啊他?找借口出席招亲大会、混在名册里来追求她也就罢了,怎么还干上这种招人恨的事情?嫌他这个靶子不够醒目吗?

  乔以笙有些生气,下意识探一眼他。

  恰恰隔空碰上他的视线。

  而他因为她看过去,煞有介事地对她高高挑了挑单边的眉梢。

  可以说是暗送秋波,也可以说是不顾被人察觉猫腻的危险,在众人眼皮底下与她调情。

  这种挑眉也就出现在陆闯脸上才清新脱俗杀到人,换成其他任何男人,乔以笙都认为油腻得可以丢进锅里炒菜了。

  ——现在重点不在他的挑眉杀是不是很帅气地释放他该死的魅力,而在于被好几个人目睹到他的小动作。

  “……”乔以笙简直要心梗。她能做的就是嫁妆他在单方面地勾引她,而她对他毫无兴趣,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到自己面前的碗里。

  目睹的人之中就包括余子誉。

  余子誉看看乔以笙又看看陆闯,眼珠子转了转,端起茶几上刚烧开的烧水壶,倒了一杯水,很好心地走到陆闯面前:“陆闯表弟你也不用总一个人在角落里,大家都是兄弟,最近几次因为聂大小姐才难得有机会碰到面,坐过来些和我们喝喝茶聊聊天。”

  说着,他将水杯递向陆闯。

  下一秒,水杯就从余子誉的手里滑落,砸在陆闯的膝盖上,同时杯子里尚冒着热气的滚烫的热水就这么翻倒出来,全部撒在陆闯的腿上。

  乔以笙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毋庸置疑,余子誉是故意的!他在试探陆闯的两条腿!

  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乔以笙,她看见连陆闯似乎也毫无防范。

  不过陆闯并没有从轮椅上起来,只是两条腿似乎因为被烫到而抖了抖,他的眉头也整个拧起。

  没等陆闯又进一步反应,有人倏地冲过去,冲到陆闯面前,推开余子誉:“你们能不能不要越来越过分了?”

  不是别人,正是聂婧溪。

  乔以笙凝色。

  她第一次遇到聂婧溪发这么大的火,比此前在游艇上余子荣故意刁难还要生气,无论是她冲向陆闯的举动抑或推开余子誉的行为,均不符合她以往沉稳端庄的大家闺秀的形象。

  其他人明显和乔以笙一样,故而一时之间均怔愣。

  聂婧溪则没在意大家,自顾自弯身在陆闯面前:“你怎样?严不严重?”

  询问间,聂婧溪甚至伸手将贴在陆闯腿上的布帛扯了扯,使得裤管不黏着陆闯的皮肤。

  见状,乔以笙不禁冷下脸。她刚刚因为水杯翻倒在陆闯身上而无意识间丢下碗筷自餐桌前站起,此时她垂落于身侧的两只手不由自主蜷缩成拳头。

  即便她看到陆闯几乎是第一时间捋开聂婧溪的手,又转动他的轮椅拉开和聂婧溪之间的距离。

  并且他语气很差地丢出一句话:“聂小姐,我现在是你姐姐的未婚夫,请你自重。”

  乔以笙:“……”

  其他人也:“……”

  隔两秒,有人才恨得牙痒痒地丢出一句提醒:“陆闯,别自视过高当我们其他人不存在。你只是‘未婚夫候选人之一’,不是未婚夫。聂大小姐可是还没挑。你强买强卖吗?真是给我们陆家丢人现眼!”

  “噢,‘未婚夫候选人之一’太长了,我省略了。”陆闯特别欠地回复,“不过省略了,我讲得也没错。我觉得我会在最后脱颖而出。”

  说着竟然还转过来问她:“聂大小姐,难道你不觉得,我在我们陆家这一众人里,是鹤立鸡群的?”

第379章 安慰

  “……”乔以笙严重怀疑他今天吃错药失去神智了。

  她不客气地泼他一盆冷水:“你如果要以烫伤来讹我,在场所有人都是我的证明,是你自己不及时去处理你的伤,搁这儿给我自我感觉良好地耍贫嘴。”

  陆闯似乎觉得当着众人的面和她讲上话特别有趣,竟还笑了笑,一贯不要脸地说:“我权当聂大小姐这是在关心我。”

  “……”突然间,乔以笙觉得,好像这样确实有点刺激。

  明明私底下有着最亲密的关系,面上装作不认识地在陆家这群人面前无论进行怎样的对话,都仿佛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调情暗语——

  打住打住打住!差点被他带偏!乔以笙往心底堆砌对他的恼火,他还要不要报仇了?

  而且聂婧溪也在旁边看着行不行?

  余子誉这时候向陆闯道歉:“对不起陆闯表弟,是我不小心,好心邀请你喝茶却变成这样。你的脚没事吧?快!快打电话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陆闯拒绝了:“不用,这点功夫,水也已经凉了。我没什么感觉。废了的腿也有废了的好处,痛感没有那么明显。”

  余子誉则坚持:“还是要看看的,腿上的皮肤有没有烫起泡。而且你裤子湿了,该换一条吧?穿着湿裤子很难受。走,我推你进去外公的房间,找条外公不穿的裤子先给你换上。”

  陆闯斜眼:“子誉表哥,你不会和聂大小姐的前男友一样的性取向吧?”

  余子誉的表情看起来仿若遭到莫大的羞辱:“陆闯表弟,如果刚刚我因为不小心撒了你一裤子热水而感到抱歉,现在我收回我的抱歉。你拿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就罢了,怎么还利用聂大小姐以前的伤口来污蔑我?你是因为聂大小姐刚刚没有领你的情而故意扎她的心吗?”

  “我还能不能安安静静地吃完我这顿早饭了?”乔以笙烦躁地结束这场闹剧。

  陆闯立刻说:“抱歉,聂大小姐。你吃吧,我们都不讲话了。”

  他一个人自作主张替全部人都作答了,抢尽风头,自然有人不满:“闹事的明明就是你,怎么你现在讲得好像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我们搞出来的动静?”

  陆闯轻蔑地瞥一眼对方,对乔以笙说:“聂大小姐,你记住了,这位继续聒噪继续影响你安宁的人是我二叔公的幺孙子陆边,你可以考虑取消他的候选人资格。”

  俨然是告状的口吻,幼稚得乔以笙无语凝噎。

  “你——”那位叫陆边的忿忿然怒目圆瞪,也对乔以笙说,“聂大小姐,他现在不听地在讲话,比我还聒噪。”

  乔以笙谁也没理,一声不吭离开餐厅,二楼去,眼不见为净,耳根也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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