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根号桑
乔以笙收起纸笔,塞进她的行李箱里,这才慢吞吞爬到床上来。
陆大少爷却又出幺蛾子,把装草莓的碗递给她,颐指气使:“喂我。”
乔以笙:“……”他的手是断了吗?
草莓只剩两颗了,与其浪费时间怼他,不如——她抓起一颗草莓就粗暴地要往他嘴里塞。
陆闯迅捷地捉住她的腕子,阻止她不怀好意的报复:“用你的嘴喂。”
乔以笙:“……”
能把她不断气到想吐血的,也只有他了!
她想问他,在他的其他女人那里,他是不是这样被供着伺候的。
鉴于担心被他误会她吃醋,她没出口,转而说:“你提出的条件只是睡在这里,没包括喂草莓这件事。”
陆闯:“我只是没细化。”
说他是强盗都客气了。乔以笙据理力争:“用手喂。我刷过牙了,不想再刷牙。”
同理,他现在还吃草莓,是不打算刷牙直接睡吗?
陆闯故技重施,微勾嘴角威胁道:“要么你喂我吃草莓,要么我在你身上种草莓,自己选一个。”
乔以笙:“……”
瞪了他十秒钟左右,陆闯握着她的手,拉她坐到他的腿上,继而把她拿着的草莓转向送到她的嘴边:“要我帮你张嘴吗?”
乔以笙到底还是咬住了草莓。
陆闯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喂”的动作。
他们俩现在的距离本就近,乔以笙不用大幅度地倾身,就凑到他的面前。
她的嘴唇并未含着草莓,仅仅用牙齿咬,试图最大程度地避免和他的接触。
草莓怼到他薄薄的嘴唇时,她也没想管他含没含住,迅速便松开草莓,并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她的计划却完全被陆闯料中,陆闯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只手掌扶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他的方向按。
乔以笙非但没远离他,反倒和他亲上了。
她之前刚洗过头发,吹干之后松松软软的,现在陆闯觉得手感很好。
比起她头发的手感,她嘴唇的触感更佳。
草莓在他们之间流出的汁水全被陆闯在吻她的过程中舔了个干净,乔以笙甚至被他吮得嗓子都干渴了。
他嘴角的那处小破皮原本结了点痂,如今亲完,乔以笙看到它被磨得又破了。
休息了一会儿,陆闯努努嘴提醒她,还有一颗。
乔以笙服了他了,他不腻她都腻了。
这回为了省事,乔以笙也不再耍心眼了,含着草莓喂到他嘴里时,主动吻了吻他。就是有点敷衍。
陆闯似乎很满意她如此识时务,轻笑一声,夺回了主导权,也迫使她无法继续敷衍。
和上一个吻不同的是,这一个吻更持久,仿佛陆闯永远不打算停止。
乔以笙抽出意识推了推他,加以提醒后,陆闯反倒搂着她翻倒进棉被里。
虽然松开了她的唇,让她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但他又流连地亲吻她晕红的颧骨,亲吻她已然酡红的脸颊和她浮现潮热湿意的眼睛。
他解开她睡衣的扣子。
乔以笙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只是睡我的床?”
“现在想反悔了。”陆闯的呼吸粗重凌乱,微哑的嗓音仿佛也浸染了湿润。
沁出的细微汗珠淌过他英挺光洁的额头,经由挺直的鼻骨滑至他的鼻尖,似乎还落入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使得他的瞳孔恍惚间蒙上淡淡的雾气。
乔以笙摇摇头:“你不能反悔。白纸黑字。明天我们就没有关系。”
陆闯的眼睛特别深,他带着温度的粗粝手指平静地抓着她的手桎梏在身侧:“嗯,明天起我们没有关系。我反悔的是今晚,不想只睡你的床。”
他重新摄住她的嘴唇。
乔以笙本就不怎么大幅度的挣扎,逐渐减弱,很快消失。
第064章 缟
由于杜晚卿就睡在隔壁卧室,戴非与同样在这一层,乔以笙偷偷摸摸的程度不亚于那一次郑洋睡在外面的客厅,她紧张得要命。而她要命的紧张,险些要了陆闯的命。
她睡过去之后,迷迷瞪瞪还能感觉陆闯似意犹未尽又似恋恋不舍地吻了她好久。
也正因为他搂她太紧了,所以某一瞬间脱离他的怀抱时,她第一时间便察觉,撑起困倦的眼皮眯开一条缝,看见他起来了,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穿衣服,躯体结实线条流畅。
乔以笙心想他应该就是赶在杜晚卿和戴非与起床前溜回楼下去,便没在意,继续睡去。
等她再醒来,即便隔着厚实的窗帘也能感受到外面天光大明,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
乔以笙穿上睡衣爬起来,先去开了半扇窗户,冲散房间里的气味。
原本丢在地上狼藉倒是已经清理掉了,连同她垃圾桶的垃圾袋都不见了,估摸是陆闯下楼的时候顺手帮她带走的。
说起来,夜里见他拿出套子时,她又气得不行,可见从一开始他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不轨的。
他却辩解,之前他提醒她随身携带,料准她没听进去,他便替她随身携带。
乔以笙彻底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他搞恶作剧的地方,才安心地去洗澡。
下楼的时候,都中午了,戴非与正准备吃午饭,打趣乔以笙一天起得比一天迟,生活作息得调整。
乔以笙接过戴非与递过来的碗筷,落座餐桌前,瞟向一楼那个房间的方向,佯装随意地问:“狗呢?”
日常活泼的圈圈竟然毫无动静。jiù时guāng付費獨+
“嗯?你和小陆不是认识?他没跟你打过招呼?”戴非与狐疑,“他一早就走了。说是临时有急事,得立刻回家。”
乔以笙闻言脑子放空了一瞬,而后钝钝点头:“……噢。”
走了啊?走了好,她的假期可以恢复正常了。
所以他是信守承诺了?以后真的不会再纠缠她?
至少一直到初七,乔以笙都过得十分安稳。
因为大片的旧时建筑需要保护,贡安的整座主县城几乎几十年如一日,除去修路,往外围才扩张新面貌,所以也有经济中心逐步转移的趋势,近两年在外围买房的人变多了起来。
杜晚卿有让戴非与及时跟上大家的脚步,以免日后房价越来越高。新房的作用自然是为戴非与以后结婚考虑的,杜晚卿本人只想留在适合养老的老城区里。
戴非与却说如果杜晚卿没打算也住过去,那他就不买了。他本人也更喜欢老城区的古朴环境。
按照戴非与的原话讲,他留在贡安工作,图的就是贡安尚未被大城市侵蚀的那种氛围,如果要换到新城区生活,那他不如去霖舟。
这一点,乔以笙也是很佩服的。
她很清楚戴非与这种心态,在一些人眼中是年纪轻轻就毫无拼搏奋斗的意识,安于小县城的宁静,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但其实不过是个人对生活方式的选择不同罢了,没有高低之分,应该相互尊重。
乔以笙也在贡安得到了久违的享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时间的流逝仿佛变慢了。
她每天晒晒太阳发发呆,或者去再拍拍她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建筑,或者和杜晚卿一起由戴非与开车载着再去周边玩一玩。
毫无陆闯的音讯。
陆闯确实连在微信里给她发条嘲讽的道别消息也没有。
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上山去寺庙那天,“你等着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这句话。
初七下午,乔以笙回霖舟。
周固几天来也没有再找她,只是初四那天发短信问她,回霖舟要不要再搭乘他的顺风车。
明明如今她解决了和陆闯的纠葛,乔以笙反倒不想继续麻烦周固了。也是因为陆闯当时的行为太绝了,导致她还是没法完全消除和周固之间的尴尬。
所以乔以笙婉拒了周固。
可杜晚卿给乔以笙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塞了两个大行李箱,乔以笙一点也不方便自己坐车。
最后戴非与还是拜托周固顺路捎上乔以笙。
乔以笙安慰自己,或许保持和之前一样的态度,才是摆脱尴尬的正确途径。
周固过来接她的时候,杜晚卿送了周固她亲手做的草莓干和草莓酱。
周固和戴非与一块把乔以笙的行李搬上后备箱,乔以笙顿时生出对杜晚卿的不舍,又觉得春节假期过得实在太快,眨眼间结束。
戴非与生怕她们俩煽情:“哎哟,你们差不多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霖舟和贡安又不远,妈你周末想去见以笙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以笙想吃家里的饭菜了,周末不也可以回来。”
杜晚卿因为“生离死别”这个不吉利的词,训了戴非与一通。这场道别以此告终,乔以笙笑着坐上了周固的车。
途中乔以笙大部分时间在睡觉。
晚上下了高速进入霖舟的范围内,乔以笙才精神起来。
而且不出意外地,又堵车了。
周固喝着他保温杯里的咖啡,戏谑道:“再不通畅点的话,该是我想上厕所了。”
乔以笙笑了笑:“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周固送她回到了小区,还帮她推了行李箱进楼里,发现楼里没电梯之后,周固又帮她将行李箱拎上五楼。
乔以笙一再感谢,心里踌躇着,人家做到这份上,出于礼貌,她其实应该邀请他喝杯茶什么的。
可她和他的初识是因为约,现在她一个单身女性主动邀请他一个男性进家门,确实怪怪的……
周固这时开口道:“真要谢的话,改天请我吃顿饭吧。”
等于要再见面的意思。乔以笙拿不准他现在对她是何种心理。如果纯粹的吃饭当然没问题。
何况这档口她也不能拒绝:“嗯,好啊,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得考虑考虑,怎么狠狠敲你一笔竹杠。”周固笑着,告辞,“行了,你休息吧,我也抓紧时间回去了。”
“拜拜,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乔以笙挥挥手,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她长松一口气,摸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进门后,按亮屋里的灯,乔以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