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总之这月子做的,把他熬得才叫不像话,太阳穴都快凹进去,胡子拉碴得很。
闻欣只觉得他才需要大补,孩子满月这天特意让张阿姨做一桌子好菜。
虞万支是才下班到家,洗过手后道:“今天累不累?”
两个人看一个孩子,简直是绰绰有余,况且得得又不难带。
闻欣手肘碰他说:“是我问你才对。”
年后各厂陆续复工,单子不老少,家里现在只有一笔进项,虞万支再放心不下也得去忙活。
他为此有点不安,每天回来都得嘻嘻问过才放心,这会也是说:“你们好我就好。”
这人,闻欣一本正经道:“我也一样。”
趁着厨房里只有两个人,虞万支亲她一口说:“那我们就都很好。”
答了跟没答似的,闻欣笑着摇摇头。
恰在此时,有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90章 扯平
二合一
阳春三月, 万物复苏。
虞得得小朋友正式满月,整个人跟刚出生时比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五官也变得逐渐清晰。
他的眼睛像爸爸, 大概是年纪小,那种异域的感觉更加明显,鼻子却像妈妈,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挺拔, 连皮肤也开始慢慢转白, 不难看出平常被照料得很好。
儿子尚且如此,闻欣更不例外, 她脸色红润, 看不出是刚生过孩子,因为能下楼玩耍晒太阳,一股生机从内到外的散发着。
正是午饭后的点, 太阳挂在高空,晒得人懒懒洋洋的。
闻欣避开树荫走,恨不得阳光把自己包围,脸都要朝着天空, 也不怕不走路撞到什么。
自然, 她是不害怕的。
虞万支牵着人,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里松口气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吃,闻欣最近都穿得松松垮垮,刚刚要下楼前才意识到自己的腰围比怀孕前宽两寸, 旧裤子压根都穿不了, 只有些松紧带的款式可以穿。
那都是大肚子时做的, 以方便为主, 压根和漂亮不沾边。
任谁从小到大都好看,一时半会也不能接受。
闻欣摇头说:“我不吃,不能再吃了。”
虞万支摸着她的手腕,仍旧是纤细,心疼道:“瘦成这样了。”
闻欣的四肢本来就没怎么变过,顶多是生产前有点水肿,因此她一直以为生完肚子也会马上扁下去,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她掐着自己的腰说:“才没有。”
虞万支看她眼睛都快瞪出来,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戳一下。
闻欣怕痒,往后一躲正经说:“反正我要把旧裤子都穿上。”
有些甚至是新做的,穿不上多浪费啊。
虞万支有点想反驳,看瞅着她的神色又憋下来,只道:“那我帮你做点啥?”
闻欣眼睛转好几圈,思来想去最后说:“不许老叫我吃东西。”
她馋,有人问就忍不住。
得,虞万支把要掏奶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点点头说:“一切服从指挥。”
他像模像样举手行礼,叫闻欣心情大好,迈开脚步往前走,忽然说:“三期是不是要开始卖了?”
锦绣城的规划有好几期,可以说附近这几千亩地都没放过,别看四周是农田,但住着的人是不少。
虞万支道:“估摸着五一。”
五一啊,闻欣最近每天都看新闻,说:“五一后就开始双休了。”
搁她还在服装店上班的时候,逢周日都是生意最好的,以后每周休两天,肯定人更多。
虞万支心想怎么休都跟自己没关系,顶多是将来儿子上学少一天。
他道:“下学期小学也要开始招生了。”
据说是锦绣城出地出力,好些人买这儿的房子就是为让孩子上学。
但一茬有一茬的难关,到初中要是还没办法落实户口,就只能回老家了。
想起这个,虞万支道:“得得的暂住证也得办。”
不在街道登记,回头被查到就得罚款,大家情愿花五十块钱跑一趟,也不会将来花大钱。
儿子的事情都是他经办,闻欣想想说:“那要不要登记名字。”
虞万支摇头说:“不用,但要节育证明。”
闻欣是顺产,所以当时没给上节育环。
她摸摸自己可怜的肚子说:“那我还得挨一刀。”
就是她愿意,虞万支也舍不得,指着自己说:“我去做。”
有点像天方夜谭,闻欣好奇道:“男人也上环?”
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别说是他,连虞万支都是自己多方打听过才知道的,解释说:“不是,就在切一下。”
听上去像是轻飘飘的一刀,闻欣还是有点害怕,说:“肯定很疼。”
虞万支心想应该还好,市医院据说去做过的男人不少,说:“不用开肚子。”
闻欣的心放下来一半,又问道:“不影响那什么吧?”
虞万支笑得有点暧昧,心想大家不愧是夫妻,关心的事情居然差不多。
他捏捏她的耳朵说:“保证跟以前一样。”
好像谁稀罕似的,闻欣踩他一脚说:“臭流氓。”
那也得看对谁耍,虞万支一挑眉说:“就是要休息几天,得得要辛苦你一点。”
他们这代人,医学观念没多少,只觉得进一趟医院都不是小事,这都能称得上是手术的,哪怕为将来都要好好养着。
闻欣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毕竟她是顺产,年纪不大,又是从小到大干活的好身,她为自己逃过挨刀的这一劫松口气,握着他的手说:“我不辛苦。”
眼睛里是无法坦白的庆幸,莫名觉得羞愧起来。
虞万支摸摸她的脸说:“很辛苦的。”
要不是暂住证很重要,他也不会非赶着这个时间去。
不知道的以为是放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呢,闻欣笑出声,撸起袖子说:“别小瞧人,我也很能干的。”
七十年代生于乡间的人,有谁是吃不得苦的。
虞万支见不得她的皮肤露在外面,把袖子又扯下来说:“当心钻风。”
哪来的风,连树叶都不肯晃一下。
但闻欣乖巧地笑笑,回家时的脚步看上去居然比出门的时候雀跃。
虞万支就是带她出门转个圈,还以为要半天才能哄回家,心里虽然松口气,但还是说:“怎么这么高兴?”
闻欣先是亲他一口才说:“想到你要去挨刀,忽然觉得很公平。”
她身体上那点些微的不适烟消云散,只是讲出来好像有点过分。
虞万支不觉得,扣着她的手指说:“是不是还很疼?”
说真的,也就是生那一阵真的要人命。
闻欣本来就是爱哭的性子,想起来都眼眶红红的,含泪点头说:“超级疼。”
可是阵痛的时候,她一滴泪都没有掉,还勉强地笑笑。
虞万支想起来就难过,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闻欣手背在脸上毫无章法地擦着说:“是我要生的。”
怨不得人。
虞万支指腹划过她的眼角,安慰道:“要不你再踹我两下?”
说不准还能更高兴点。
闻欣噗嗤,在他肩上捶一下就算完事。
两个人这才进家门,正好听见虞得得在嚎啕。
还怪有劲的,闻欣一下子对他充满怜爱,从张阿姨手上接过来说:“哭什么呀小宝贝。”
虞万支看一眼手表就知道是喝奶的点,打开暖水壶先给自己倒一口,这才拧开奶粉舀一勺,看着底下露出来的铁皮,心里的小算盘又打起来。
孩子胃口一天胜一天,一罐九百克的奶粉就要七十块钱,按现在的奶量只够半个月的,更别提一片八毛钱的尿不湿。
说夸张点,要不是自家的孩子,他都得说一句是无底的窟窿。
自然,省钱的养法也有,可一来他们都舍不得,二来这样做父母的省心很多,别的不提,闻欣夜里就能睡整觉。
这样算起来,是再划得来不过。
虞万支微微晃着奶瓶,心想明天还得再买两罐。
闻欣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哄着孩子说:“再等等,爸爸马上就来好吗?”
虞得得像妈妈,是个经不起饿的,扯着细细的小嗓子,挤眉弄眼的一滴泪都没有。
要不是他才一个月大,闻欣都得批评句“假哭”,好笑道:“知道你很饿,咱们悠着点行吗?”
虞万支恰在此时过来说:“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