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留
郑子靖逮着吃饭的功夫在万里之外看完了转播,他突然觉得他们家夏夏其实非常适合上节目,她的直率,她的不懂就问,她对所有问题的不遮掩都会是节目的爆点。
通电话的时候他说起这事,“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不是有档节目快录制了吗?”
郑子靖一想也是,现在夏夏当过兵的事宣扬开了,没有比《翻山越岭》更适合她的节目,他也不舍得同时接几档节目,那太折腾人了,“公司的事你不想操心就别管,他们几个能力都不错。”
“好。”
两边有时差,郑子靖又一直处于忙碌状态,两个人的电话打得很零碎,而且每次时间都不长,助理指了指时间,郑子靖匆匆挂了电话继续去忙,夏乐则抱起吉他随意弹着,时不时在纸上记上几笔,卖歌已经是她近段时间来唯一的经济来源了。
月朗星稀,林凯和韩亮站在阴影里看着车子在徐家门前停下,喝得醉醺醺的徐麒麟被人扶着下车进了屋,很快二楼房间的灯亮了,没多会送他的人出来启动车子离开。
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四,林凯背过身去点了两根烟,一根递给韩亮,不急不躁的等着。
大概七八分钟后房间的灯关了,再等了十分钟,林凯转动了下脖子拿出手套戴上,韩亮同样动作。
“那棵树上装了摄像头,徐家二楼走廊装了一个,避着点。”
朝亮年纪看着比林凯大了三四岁的样子,点点头表示明白。
踩着摄像头的所有死角爬上徐家二楼,徐麒麟也是该受这个教训,屋里空调开着,房间的窗户却并没有关上,两人轻而易举的进屋,配合默契的一人捂嘴,一人动手,醉死过去的徐麒麟生生痛醒,经历了他有生之年里最漫长的恨不得真死过去的十分钟。
夏乐一早看到信息后回了句知道了,半点不担心后续会有麻烦。
事实上也是真没有,徐麒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谁挨着他的边就劈着嗓子喊疼,直说这是夏乐干的,可他身上连个淤青都没有,去医院检查也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再加上大明星的行程好查,夏乐就在京城好好呆着,调了几个地方的监控也没有找出有什么人进了屋,徐家找不到理由把这事赖到夏乐身上去。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老一辈的就想到鬼神,觉得他这可能是鬼压床或者沾着不干净的东西了,立刻请法师过来做法事,徐麒麟本来坚持就是夏乐揍的他,被法师绕着转了几圈,听着那不清不楚自己听不懂的话他动摇了,难道……真是梦魇了?
“今天徐家打电话表扬你了。”
章惠在电话那头笑。
“京城的徐家?”
“对,小徐家那边还在给他做法事呢,这就是眼界问题,大徐家看得到的事他们看不到。”
夏乐听着,没有说话。
“说说,你怎么做的?”
“让人疼却看不出来伤的方式有很多种。”
“所以还真是把他收拾了一顿,也对,人家都叫你去了,当然要满足他。”
夏乐听出来了,伯母看了她的采访,莫名她就有点羞赧,是狂妄的一面被自家人看到的那种不好意思。
“这事就先到这,好吗?”
夏乐应了,关于徐麒麟可疑的事她半句没提,有的事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说,不是不信任,这是一种保护。
网上的热度渐渐下去,郑子靖并没能在十天左右如期回来,意外有了一个洽谈国际大单的机会,他还要呆上一个星期。
蒋洲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夏乐刚把一首歌发出去,两人约在一家私房菜馆见面。
没有看到郑子靖跟着蒋洲笑得可开心了,能好好说话谁愿意和小狐狸去过招啊。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夏乐点头,“您之前说的那个剧。”
“对。”
蒋洲往后靠,舒服的躺在软垫上,一副舒坦自在的模样,“之前我只是觉得你无论外形还是行事都合那个角色,可是知道你当过兵后我觉得这个主角非你不可。”
蒋洲撑着头看向对面哪怕是陷在舒服的沙发里仍然坐姿端正的夏乐,“这部电视剧讲的是一个女特种兵的成长史。”
夏乐眼神一凝,紧盯着她的蒋洲笑了,看,这就套出来了,就夏乐表现出来的身手普通兵是达不到的,因为筹备这部剧他没少往相关方面跑,也结识了一些部队的人,甚至去看过好几次特种兵的训练,夏乐的身手不比那些人差。
蒋洲坐起来和夏乐一样坐姿端正,神情也再认真不过,“夏乐,我诚心邀请你做我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如果你最近没有时间我也可以就你的时间。”
在决定要把步子迈大后两人就讨论过这个剧,那时候还不知道是写特种兵的,只是冲着蒋洲这块招牌郑子靖就说过可以接,现在知道了是拍女特种兵,夏乐更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她应得爽快,“好。”
倒是蒋洲有点意外了,他其实还准备了一堆用来说服她的说辞……“我没拍过剧,没有演技。”
这方面蒋洲半点不担心,“你本色出演就可以,虽然我会请专业人士驻组,但是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懂怎样做好一个兵。”
这一点夏乐很有自信,“什么时候开机?”
“我大概需要两个月时间来筹备。”
两个月后就是九月了,在那之前乐队肯定已经出道,有这个时间也差不多稳定下来,《翻山越岭》也应该拍了大半,她点点头,“可以。”
“爽快。”
蒋洲双手一击,“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能满足的我都满足。”
“我的乐队大概会在七月份出道,如果到时有演出,时间上我需要调节。”
“这个没问题,现在少有剧组能做到全封闭拍戏,都有通告要赶,大家互相理解,不过这剧你的戏份非常重,在剧组的时间估计会比较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恩。”
所以说啊,郑子靖不在真是太好了,蒋洲笑眯眯的举起茶杯,“合同我会让人送到蜗牛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招儿
像是生怕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女主角跑了,蒋洲非常效率,在第二天就让助理把合同送到了公司。
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唐潜拎了合同去研究,几个管理对视一眼,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又开心又觉得他们好像有点多余,夏乐现在的资源都是她自己拉来的,和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
“要钻这死胡同里我们就都可以走人了。”
齐兰站起身来,“她能拉到资源,我们就让她无后顾之忧,后边的项目对接,合同流程,节目编排等等这些总不能都让她自己去,在蜗牛我们是起这个作用的。”
齐兰走得虎虎生风,要愁也是她愁好吗?
她这公关部经理兼经纪人简直毫无用武之地,不行,今晚得出去表现表现,怎么着也得去给小乐截个资源回来,不能去抢别人的,那还没落到别人手里前截下来总没关系吧,都还不知道要落谁手里呢!夏乐完全不知道自己给他们造成的那些甜蜜烦恼,她去了医院。
穿了身普普通通的T恤,帽子压低一点,就像街上任何一个年轻人一样的装扮,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宋义推开病房的门,随后进去将门关上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抖着腿的邹辉看到取下帽子的夏乐腾的坐起来,一脚踹在旁边病床上。
“要死啊!”
邹成迷迷糊糊的咒骂了一句,翻身又要继续睡,眼神那么一转,人立刻清醒了。
“你,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夏乐,我们不会和解的,我就要你坐牢。”
“邹新死的时候我身上都是他的血,他的脑浆。”
夏乐拖了张椅子出来坐下,看着兄弟俩怔住的样子继续道:“就算他人不在了,是他的就还是他的,谁要想吸他的血吸他的脑浆,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夏乐你有病吧,他是我邹家的人,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拿钱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可笑,打着他的旗号糊弄我妈的时候怎么不说可笑,利用他的时候怎么不说可笑,中了别人的套赔出去一大笔钱知道活不下去了?
不要说你们不知道那人是利用你们的,你们知道,但是利益动人心,管其他人是死是活。”
“那又怎样,死了的一了百了,我们还要活,夏乐,你别说得那么了不起,你要真想息事宁人,行,我给你个机会。”
邹成冷笑,“你给我们一百万,记着,是一人一百万,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我们立刻就走,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大明星应该不差这点钱吧,就当是替邹新尽孝了嘛是不是。”
宋义在一边听得拳头都能挤出水来,就这么两个怂货竟然能有个为国捐躯的兄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变了种。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们没办法?”
“哈哈,你来啊,你敢碰我们吗?
多少人盯着你啊,我就是躺平在这里随你打,你敢吗?”
邹成一脸嚣张,一边的邹辉却警觉起来,夏乐不是傻子,如果没有后招她不可能会过来,不过他也不提醒大哥,死道友不死岔道嘛,总要有个探路的不是。
夏乐起身,邹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肋骨那隐隐的疼好像都剧烈起来。
不屑的扬起唇角,夏乐戴好帽子二话不说离开病房,兄弟俩面面相觑,夏乐到底干嘛来了?
“在这边。”
宋义带着夏乐来到后面那栋楼,这边很安静,越加显得水房的水声大。
夏乐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大堆还没洗的衣服,再看看在水笼头下奋力搅洗的一大盆,走过去帮着把衣服拧干。
邹母吓了一跳,看到是她又羞愧又无措,“小,小夏。”
夏乐把衣服都拧干,关掉水笼头看着眼前瘦小的邹妈妈,脑子里全是邹新说起家里人时无奈的神情,有时候你根本无法说一个人好与不好,她就是那么个性子,软弱,无能,但是她爱你的心不是假的,她把所有能给你的好都给你了,以至于你就算恨她也说不出她不好。
抬头看了宋义一眼,宋义会意,去外边守着。
“我来和您商量一点事。”
“是他们两兄弟那事吧,我劝了,我嘴都说干了,他们不听我的。”
邹母软弱的样子让夏乐转开头去,她不能看,看着就想到邹新的无奈。
“您帮人洗一件衣服多少钱?”
“就……一块钱一件。”
夏乐看着那些脏衣服,是真的脏,要么沾了血,要么沾了尿沾了屎,真要是平常穿的衣服也用不着请人洗,她让宋义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兄弟俩知道老母亲在干这个活,可他们心安理得的躺在那,还等着老娘买饭回去给他们吃。
“我给他们兄弟找了个正经工作,工资五千一个月,两千发到他们手里,三千我让人存到您户头,什么时候他们想明白了就给他们涨工资。”
邹母眼睛一亮,高兴溢于言表,“这好,这好,小夏啊,这工作在哪里啊?
他们做得下吗?”
“做得下,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
“他们什么性格您也知道,不用点手段他们做不了两天就会偷跑,要么就是打电话给您和邹爸爸说我虐待他们,让你们去接人,你们不用理会,我是邹新的战友,有照顾你们的责任,您放心,我不会真的虐待他们,再这么放任下去他们就烂掉了。”
“这么,这么严重啊。”
邹母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搓着,“那你,那你是要怎么对待他们啊。”
“就是让他们做事,地点在乌市,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一个月去看他们一趟,车费我出。”
知道得清楚点了邹母心里就放心了些,要说信任她对夏乐也是信任的,毕竟人家之前特意送了趟钱,可是那是自己儿子,她也生怕他们吃亏。
看她犹豫,夏乐又道:“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找人做保,就上次送邹新骨灰回去的那位领导可以吗?”
’邹新骨灰‘几个字勾起了邹母的难过,她低头擦了擦眼角,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害他们,就是,就是……我,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