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鹊啊
周寄想了半晌,想得眼睛都红了,低头苦笑,“不是,不合适吧。”
他声音很低,“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程尔心里突然被触动,轻声问他:“不是一路人就不能走一起吗?”
周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看了她一眼,自己也不确定。
“大概很难吧。”
夜晚,巢一如既往热闹。
门口聚集着来来往往的人。
贺让骁还在之前那个位置,满满的电脑界面都是泡芙的东西。
他很疲倦,眼底的红血丝很重,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精神有点不大,陷在沙发里,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
总像是忙不完。
程尔心疼地抱他,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嗓音有些倦,“没事,快解决了。”
程尔想得却是,周寄和泡芙绑定得紧密,就算泡芙度过这一关,那下一关呢。
谁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
“贺让骁,还有三个月就能离开这儿了。”
程尔悄悄将十万块那张卡放进他口袋。
他摸摸她头,“考完我先带你出去玩,想去哪里?”
去哪里啊,她只想在有贺让骁的地方,思绪游离了会儿,搭在腰上的手用力捏,她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她抱住他,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见,重重亲上他。
他碰到她眼角一片湿润,松开她,“不舒服?”
她摇头,又埋进他怀里,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告白,“让让,我好喜欢你啊。”
两人在沙发里抱了会儿,他的呼吸有点重,程尔羞涩地埋在他胸口,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贺让骁顿了几秒钟,将她拉开,克制地摸了摸她的脸,说送她回家。
程尔回家后主动找程淮山聊了很久。
程淮山带给她一个重要信息,“贺让骁那件事情压根就是他叔叔操作的,只要他一句话,很快摆平。”
程尔愕然,同时又感到了恶心。
他们怎么会逼他到如此地步啊。
真的一点不心疼吗?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死结。”
程淮山铺垫了那么多,最后只为了抛出一个更诱人的条件。
“——只要你听话,周寄那笔钱我拿,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作者有话说:
这是2更,第1更别忘了看。
ww这张写的我好难受。
第60章
程尔去办公室抱数学试卷, 黄彬再次叫住她。
“你回去跟你爸爸沟通了吗?”他不疾不徐地旋开保温杯,见她没动静,抬起眼皮看她。
程尔低着头, 停下手里撕试卷的动作, 低声回:“沟通过了。”
黄彬有点高兴她能听进他的话,赶紧合上盖子,凑过来问:“他怎么说,愿意改变想法吗?”
面对他期盼的眼神, 程尔不知道怎么说,咬着唇肉,沉默着。
静了半晌, 黄彬也像是懂了, 有些沮丧地坐回椅子上,“我亲自去跟他聊。”
程尔把试卷送回教室发了之后,绕到了没人的走廊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打篮球的人换了一批, 高三这群男孩子再也没怎么打过球了,她盯着看了许久。
直到肩膀被人搭住,她惊讶回头看见祁妙站在身边, 又放松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祁妙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各种颜色的包装纸,很漂亮, 她说:“心情不好啊?跟学神吵架了吗?”
程尔挑了颗粉色的的糖果, 捏了捏, 一下就破了发不出贺让骁捏出的爆破音。
“不是, 就是感觉时间好快啊。我给你的习题都写了吗?”
“干嘛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祁妙手绕过来捏程尔的脸,“你教我的总结的错题的方法真的有效果,感觉比之前轻松多了。”
程尔点点头,“我再给你几本笔记,你一定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也不一定要去京北。”
快上课了,祁妙挽着程尔往教室走。
“你们都去京北了,我不考京北考哪里,我要跟你们一起,当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隔了天,贺让骁回到了学校,程尔从外面回来,他正趴在桌上睡觉,手肘打得开,一半都放她桌面上。
而且他坐得很靠后,不叫醒他,她没办法回座位。
盯着他看了会儿,程尔打算从后面空位上翻,刚爬上座位,贺让骁忽然直起身,睡眼朦胧地看着她,“做什么?”
程尔有些尴尬地扶着桌子,眨了眨眼,“没做什……”
么字还咬在嘴里没发出来,她被他站起来搂着腰放到了地上,不远处林澈转着书,瞧见这一幕,书都掉地上了。
贺让骁放开她,若无其事地退到一边,去拽着林澈上厕所。
程尔低头找书,手指碰到了放在书包里的卡,她顿了几秒钟,往教室后门看,他们早就走远了。
她捏着卡胡思乱想了会儿,放回书包里,继续收拾课本,笔记本好多,她分门别类做好记号,还有错题本也用便签纸贴好。
贺让骁跟林澈从外面回来,大概是冲了脸,醒透了,脸上和手腕都湿漉漉的,一股很重的凉意,站着说了几句,他松垮坐下,弯腰找纸擦脸。
程尔主动将抽纸递过去,“你用冷水冲脸不冷啊?”
“太困了。”拖长的嗓音,像是撒娇似的。
程尔知道不是,他放松的时候就这样。
隔了几秒,他擦干手,凑过来说:“要不给我暖暖?”
他的手放在她羽绒服口袋时,程尔心还是跳得很快,她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点,两个人看起来更自然。
“打香水了?”
“没有啊。”
她就擦了手霜。
他眨眨眼,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说:“那怎么比之前还香。”
程尔欲盖弥彰翻开一本书,打断他,“你把卡还给我做什么啊。”
贺让骁偏头看着她,他眼底的倦意很浓,阴影也重,眼神越是散,越是迷惑人。
“给我卡干嘛,真要娶我?”
他还是没正形,但越是这样,让程尔越是觉着心疼。
“少了吗?”她低着头,手指捏着书的一角来回折叠,很快那个角就皱了。
她松开,用手去抚平,但皱了就是皱了,留下痕迹了。
贺让骁将那本书从她手里抽走,放到了一摞书上,又将手肘压回课桌,虽然没靠得近,但程尔却感觉到了他气息迫人。
“程尔,你想娶我,诚意不够啊?”他低笑着,整个人都有些在抖。
程尔抬眸瞪她,忘进他深深的视线里,心脏被狠狠撞了下,她问:“怎么样才够啊?”
贺让骁散漫的嗓音,一句一句往她心里砸,
“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哪天?”
他很坏地勾唇,“你说呢。”
程尔脸红了,低下的露出的那段脖颈也红了,嘴角轻轻上扬,心想贺让骁有时候真的不害臊,才十九岁就想着那么遥远的事情。
下午,桦川高中举行百日誓师大会。
每年的誓师动员大会都办得特别隆重,大家热血沸腾着。
太阳久违地爬出云层,温暖的阳光笼罩着每个人,校长开玩笑说这是个好兆头,桦川每个高三学生都会金光罩顶,金榜题名。
薄薄的阳光驱散初春的凉意,斜着洒在贺让骁的背后,他收敛散漫的性子,端正地站在台上,微微俯身拉高话筒,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贺让骁。”
他顿了下,微风将他的黑发轻轻吹起,抬起下巴,目光倨傲地扫过全场跟他一样的少年。
与他的性格不同,他今天的发言诚恳,语调舒缓,有种不疾不徐的从容。
程尔没看过他的演讲稿,在此之前也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更像是在探讨经验,他是柔和的也是耀眼的。
会让人挪不开眼。
贺让骁视线转过来,隔空对视一眼,她没敢带手机,举起手像拍照一样。
将他框进自己的手指间。
仿佛将十九岁的,属于她的耀眼少年,永远定格这瞬间。
现场爆发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后,程尔再次看向台上,阳光更强烈了,她有点睁不开眼。
贺让骁清冷的嗓音却在为他的演讲收尾。
“有人说高考是座分水岭,有人仰望山巅,有人沉寂谷底,但我们要坚信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