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晚欲
“你好,我叫吴栀子,叫我栀子就行。”女生笑得很淡,可眼里的内容是善良的。
孟菱也一笑:“你好,我是孟菱。”
“我知道。”吴栀子说。
孟菱微愣,以为她是因为陈遂才认识自己,结果她说:“我看过你的《薄荷烟》,很棒。”
孟菱呼吸都凝滞了一秒,原来是独立的光环啊。
她缓了缓才压下心头的感动,笑说:“谢谢。”
她们俩在这闲聊,陈遂和阿卓就眉眼含笑在一边看着,李凉銥嬅远远见他们四个这样,心里莫名其妙刺挠得慌。
“我说,你们在这花什么前月什么下?这是销金窟,大夜场,操.逼都比背诗强,懂?”
“得了吧你,好好的温柔乡不躺,有闲心管我们?”阿卓嘴最快。
李凉又想说什么,门开了,张之挣走了进来:“都在啊。”
作者有话说:
1.石楠花。人家是在确立情侣关系且啥事都做过的情况下正常调.情的,谈过恋爱都知道男生偶尔耍坏和女生偶尔瑟瑟其实都正常,只有热恋期才这样呢。不是在还没确立关系的时候低俗调戏,不要上纲上线行吗。
2.陈遂背的诗是聂鲁达的《白蜂》选段。诗可以大众,但真不能网红啊,这诗太网红了。这首诗收录在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里,推荐大家去读,超多经典诗,包括一句网红句: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3.李凉是个灰色的人。
第50章 交代
张之挣这个人, 走哪都自带“王者气息”。
他应该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西装革履,看着比上一次在陈遂家里显得成熟许多。
张之挣将屋里的人淡淡扫视了一圈, 看了眼梁燕,也看了眼孟菱,最后把目光落在孟菱身上:“看来今晚确实热闹。”
孟菱不语,减少存在感,是她此时此刻下意识的反应。
而梁燕却偏偏端了杯喝的给孟菱送过来:“Hi, 你记得我吗。”
嘈杂的包厢里, 所有人都偷瞄或停下手头动作来看着这一幕。
孟菱注意到,梁燕端酒的那只手腕上纹了字母“S”。
陈遂也注意到了, 跨前一步, 不动声色把孟菱护在身后,说:“她不喝酒。”
梁燕并不生气, 只是从容一笑:“你觉得你女朋友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孟菱心口一紧。
陈遂想说什么, 孟菱抢先一步:“为什么要用‘勇气’两个字呢。”
孟菱带着山间清风般的豁然:“你对我来说, 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并不特殊。”
全场噤声。
陈遂眼里一闪而过的赞赏。
梁燕深深看了孟菱十几秒, 这十几秒里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直到最后她把视线移开, 嘴角才勾出一抹浅笑。
梁燕虽然不算是上流社会的名媛, 但也算是妥妥的白富美, 面对微寒之命的孟菱,多少有些介意。
她介意孟菱美貌和清然, 介意她的超脱与淡定, 也介意她能轻易获得陈遂的爱。
但仅仅是介意, 而非敌意。
梁燕这种好家教的富家女, 还不屑于在现代社会上演“宅斗”“宫斗”戏码。
她对孟菱说出那些四两拨千斤的话,本意并不是使坏。
而是试探一下孟菱是不是那种软柿子。
孟菱的回话,让她心里闪过一丝复杂,既欣赏又落败。
想了想她转移话题:“还是先坐下吧,我们又不是敌人。”
孟菱对此没有异议。
只是她刚坐下,李凉身边的烟熏妆女生忽然向她发问:“你的短袖挺好看的,什么牌子啊。”
孟菱默了一秒。
只见问话的女生神色狡黠,而李凉眸中带笑,明显这个问题是他授意。
孟菱淡淡说:“不是牌子的,淘宝59元,你喜欢我可以分享链接……”
“不要不要。”烟熏妆忙摆手,“59块钱的东西能穿吗,抹布一样吧?”
白衣黑长直女生紧接着问:“这种衣服穿着真的会舒服吗?”
他们这些人的思想里或许并没有看不起穷人一说,只是举动里会自带一些优越感。
孟菱气定神闲:“我觉得挺好的。”
“Damn...”李凉哂笑一声,“陈遂,也不给你马子买件好的?”
李凉讲话时,会无意识夹杂一些英文。
陈遂看了他一眼,很随意笑说:“她穿任何衣服是她的事,我无权干涉。”
“说得倒是挺清新脱俗,你缺钱怎么着,没钱给她买衣服?”
“我是和她谈恋爱,不是在包养她。”陈遂声音冷了下去。
他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李凉左右手边两个女生,眼里讽刺意味很浓,但没多说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但在场没人不明白陈遂的意思。
一时气氛微滞。
“有些人愿意用身体来换取资源,那是各人自由。但是做表子的,都开始瞧不起良家妇女,这是什么世道?”
一道很有特色的小烟嗓响起。
女生说话时淡淡的,透着一丝慵懒和无聊。
孟菱没有想到,吴栀子会出来帮她讲话。
毕竟吴栀子是一个看起来不喜欢掺和任何闲事,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孟菱很感动,看了吴栀子一眼,恰好吴栀子也瞥过来,两个人视线对上,没有示好,没有微笑,可就是有某种力量,在传递和接收。
梁燕注意到她们之间的交流,一笑:“就是啊,什么年代了?不要贬低女性,物化女性……”
“诶?难道刚才这位女生的话不是在贬低一部分女性,而抬高另一份女性吗?”白衣服黑长直抢话,“真正的自由和平等,难道不是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而不被任何人指指点点吗?”
“对啊,姐姐,我们可不是出来卖的。”烟熏妆一笑,“各取所需的事情,我们是表子,李凉又是什么?”
李凉一点不介意被说,哈哈大笑,仿佛自我厌弃:“老子是嫖客,比表子还脏,这他妈怎么算啊,今晚大家都来挨骂来了……”
“……”
孟菱一直很安静。
可当几个女生开始对峙,她的心潮莫名涌动,生出一股燥意——已经错轨了。
静了几秒之后,孟菱忽然开口:“陈遂,你帮我剥个柳丁吧。”
包厢里的人神色更加复杂,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用眼神交流,又开始默契的沉默下来。
陈遂神色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好。”
他稀松平常拿起柳丁,又抽了两张纸巾,开始剥起来。
孟菱看着他剥柳丁的动作,很乖巧安顺——既然事情是由她出现而引起的,就这样安然静好的结束吧。
“别愣着,继续唱,继续喝,继续玩……”
还好阿卓向来擅长看人眼色,和活跃气氛,很快包厢里又传出热闹的声音。
李凉天性.爱玩,并不是要为难谁,他刚才搅浑水仅仅是因为他太无聊想看热闹,可一看陈遂对孟菱那言听计从的样儿,他就明白他刚才是在犯傻逼。
李凉知道,衣服,鞋子,首饰,甚至是车子,房子……只要孟菱想要,陈遂都给得起,李凉甚至可以确定,给不起陈遂也会给。
但是她不想要。
那她想要什么呢?
——爱?
李凉在心里哂笑,这种纯妹,最擅长给自己构造美梦,就喜欢那些不能吃不能咽,甚至是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哎,要钱多好啊,想不开。
他喟叹一声,只觉无趣,随之便继续搂着美女们卿卿我我,玩起了嘴对嘴喂葡萄的游戏。
李凉放浪形骸,而一旁的张之挣,自从进了包厢之后就拿出了一副稳坐泰山的气势,他以往也会和大家随意玩闹几句,但今天只是倒了杯伏特加坐一旁静静看着大家,没有任何波动。
没一会儿有个同样西装革履打扮的人进了包厢,贴耳对张之挣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微变,站起来要走。
李凉用他那被亲得满嘴口红印的嘴巴发问:“挣哥去哪?”
张之挣微微偏头看着他说:“公司有急事。”
只留下三个字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大家继续热闹。
陈遂把剥好的柳丁递给孟菱,孟菱接过来吃,听到吴栀子问阿卓:“他是谁?”
阿卓说:“我给你提过的,张之挣,挣是挣钱的挣,人如其名特能挣钱,也特有头脑。”
吴栀子用她独有的性冷淡语气问:“结婚了?”
“怎么可能。”阿卓笑嘻嘻,“他还没玩够呢。”
吴栀子没再说什么,过了几分钟后,阿卓却突然又提起张之挣:“不过挣哥有个初恋,长得可漂亮了。是吧陈遂?”
陈遂把所有的柳丁都剥好,抽出纸巾擦手纸,边说:“嗯。”提起这件事,陈遂猛然抬眼,看了眼孟菱,“挣哥初恋和你有个地方挺像的——你们都是安静的人。”
“这么说还真是,孟菱长得也不大众脸啊,怎么会又像杨老师,又像挣哥初恋?”阿卓叼着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孟菱的心却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