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祁岸掌心覆在那道印痕上,轻轻揉搓,“宋兰时那儿有特别好的祛疤膏,我回头让她弄一瓶过来,每天给你涂一遍。”
说话间,他动作没停。
就好像他这么多揉几下,就真能把这疤痕给去了似的。
宋枝蒽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疼过。
所以她从没肖想过这种滋味。
可如今,她不敢奢求的,祁岸毫不吝惜,全都给了她。
分外温存的感觉在这一刻蒸腾到空气中。
宋枝蒽到底没忍住,用沾着面包屑的嘴,凑到他脸颊上浅浅亲了口。
祁岸自然也没惯着她。
在罗贝贝他们进门叫人的前两分钟,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亲得直喘不过气。
明明面对外人的时候能那么高冷淡漠,可面对她的时候,浑身就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热情,恨不得把她融化到身体里才肯罢休。
还是后来去机场的路上,宋枝蒽才发现脖子上被他啃的那下,变成了很明显的草莓。
这玩意蔡暄跟陈志昂热恋的那几天,脖子上出现过。
宋枝蒽从没想过这东西有天也会长在自己脖子上。
感觉有点儿微妙。
既想露出来,却又怕露出来。
不过到最后,宋枝蒽都没抗住自己的羞耻心,在飞机上用气垫粉给遮了遮。
祁岸却不乐意了。
她遮一下,他就抬手给蹭掉。
宋枝蒽遮了几次都不成功,只能无奈瞪他,用气音吐出两个字,“幼稚。”
这会儿飞机上静悄悄的,其他乘客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睡觉。
祁岸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玩着她的手,一面吊儿郎当地觑她。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还遮,老子就在这给你再种一个。
宋枝蒽算是领略了这家伙的本事,自然不敢招惹他,于是后面的路途,她也没再管那个小草莓,靠在祁岸怀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了地。
重新回到北川,空气都变得熟悉可亲。
祁岸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帮她拖着行李。
本来一行人要回俱乐部,再集体吃个饭的,但宋枝蒽突然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来客人了,赵淑梅问她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枝蒽对外婆无论如何都是那副乖劲儿。
不乖的人是祁岸。
舍不得自个儿女朋友过去,他就索性在行动上磨人。
在车上扯着宋枝蒽裙子上的绳子玩儿,玩着玩着掌心就贴到她腿上的软肉,玩火似的捏了下。
宋枝蒽憋着一声浅音,气鼓鼓地瞪他。
祁岸就把手收回来,改成拉着她的手。
到最后这个电话总算是正儿八经地打完了。
碍于车上还有司机。
宋枝蒽只能用无声的眼神谴责他。
祁岸倒是血厚,不止无动于衷,还凑上来在她唇上讨好地亲了亲。
亲着亲着,宋枝蒽就没忍住,闭上眼张开唇。
不知道今天第几次了。
宋枝蒽一点儿口红都不想涂,因为就算涂了也会被他吃干抹净。
她就没想过祁岸恋爱起来会是这样。
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他的学习能力,俩人才亲了几次,他就熟稔到能够随意撩拨到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配合。
还好车上的司机一直插着耳机和别人讲电话,完全不知道后面这俩乘客都干了啥。
也知道再这么亲下去影响不好。
俩人很默契地停下来。
刚好赶着一个红绿灯,祁岸搂着宋枝蒽,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有点儿哑,“外婆叫你回去干什么?”
宋枝蒽像小猫似的,玩着他修长漂亮的大手,“家里来了亲戚,要我早点回去陪吃饭。”
是赵淑梅亲妹妹家的孙女,住在北川周边的县城,小孩儿刚中考完没多久,九月份就要在北川上高中。
想着赵淑梅他们在北川,赵淑萍就带着孙女提前过来玩。
那个小妹妹宋枝蒽在她很小的时候和她见过一面,可可爱爱的。
只是那个姨姥姥,她不大喜欢。
当初宋枝蒽被追债人缠上,赵淑梅和她从易美茹那边离开没地方去,赵淑萍也没伸手帮过忙。
不过她就算不喜欢也没用。
似乎察觉到她神色里的重重心事,祁岸低眸道,“不想回去就别回去,没人能强迫你做什么。”
话里妥妥的护犊子意味。
宋枝蒽没忍住笑了,仰头看他,“然后被你拐走吗?”
祁岸扯唇,“被我拐走不好么。”
宋枝蒽轻哼了声。
以此表达自己的不屑。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俩人要是有大把时间碰到一块儿,肯定要走火。
不过这个阶段,宋枝蒽还没准备好。
祁岸知道她胆子小,顾虑多,也不想这么快就吓到她。
毕竟这还是两人正儿八经搞对象的第二天。
就是再多想法也得憋着。
反正两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干嘛要急于一时片刻。
就这样,祁岸让司机师傅掉了个头,先把宋枝蒽送回家。
本来宋枝蒽要提着行李自己走的,结果祁岸直接跟着下了车。
宋枝蒽眨眨眼,“不是说俱乐部那边都等着你回去吃饭吗?”
祁岸把她的行李捞过来,一面牵起她的手,不甚在意地勾唇,“又不急于这一会儿。”
“……”
“他们哪有我女朋友重要。”
宋枝蒽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过,嘴角上勾的趋势就是想往下压都压不下来。
也不怪祁岸从车上下来送她。
她家这老小区,老房子,楼层又高又没电梯,祁岸根本舍不得她一个人拎着行李上去。
哪怕这行李箱很小。
等到把人送到家门口,今天见面的进度条算是彻底拉到底。
也知道在这地方放浪不好,祁岸没乱碰她,而是抬手规规矩矩地捏了捏她的脸,“进去吧。”
他这么一来。
宋枝蒽反倒舍不得了。
明明从昨天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待在一起,却又好像始终没有什么单独的契机,好好说说心里话。
比如祁岸当年马术受伤的事。
再比如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北川大。
宋枝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会撒娇的人。
可在这一刻却像无师自通一般,拽着祁岸的衬衫衣角,眼眶发红,又眼巴巴地看着他。
祁岸被她依依不舍的样子给弄乐了。
到底没舍得立马走,退回来把她搂住,摸着她的后脑勺,“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我以前不这样的。”
宋枝蒽埋在他的怀抱里,老实说,“你把我惯坏了。”
话里几分埋怨。
和娇憨到人心坎里的可爱。
她不知道。
这几句话听得祁岸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回家。
但也只是想想。
祁岸扯唇荡开低低的笑,声音都是溺着她的,“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宠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不是都告诉你了,别给爷太好哄吗。”
“……”
宋枝蒽呐呐说了声好。
怕再这么腻歪下去真舍不得走了,祁岸先一步松开宋枝蒽,眼睁睁看着她打开门才彻底朝楼下走。
那种被惦记的感觉,直到宋枝蒽进了门,还在心口熨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