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千流
言渡直起身,看见旁边落在上的包装袋,弯腰捡起,扔进垃圾桶。随之侧头过来应她:“怎么了?”
韩锦书屈起两只手肘,托腮望他,说道:“我们结婚两年,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这么尽职尽责的一个好丈夫。”
从她嘴里听见夸他的话,堪比大太阳下暴雨,几万年都很难遇着一次。
言渡闻言,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默不作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玩味地勾了下唇,说:“难得从你嘴里听见几句真心实意夸奖我的话,让人感动。”
韩锦书当然听得出来,暴君大佬这是在暗搓搓讽刺她喜欢说他坏话。
于是她认真想了想,道:“看在你最近对我这么好的份上,以后我会继续发掘你身上的闪光点,多多夸你。”
言渡:“夸我为什么还要等以后。”
韩锦书没明白:“不然呢?”
这个距离,她与他只隔不到半米。言渡挑挑眉,慢条斯理朝她俯低下了身,两只胳膊撑开,支于沙发双侧,将韩锦书整个身子都圈入只属于他的空间。
唇与唇隔得很近很近,近到气息都互相交缠。
韩锦书闻到言渡独有的冷冽味道,脑子晕乎乎,心尖都跟着颤了下。
这诡异的悸动让人心慌意乱。她不安极了,脖子往后仰,试图逃离开这片天罗地网。
可言渡不让韩锦书如意。
她退半寸,他立刻近一寸,不许她躲。
言渡漆黑的眸深不见底,盯着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亲昵音量,道:“在你心里,我这个丈夫的优点是有多匮乏,还要等以后发掘?”
韩锦书只好信口胡诌:“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优点可真是太多了,真要夸你,我可以从现在夸到明天早上。”
言渡低头咬住她泛起粉色的耳尖,说:“比如哪些。”
韩锦书:“比如你确实很好看。”
言渡:“还有呢。”
韩锦书想了想,继续:“你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当之无愧宇宙第一帅。”
言渡:“。”
言渡:“除了脸,就没别的了?”
“当然不是,你这身材也没得挑。”韩锦书脸红红的,赞美的同时为表真诚,还抬手拍了拍他紧实的胸肌,“看多有料,这胸肌,这腹肌,这性.感人鱼线,普通人健身房练十年都不一定能练得出来呀。”
韩锦书话音落地,言渡忽然把头埋在她颈窝,低低笑出声。
韩锦书被他笑得一脸蒙圈。抬手敲了下他的肩膀,问道:“喂,你怎么了?”
刚问完这句,便感觉到男人张开嘴,一口啃在她脸蛋上。
韩锦书始料未及,闷闷地嗷了声。
言渡唇压在她耳根处,低声轻语,极缓慢地说:“情书小姐,看来我这两年也不算毫无收获。”
韩锦书心生不解:“请问你收获了什么?”收获了她对他性能力的肯定吗。
言渡说:“收获了你对我□□的肯定。”
韩锦书:“…………”
那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韩锦书汗颜,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言渡却从她颈项间缓慢抬起头来。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双颊绯红的姑娘,眼神黯得非常危险。
韩锦书和他对视了几秒钟,隐约反应过来,脑子里顿时敲响警钟,升起种不祥的预感。
言渡黑眸沉沉,几秒后,他淡淡地说:“把灯关了。”
韩锦书:?
未等她有所反应,智能家电识别到主人的命令,立刻熄灯。
整个偌大的客厅霎时陷入漆黑。
视野里伸手不见五指,韩锦书有点不安,刚想从沙发上坐起来,手腕却被人拽住。
黑暗中,言渡双臂收拢拥紧她,脑袋埋进她披散着黑发的颈窝间,侧过头,轻轻啄吻她的耳朵。
迷蒙之间,她听见他哑声在她耳畔道:“小情书,你真肤浅。”
韩锦书置身于黑暗,被他亲得越来越昏沉,动不了,躲不开,呼吸也越来越凌乱。好不容易才完整挤出一句话:“我怎么肤浅了?”
言渡回答:“你只喜欢我的美色。”
净身高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超过七十五公斤的体重,像堵人墙,韩锦书被他的重量一压,整个人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她试着推了他一下,辩解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个男人都喜欢美女,是个女人也都喜欢美男啊。”
言渡的下一口,咬在韩锦书嘴唇上。
他说:“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很开心。”
她问他:“你开心什么?”
言渡回答:“能拥有让情书小姐心仪的美色,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
从沙发到卧室,韩锦书对那晚的记忆其实非常的模糊。
只隐约记得,言渡在沙发上轻嗅她的发,在落地窗前深吻她的唇,最后的最后,她哭个不停,被他抵在卧室的墙上。
他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自言自语似的呢喃,喊了她好多好多声“情书”,“情书”,“我的小情书”。
韩锦书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两年前与言渡相识,自他们新婚开始,他就经常将她喊作“情书”。
韩锦书非常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坐在床上,紧张到全身发抖胃部痉挛,差点吐出来。言渡赤着身从浴室出来,神色一如初见时那样清冷淡漠,无波无澜。
见她这副模样,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然后就将她揽入了怀中。大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出现应激反应的小猫。
言渡很绅士也很冷静,许久之后,才嗓音低柔地问她:“可以吗。”
彼时,一式两份的结婚证已经发到他们手上,被至亲见证参与的婚宴已经结束,韩锦书已经在上帝面前宣誓成为言渡的妻子。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都要和他携手并进不离不弃。
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锦书内心翻江倒海,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那个夜里,言渡极尽温柔地疼爱她,也是像这样抵着她不停低语,喊着“情书”。
韩锦书很想问问言渡,为什么这样叫她。
但身体和大脑都太过疲惫,她最终没有机会问出口,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言渡订的航班是早上十点十五分起飞。
韩锦书定了闹钟,八点便拖着残躯从床上爬起来,进到浴室战斗。洗漱,化妆,换上出门的衣物,选好要拎的包,她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才收拾好自己。
言渡也起得很早。
韩锦书收拾自己的时候,他便在书房工作,边修改方案边等她。当言氏市场部收到CEO返回的方案书时,言太太终于哐哐两声,敲响了言渡书房的门。
言渡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韩锦书一身千鸟格呢子套装,一手拎包一手推着她的超大号行李箱,朝言渡绽开笑容:“久等了,走吧。”
她模样生得好,平日各种保养措施毫不吝啬,素颜状态便好看,此时描眉画眼精心打扮,更显得美艳逼人。
言渡被那过分耀眼的美色晃了下眼,半秒才凝住神,关了电脑,拿起外套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从韩锦书身边经过时,他自然而然,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韩锦书滞了下,说:“这个我自己拿吧,你还有自己的行李。”
言渡说:“我们只有这一个箱子。”
韩锦书微诧:“可这是我的行李箱,你的呢?”
言渡语气淡淡:“我只有一个小号旅行手袋,放了些换洗衣物。刚才你化妆的时候,我已经放进你的箱子里了。”
韩锦书默。
好吧,怪她从小到大没有和同龄异性出游过。确实想不到,男人女人的差异会如此大——同样是出远门,同样是精致人,她的行李几乎塞满整个29寸行李箱,而言渡,居然只有一个小号旅行袋。
出了公馆,黑色宾利早已等在大门口。
见言渡和韩锦书出来,司机阿杰连忙上前,从两人手中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韩锦书看见多日未见的司机小哥哥,热络地招呼:“阿杰,好长日子不见,听说你当爸爸了,恭喜!”
腼腆的俊朗青年笑起来,憨憨厚厚:“谢谢夫人。”
言渡和韩锦书上了车。
坐稳后,韩锦书理了理外衫下摆,又想起什么,随口问驾驶室里的小哥:“前两天你在照顾你太太坐月子?”
阿杰发动汽车引擎,说:“谢谢夫人关心。我太太这段时间住在月子中心,我每天晚上下了班再过去。”
韩锦书不解了,“那你最近没有照顾她?”
阿杰:“月子中心配了专业人员照顾。”
韩锦书皱了眉:“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请假说要照顾家里的产妇,所以言渡才不得不每次都自己开车吗?”
阿杰:……
阿杰:???
短短三秒钟,阿杰额头冒出了颗豆大的冷汗。他一头雾水,心里也如十五个吊桶在打水,惶惶不安。惊疑不定之间,只能悄悄透过中央后视镜,偷觑一眼他家老板的脸色。
大BOSS神色自若,随意交叠着一双大长腿,正垂眸看今天的财经报纸。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和老板娘的对话。
只颇不经意地撩了下眼皮,也透过后视镜,瞥他一眼。
只这一眼,阿杰豁然开朗。同时,也生出感慨:BOSS为了能和太太单独相处,真真煞费苦心。
忖度着,阿杰从容一笑,说:“是的太太,我前几天的确在照顾产妇。”
韩锦书不懂了,困惑道:“可你刚才还说你老婆住月子中心。”
阿杰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家的小母猫也刚生完,我请假照顾我家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