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雀啾啾
岑稚:“没有啊。”
谢逢周点点头,接过木珠串戴回手腕上,又看向她,没笑,眼神像是天生带勾子,问:“那就是我?”
岑稚一愣,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连忙摆摆手:“不是,我就感觉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犹豫一下,她委婉地补充后半句,“也不是很乐意跟人社交。”
“……”
谢逢周看着她没说话。
岑稚也坦然地回视。
她今天化了妆。
睫毛纤长卷翘像鸦羽,在光线下根根分明,眼线勾勒出眼尾轮廓,双眼皮白而薄,漾一圈淡淡的烟粉色。
两弯卧蚕饱满,缀着细碎的星星亮片。盯住人看时,甜净又生动。
两人不躲不避地对视几秒,谢逢周先移开目光。
他把头转向旁侧,肩膀微微颤动,再转回来时,眼里带了明显的笑意。
“诶。”他忍笑叫她,一手环在胸前,另只手对她勾了勾,“过来。”
岑稚不知道他笑什么,犹疑地觑他一眼,往前挪两步。
谢逢周挑眉:“我有毒吗?”
“……”
岑稚又往前挪两步。
两人间的距离还是挺远,谢逢周索性自己凑上去,俯身靠近。
火烧云被他高瘦的身形笼在身后,落下片阴影。岑稚闻到他衣领上清冽的气息。这次不是薄荷味沐浴液。
还没来得及分辨,跟前这人伸出一根修长手指,扯住口罩边缘勾下。
岑稚目光匆匆掠过他喉结那块的红痕,往上移到他脸上。
一顿。
“看清楚了吗?”谢逢周问。
岑稚恍然,对这种状况很了解,因为她去年也这样:“智齿发炎?”
“嗯。”谢逢周把口罩拉回去,站直,和她拉开点距离,“在医院开完药就过来找你了,没有心情不好。”
“也没有不想和你说话。”
他抬起一直勾在右手的纸袋,里面那杯冷饮冰块已经稍稍化掉了。懒洋洋地拎着饮料碰一下岑稚微微汗湿的额发,“我这样解释,你高兴点没?”
他说话的语调轻轻慢慢的。
像在哄人。
萨摩耶的尾巴好好地收在地上,岑稚耳根却跟被绒毛扫过似的痒。
智齿发炎确实不太好受,难怪他方才说两句话就要停一下。岑稚误会了人,有点不好意思。她伸手接过谢逢周递来的饮料,很认真地道了谢。
“但你猜的也不全错。”他冷不丁改口,“也有部分原因。”
岑稚眨眨眼:“……什么?”
谢逢周抬着眉梢瞧她,倏然弯腰凑近,尾音拖着点不太正经的腔调,慢吞吞地道:“我说——岑同学。”
很少有人这样叫她,岑稚对上他露在口罩外边那双漂亮到有些勾人的眼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声:“啊?”
“我也没比你大几个月吧?”谢逢周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
而后敛起戏谑,望进她的眼里,低声道,“下次能直接叫我名字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写情书
岑稚新家搬到四季海,交通比花半里再方便些,出门就是地铁站。
她从二号线换到三号线,地铁上人很多,一眼扫过去没有空位置。
岑稚扶着手扶杆站稳,简单估算闫燕批给的经费,给谢逢周发去个数字,说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商量。
过了会儿。
手机嗡嗡一震。
广播站A组–谢逢周:【是挺少。】
……这人好直接。
这已经是岑稚给的最高出价了,但对方是明拾,她心里清楚这点数字绝对够不到明拾游戏日进账的万分之一。
她正想着回去联系下主编,聊天框里又冒出条消息。
广播站A组–谢逢周:【再往上加个216块4。】
岑稚懵了。
怎么还有零有整?
对面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紧不慢地补充:【把上次那顿龙虾钱结了。】
被他一提醒,岑稚猛地记起来。
她请谢逢周吃饭。
没!付!钱!
耳朵根臊得发烫,岑稚赶紧给他转过去220,解释:【不好意思,那天我喝醉了,不是故意要逃单的。】
那边半点也不客气地收下钱,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毕竟你一直都是好学生,很懂五讲四美。】
岑稚:“…………”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她真的。
好想。
把这人拉黑。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冲动,优秀十佳社畜小岑同学面带微笑地用力戳着键盘,询问乙方爸爸下次见面时间。
茨恩岑:【下周三可以吗?】
《汀宜今报》的浏览系统破到不能称为查漏补缺了,那得是女娲补天。
对方不再逗她:【这周末。】
岑稚盯着气泡里简单三个字,忽然觉得谢逢周真是拽的很有资本。
慕强心理每个人都有,岑稚也不例外。她很欣赏那些在专业领域里优秀发光的人,于是退出聊天框后,一本正经地给谢逢周改了备注。
返回谢逢周的主页时,岑稚发现他的微信名还真叫vento。
她之前从没注意过。
岑稚在脑子里找了圈词库,不认识这个单词,求知欲旺盛地查了查。
地铁上信号不好,加载缓慢,片刻后刷新出几条搜索结果。意大利语,也是葡萄牙阿威罗小镇的俗语。
——晴朗有风的好天气。
–
方子尧的局约在晚上十点,岑稚白天把系统升级进度和闫燕汇报了。
向来波澜不惊的闫主编难得露出分诧异:【你是怎么说服明拾接单的?】
这个问题问到了岑稚。
她还没开始说服,谢逢周就答应了。
岑稚想了想,笼统地回答:【谢先生为人温和,很好说话。】
闫燕沉默半天,意味深长地问了句:【小岑,你和明拾那位认识啊?】
最近总有人问这个问题,岑稚不禁开始回忆她高中到底和谢逢周打过什么交道,回忆到最后确实寥近于无。
谢逢周读书那会儿就是汀宜附中顶出名的风云人物,属于走在一群会玩的人里面,他也很拔尖出挑的那种。
校篮队再加上校广播站,每次他在,篮球场和午休栏目都期待值拉满。
文理科实验班又在遥遥相隔的东西两栋楼,岑稚没怎么偶遇过他。
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
于是她搬出老答案:【校友。】
闫燕这才不再问。
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岑稚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市图书馆还了书,又转地铁四号线到酒吧街的Tulk。
金属乐鼓噪,顶板射灯印出光怪陆离的糜艳。不到零点,舞池已经拉开疯狂热闹的狂欢,又是个不眠夜。
岑稚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和方子尧说的一样,包厢里的人岑稚大多都认识。她推门进来时,习惯性地环顾了圈,没见到想见的人。
方子奈坐在吧台跟一个陌生帅哥学调酒,岑稚绕过牌桌去找她。
方子奈给她调了杯蓝色夏威夷:“岑哥,你来的时候见到我哥没?”
“没有。”岑稚手指拨了下杯沿柠檬片,奇怪道,“不是他攒的局吗?”
“对啊。”方子奈撇撇嘴,“你来之前他被叶辛楚叫出去了,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在聊什么。”
叶辛楚和方子尧他们关系很好,她会来是意料之中。
两人聊什么,岑稚能猜个大概。她垂下睫毛,不带停顿地喝完整杯酒。
这样的局没什么意思,比起喝酒岑稚更喜欢待在家里看书。祝亥颜说她清心寡欲不冤枉她,和同龄人相比,她的爱好确实单调得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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