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59章

作者:暮雀啾啾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又拐回来。

  “他妈的这群人有病吧?!”何强吓得嗓门儿变调,死死踩着油门不敢松,一刻不停地驱车往前疾驰。

  黑色轿车紧追不舍。

  砰!

  又撞上来!

  “我靠我靠我靠!”何强慌不择路地骂,“这破路怎么他妈一个人也见不着!警察什么时候到啊小岑!”

  “一般来说五分钟之内,但这地方挺偏的,十分钟吧。”岑稚胸骨被刚刚那一下勒得生疼,她右手紧紧拽着扶手稳住身形,大脑在何强聒噪的叫声中格外理智清醒,她打开手机想看时间,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微信。

  谢逢周:【采访结束没?】

  –

  “嘣——”

  母球第四次被击入袋,曲晟捡出来,直起腰看向靠在桌边,心不在焉地将台球杆支上桌面的人,啧一声:“走点心吧谢大少爷,真没劲。”

  谢逢周把球放回开球线,俯身边瞄准边兴致缺缺地问:“现在几点了?”

  旁边有人回:“刚过七点半。”

  那人看完时间,笑着道,“怎么,你饿了?我让人把包间订上。”

  “别理他,他就是在算岑妹妹什么时候下班。”曲晟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从鼻子里哼出声笑,“不然你以为他今天怎么有兴趣跑这荒山野岭打桌球。”

  那人恍然:“岑妹妹在附近工作啊?”

  “山底下县城里采访呢。”曲晟抬手搭住谢逢周肩膀,很不理解,“你都追到这儿了,不就是想跟岑妹妹一起吃饭吗?胥河就修那一条主干路,你这会儿下去说不定刚好能碰上。”

  “你管我。”

  谢逢周正找着角度,有点不耐地耸了下右边肩膀,把曲晟的手抖掉。

  砰一声,母球笔直地打出去。

  是个很骚很刁钻的角球。

  顺利撞入袋。

  “哇,我们公主真棒!”曲晟吊儿郎当地给他鼓掌,故意磕碜他。

  谢逢周懒得搭理,把台球杆扔给旁边的人,转身往休息沙发区走。

  曲晟诶了一声:“不打了?”

  “赢你没有成就感。”谢逢周简单直接地嘲讽回去,从沙发上捞起手机。

  页面干干净净。

  一条消息也没有。

  ……这狗东西不会忘了吧。

  前天晚上才说完,今天就食言。

  谢逢周随便挑个位置坐下,探身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另只手点进置顶那位的聊天框,指尖敲上键盘。

  发条微信过去。

  原本以为又要很久才回。

  结果几秒之后就冒出新消息。

  还是语音。

  ……稀奇。

  谢逢周眉梢轻挑,弯着唇角点开那条语音,将手机收音孔凑到耳边。

  听筒里噪音刺耳嘈杂,轮胎摩擦地面和汽车碰撞声听得谢逢周心跳猛一停滞,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身。

  在对面咒骂交杂的一片混乱里,岑稚声音居然还蛮温和淡定。

  “谢逢周,我现在腾不出手给你打字,我们好像被人追杀了。”

  –

  何强是真的震惊。

  都生死不由命一念之间了,他旁边那姑娘还能心平气和给人发语音。

  震惊之余更震惊的是,岑稚发语音时叫的那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他不由得确认一遍:“谁啊?”

  “我先生。”岑稚眼睛盯着侧视镜,分外冷静道,“不要靠边走,走中间,他们应该是想把你往路边挤。”

  好奇心害死猫。

  何强就唠那么两秒钟嗑的功夫,黑色轿车放弃撞击,很有技巧地从侧边挤上来,车视镜重重刮擦过车身。

  次啦——

  锐利刺耳。

  何强反应不及,前轮一扭车胎倾斜下滑,猛打方向盘挣扎几下给拐回来。

  道路两旁是密而高的灌木丛,在夜里黑黝黝地透不进光,像潭深深沼泽。

  黑色轿车再次挤来,铁了心要让他们连人带车滚落翻进坡下灌木丛里。

  何强突然一声惊叫。

  原来是轿车降下车窗,主驾男人抄起长柄铁锤向他们窗玻璃猛地砸来!

  五菱宏光不扛造的车窗在被击中的瞬间就四分五裂地碎开。

  当场裂出一大片蛛网纹路。

  坐在副驾的岑稚被飞溅而出的玻璃碴子划伤侧脸,血珠顺着耳畔滚落。

  她在何强的鬼哭狼嚎里镇定地抬手抹去,白皙指尖沾满滑腻红色。

  岑稚心里非常清楚,这群人就是亡命之徒,知道她是记者也猜到她回去要报警,再加上上次巷口撞胯之仇。

  今天肯定凶多吉少。

  虽然很抱歉连累了何强,但有那么一瞬间,岑稚不禁想起谢逢周。

  如果现在换他开车。

  死神镰刀砍向谁还真说不准。

  至少谢逢周不会像何强这样哀嚎飚脏话,把着方向盘的手抖成筛子。

  他可能会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懒洋洋地讲些笑话让她放松。

  车门被撞到严重变形。

  铁锤再次砸来。

  岑稚迅速脱下大衣披在头上,挡住碎裂的玻璃渣,在何强的怒骂中面无表情地想,有命回去她一定要考驾照。

  何强车技烂成这样都能过科二。

  她怕什么。

  隐隐约约闻到汽油泄漏的刺鼻味道,岑稚顿感不妙,想要从大衣底下探出头,却感觉身体在撞击里变重。

  耳膜迟钝地嗡鸣轰响。

  像有针一下下地戳着她脑内神经。

  次啦——!

  不堪重创的车终于顺着斜坡钝重翻滚进深密灌木,将树枝压断一片。

  哗啦惊起一林飞鸟。

  主驾上比鸟还聒噪的人没了动静。

  岑稚被座椅压得喉间腥甜,勉强咽下嗓子,伸手想去探何强呼吸。

  胳膊断裂似的疼。

  她紧咬住牙根,应该是骨折了。

  昏昏沉沉的视线透过碎裂的车窗玻璃往外,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

  车门打开,似乎有人想下来。

  耳边骤然划过发动机轰鸣的巨响!

  刺目车灯疾驰而来。

  不要命地撞向那辆黑色轿车!

  轿车车前盖被库里南撞得凹陷下一大块,车身倾斜着翻入另侧丛林。

  随后是刺耳的警笛。

  红蓝色光照亮半边黑夜。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抽离身体飘向半空,视野昏暗模糊,渐渐变成一条线,有谁拨开灌木向她跑来。

  恍惚间她听见那人喊她。

  “——岑稚!”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

  岑稚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

  ……谢逢周是不是要守寡啊。

  作者有话说:

  大难之后必有大甜。

  没错就是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