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雀啾啾
“谢谢。”岑稚咬着煎蛋道谢,瞟他一眼,心里忍不住怀疑。
昨晚到底是这人第一次接吻不是。
怎么他就那么淡定。
这个问题仅限于想想,给岑稚再多贴一张脸皮她也不好意思问出来。
吃完饭薛姨把碗筷收拾了,岑稚见谢逢周上了三楼书房,选择留在客厅。
她下个星期回报社,为了适应工作进度,昨晚睡觉前问李可悦要了最近的采访和新闻稿件,准备熟悉一下。
岑稚进入工作状态后很专注,五折叼着玩具过来打扰,她抽空陪它玩了十分钟,就搬着电脑窝进沙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岑稚给最后一份稿件做完笔记,合上电脑看了眼时间。
上午十点半。
她起来转了一圈,对着落地窗前悬挂垂落的一整排绿萝休息了下眼睛,拐回客厅给热带鱼和绿毛龟喂食。
搬到御庭水湾一个月,岑稚已经习惯了每天招猫逗狗养花喂鱼,单调的公式化生活插入了新乐趣,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把日子过到寺庙里去了。
怪不得祝亥颜说她打个坐就能飞升。
岑稚正站在电视柜前给圆形玻璃水缸里的小龟喂食,楼梯口传来动静。
条件反射地绷直脊背,岑稚面不改色往水里撒食,耳朵不受控地竖起。
谢逢周应该是站在茶几前倒了杯水,玻璃磕碰桌面发出轻微脆响。
而后拖鞋趿拉着地板的脚步声懒懒散散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岑稚喂食的动作一顿。
脚步停在她不远处,有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短短几秒,移开。
在离她最近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岑稚轻轻吁了口气,磨磨蹭蹭地杵在原地,用一根小竹签拨了拨圆形水缸里的铜钱草,余光往身侧瞄了下。
单人沙发就在电视柜的右侧,只有几步远的距离。谢逢周背对着她,松散地搭着腿,宽松的裤腿下是截白皙修瘦的脚踝,手肘支着靠背撑住脑袋,另只手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滑动。
从岑稚的角度,可以清楚眺见这人柔软浓密的发顶,连发缝都看不见。
还有他的手机屏幕。
微信跳一跳。
岑稚原本打算看一眼就收回视线的,但她奇怪很久了,从民政局领证那天开始她就想问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力度控制的那么好,每次都刚好让小人跳到支撑平台的正中间。
对强迫症患者来说简直极度舒适。
好奇心像小猫尾巴一样软绵绵地挠着她心尖,她憋了会儿,到底还是没憋住,自己凑上去了:“谢逢周。”
被喊的人头也不抬,似乎料定她会主动过来搭话,指尖在屏幕上摁住又松开,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岑稚趴在沙发靠背上,从后面看他玩游戏:“你是怎么控制的力度啊?就是让小人刚好跳到最中间的位置。”
谢逢周没接话,慢条斯理地又过几局,才问:“想知道?”
“想。”岑稚乖乖点头。长发从她肩上掉落,发尾柔软地滑进谢逢周微微翘起的衬衫衣领里,贴着他后颈。
谢逢周指尖停了停,终于转头瞧她一眼:“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岑稚本来就是趴着的,他忽然把脸转过来,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近得岑稚能看清他高挺优越的眉骨,眼窝深邃。双眼皮白而薄,眼尾细长微微上翘,像盛春枝梢鸟雀翘起的一支尾羽,干净标准的桃花眼。
心跳倏然漏了一拍,岑稚站直身子,那缕长发也从他衣领里抽离出来。
她知道谢逢周要问什么,谢逢周也没等她开口:“今天为什么一直躲我?”
岑稚眨了眨眼:“……没有呀。”
她摆明了在装傻,谢逢周也不戳破,放下搭起的腿,换了个坐姿,侧过身子把手机递给她,懒懒道:“你玩一局,我看看你是怎么按的。”
岑稚哦了声,接过手机。如果这样站着,谢逢周肯定看不见她的动作,于是又趴回去,点击重新开始。
她按了四五下,小人不是跳得太近就是跳得太远,谢逢周手臂搭在靠背上瞧了会儿,道:“注意蓄力,跳的时候跟着距离估算秒数,前几个可以试错,摸准你自己的手劲儿,调整一下。”
岑稚按照他说的方法重开一局,开头几个过后,后面果然轻松起来。
她做什么事注意力都很集中,玩着玩着,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俯低在沙发上,长发落在屏幕上挡住视线。
岑稚正要拨开,旁边那人伸手过来,帮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硬朗的指骨蹭过她耳廓,拿开时,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捏了下她薄薄的耳垂。
滑动的指尖顿住,岑稚抬起头,对上谢逢周近在咫尺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别墅里装着地暖,他眼神很热,比昨晚在车里还要热。
岑稚心跳渐渐加速,一下一下地撞着胸口。她有点不想玩了,还没退出程序,屏幕顶端冒出来一条微信。
高三理二班–班长:【逢周,明天班里聚会你要不要过来?@谢逢周】
高三理二班–班长:【我问程凇了,他还没……】
第二条消息看到一半。
屏幕被人按灭。
谢逢周将手机从岑稚手里抽出来,丢到茶几上,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那只手往上抚到她耳朵,这次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揉捏了下。
后颈酥麻,岑稚听他低声道。
“给我亲一下。”
这话说得客气,不等岑稚拒绝,捏她耳垂的那只手绕开浓密长发,按住她后颈向下压,微微仰头吻上来。
岑稚呼吸一下子乱了。
这个男人好像交出初吻之后就有点上瘾了,亲亲的时候比谁都认真。
他应该是在楼上书房办公的时候吃了糖,吻里带着薄荷清凉的甜意,清冷又热烈的木质香水尾调从他敞开的衬衫衣领里散出来,岑稚意识开始下沉。
这个姿势很费腰,岑稚被他按着后颈亲了会儿,腰酸脖子疼。
她有点抗拒地想要躲开。
谢逢周察觉到了,松开放在她颈后的手,将人从沙发背后拽到跟前,带坐到他腿上。岑稚的腰很细,他单手揽住还绰绰有余,手感好得不可思议,像新鲜剥开的柔软的栀子花瓣。
他望来的目光好像更热了些,岑稚心跳如擂鼓,小声提醒:“……你刚刚说只亲一下。”
“骗你的。”谢逢周凑上来,含住她的唇瓣咬了咬,声音很温柔,说得却不是人话,“喘不上来就拍下我。”
“你……”
岑稚刚要开口,给了他可乘之机。
舌尖毫不费力地探入她齿列,温软地碰到她的。岑稚气息乱掉了,明显听见他的呼吸也紊乱起来,偏头想要躲开,又被他略微强势地托着后背按到他怀里,另只手穿过散落的长发轻轻扣住她后脑勺,吻得很深。
唇齿间的炙热让岑稚有些受不住,心跳也快得震耳欲聋。
她还是没学会怎么换气,实在喘不上来了:“……谢、谢逢周。”
“嗯?”被喊的人声线哑得不像话,专心致志吻她,估计根本没怎么听。
直到岑稚求救似的拍了下他肩膀,他才终于停下来,微后撤,离开她的唇,低头靠在她颈窝轻轻喘息。
岑稚一直都知道谢逢周的声音很好听,但没想到会用到这种地方,单是听他呼吸就像听什么色.情广播剧配音,羞耻地她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岑稚重新吸入氧气活过来,比跑了八百米还累,接吻真是个体力活。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
群里又有谁艾特谢逢周。
众人千呼万唤始不应的谢少爷仰头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侧腰,眼神有点黏人。
“再亲会儿?”
——还来?!
岑稚眼睛都瞪圆了,头顶咕嘟咕嘟往上冒着热气,像壶烧开的热水,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他身上爬起来,抱着电脑转身上楼,临走前小声骂了句。
“禽兽。”
被骂的人视线跟着她走远,直到拐弯看不见,将背后的抱枕拎出来挡在身前某处,头往后枕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臂横在眼前,遮住上半张脸。
冷淡锋利的喉结顶着脖颈慢慢滚动了下,红痕在冷白皮肤上暧昧显眼。
过了会儿,他兀自笑起来。
没骂错。
确实禽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同学会
同学会的地点订在汀宜望河路一家挺出名的中餐厅, 二班能来的人陆续到齐,班长张冠清在群里艾特无果后,单独又给谢逢周发了条微信。
【不是说好八点吗少爷, 怎么还没来?程二说有事晚会儿到,就差你了!!】
为了让这祖宗有点紧迫感,张冠清特地在句末用两个感叹号来突出事情严重性,结果对面只慢悠悠回了俩字。
vento:【等人。】
张冠清都没脾气了:【咋的,我们谢草今儿还带了家属啊?】
过了半分钟。
那边回:【嗯。】
张冠清扑哧笑出声,以为谢逢周在跟他开玩笑。
他压根不信这货能找到对象。
读书那会儿又拽又混, 不解风情的要命。汀宜附中追他想跟他谈恋爱的女生春草似的一茬接一茬, 这少爷愣是一个也不往心上放,辟谣速度堪比神舟六号发射, 眼里只有篮球和游戏。
高二那年, 艺术班有两个漂亮姑娘同时追他,缠得很紧, 怎么都拒绝不掉,上完体育课还一起把他堵在操场。
他特混球地说:“要不你俩比个八百米吧,谁赢我带谁去教导主任那儿自首早恋,也算当过我女朋友了。”
那俩姑娘听完差点挠花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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