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82章

作者:暮雀啾啾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谢逢周的车就停在酒馆外,岑稚从他大衣兜里找到钥匙,等他坐上副驾,细心地探身过去帮他系好安全带。

  谢逢周全程毫无反抗,甚至在岑稚扯过安全带从他身前绕过来时,他还很配合地微微往上抬了抬手。

  给人的感觉就是。

  这会儿把他卖了,他还能帮你数钱。

  ……也太听话了吧。

  岑稚惊奇地瞅他一眼,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子,副驾那人像跟着被按开了什么开关,忽然把脸转过来。

  “你爱我吗?”

  岑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砸得猝不及防,控制不住抖了下手。

  兰博基尼吭哧冲到马路牙子上,她猛拐一个方向盘稳住:“……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旁边那少爷一动不动盯着她,又问了遍。

  “你爱我吗?”

  “……”

  怎么突然开始琼瑶了。

  岑稚能确定谢逢周喝醉了,而且醉的不轻,要搁平时,他那又拽又欠的性子肯定问不出这种矫情话。

  岑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默默打开车载音乐,试图缓解下尴尬。

  音乐还没起个头,谢逢周又伸手给关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醉鬼得顺着哄,岑稚张张嘴,根本说不出口,于是又闭上。

  她假装镇定地目视前方路况,最后囫囵地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那怎么证明你爱我?”醉鬼还问起劲了,“你能给我写八千字情书吗?”

  ——八千?!

  岑稚瞪大眼。

  论文都不带这么写的吧?

  谢逢周冷笑:“你又沉默了,我能给你写封两万字的,你八千不行是吧?”

  ……不是我小瞧你。

  就你那作文水准,两万字还真不一定能编出来。

  眼看谢逢周又要开口,岑稚被他作得脑壳疼:“写写写,回去就给你写。”

  她以为这下总该消停了,但作精不吭声,还是看着她,嘴角抿成直线,眼神莫名有种隐忍不发的委屈感。

  岑稚:“……怎么了又?”

  “你的语气好勉强。”谢逢周按下车窗,把脸转向窗外,四十五度角仰望路灯,“所以到底还是不爱吧。”

  “……”

  岑稚悟了。

  不要企图和公主讲道理。

  讲不通的。

  公主不听。

  作者有话说:

  (ps:怎么千收也要加更哭笑不得,你们就是想方设法压榨我(指指点点)

  ——

第46章 后来者

  后半段路谢逢周倒是挺老实, 不作也不无理取闹,就抱着胳膊靠在椅背里,全程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后脑勺都透着懒得搭理人的架势。

  岑稚开始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 反思到御庭水湾也没反思出个一二三。

  她不挺配合的吗。

  男人心海底针,谢逢周清醒时她就猜不透他心思,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回家之后,岑稚照常先摸摸迎上来的五折,摘了围巾和毛线帽,转身想帮谢逢周把大衣脱掉, 结果这人径直路过她, 不带拐弯地走向落地窗。

  “诶你不换鞋吗?”落地窗前一排多肉和盆栽,担心他不小心撞碎, 岑稚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你要干嘛?”

  谢逢周没理她,从旁边木架上拿过花洒, 蹲在多肉前开始挨个浇水。

  “……”

  你好敬业。

  年轻男人高高瘦瘦的个子蹲在那儿,单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肩膀也微微往下耷着,怎么看怎么消沉。

  有点像那种被人丢掉的流浪犬。

  岑稚在他后面站了会儿, 摸不着头脑地和五折对视一眼,跟着蹲到他旁边, 探身去查看他表情:“你胃疼吗?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醒酒汤?”

  谢逢周起初没开口, 尽职尽责地给每一盆多肉都浇上水,才道:“不用。”

  他用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搓了把头发, 额发凌乱, 眼眶微红, 声音还有点哑,“给我来杯忘情水,谢谢。”

  “…………”

  岑稚忍了三秒没忍住,吭哧笑出声,在醉鬼看来之前又立马收回去。

  她发现谢逢周喝醉之后,说话做事真的毫无逻辑可言,不禁想逗他。

  “忘情水倒是也有。”岑稚一本正经地骗小孩,“你先说你要忘谁。”

  谢逢周搁下花洒,从一排多肉盆栽里挑个长得最丑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薅,沉默半晌,语气很冷淡地开口。

  “忘掉一个渣女。”

  眼看自己那盆熊童子就要在他手底下被薅秃,岑稚正心疼着,闻言愣住,嘴比脑子快地问:“你初恋?”

  问完岑稚就后悔了。

  在别人喝醉时趁机探寻别人隐私,也太不礼貌了。

  她刚想转移话题把这茬带过去,谢逢周声音低低地道:“不是初恋。”

  “是暗恋。”

  岑稚呼吸轻轻停住了。

  他高中还真有暗恋的女生。

  他那么拽的人。

  别问。

  别好奇。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岑稚慢慢道,“暗恋失败确实会比较刻骨铭心一点。”

  停顿一秒,她把视线移向他手下那盆熊童子,不经意似的,“她渣你了?”

  “嗯。”谢逢周现在处于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就是说话没什么逻辑,很跳脱,“她还给我讲童话故事。”

  什么童话故事?

  岑稚努力跟上他的思路,猜测:“你和她小时候就认识吗?”

  谢逢周薅秃一盆换下一盆,声音听着闷闷的,答非所问:“她不记得我。”

  两盆都逮着她的薅,岑稚简直了,准备伸手给抢过来。还没摸到花盆,谢逢周转头望着她,眼尾泛红,漆黑瞳仁里像藏着只温顺的小羊,看向她的眼神格外乖,且毫无反抗之力。

  “我不是后来者对不对?”

  岑稚其实没听懂。

  她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公主现在心情不好,她得哄一下。

  “嗯。”

  岑稚重重地认真地点头,“你不是。”

  被哄的人和她对视片刻,终于不再霍霍她的盆栽,对她伸出手。

  “那你抱抱我。”

  “……”岑稚盯着他看上几秒,突然把头转到另一边。

  硬生生把嘴角压下去,淡定地又将头转回来,“行行行,抱你。”

  她移开两人中间的盆栽,往前挪两步,隔着大衣伸手抱住谢逢周。

  他很自然地把下巴搁到她颈窝,岑稚闻到他衣领上淡淡清冽的酒味,不由得叮嘱:“你以后别喝酒了。”

  不然谁一拐一个准。

  谢逢周:“好。”

  “当然。”岑稚面不改色地打着算盘,“在家里还是可以喝两杯的。”

  谢逢周:“好。”

  这么乖。

  小恶魔拿出三叉戟,一脚踹开道德天使,扑棱着翅膀从岑稚头顶飞出来。

  明天酒醒后肯定没这么好欺负。

  岑稚沉寂多年的恶趣味在这一秒苏醒,陡然达到顶峰。

  –

  次日岑稚起个大早,换上运动服牵着五折去公园晨跑,顺带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