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尼古拉斯糖葫芦
她的小卷毛绑成兔子尾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身上的裙子小方领,宫廷风,有繁复的暗纹和纽扣。
而此时,却像个冷不丁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不知道答案,脸越来越红,求助一样看着顾清淮。
她读出他的唇语:“过来躲躲。”
下个瞬间,顾清淮修长手指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不是拥抱,根本算不上拥抱,却让她心动得难以附加。
眼前不再是那些看热闹的目光,是他纯白的T恤,周身被清冽的冷香环绕。
人潮汹涌,她的耳边只剩下他的心跳,那歌词莫名契合她的心境——
“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远在世界尽头的你站在我面前……”
“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我的眼中藏着星点嘴角有弧线……”
时间像是被短暂按下暂停键,摄像机不知道离开。
她大脑一片空白,他安抚小朋友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声说:“好了,他们不看你了。”
温柔得不像话,像是把她抱在怀里哄。
人潮汹涌,她靠在顾清淮怀里,听到那首歌的最喜欢的部分,是女生的表白——“明天周六,可以把我们一起出去玩,改成我们去约会吗?”
她下巴轻抵在他胸口,顾清淮没有看她,嘴角却破天荒有笑,那弧度好漂亮。
像是心照不宣,纵容她所有的小心思。
那个瞬间过分美好,好像就此告别也毫无遗憾。
初夏的音乐节,掌声雷动,人潮汹涌。
而当他看向她,时间就此定格。
-
音乐节散场,钟意倒退着走路,小手背在身后,眉眼弯弯仰着脑袋和顾清淮说话。
流星雨的最佳观测地、那座江边的山,已经满是人。
他们在一处草坪坐下来,静静等流星划过。
钟意悄悄看顾清淮白皙清俊的侧脸,好像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没有任何心愿。
第一道流星划过,人群中爆发一阵骚动,钟意偏头去看顾清淮。
这位年轻帅哥神情冷淡置身事外,一点要借着流星许个愿的样子都没有。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皱着眉毛戳戳他:“快,许愿!别浪费机会!”
顾清淮坐着,两条长腿随意伸着,身体后仰,手撑在身后。
他看傻子一样看她:“幼稚。”
钟意撇撇嘴,心道算了算了,他不许愿,我替他许好了。
她当真虔诚得像个小朋友,坐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垂下的眼睫认真到虔诚。
所以她不知道,顾清淮目光清澈如水,曾有一个瞬间落在她身上。
而后,他长而浓密的眼睫低垂,和她并肩,在流星划过夜空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如果世有神明,此刻一定能听到人间那两道轻轻重合在一起的声音——
“我好喜欢他。”
“我好喜欢她。”
第37章
钟意好像看到了一点点曙光,那光亮虽小,却真实存在。
她觉得,就算顾清淮不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她,但起码是不讨厌的,或者再自信一点,他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再者认识这么久,她没发现任何顾清淮身边有女孩子的迹象,也没听过他给哪个女孩打电话,更没听过他给女孩打电话唱歌哄睡觉。
唯一的那一个,是她。
每每想到这里,钟意都美滋滋。
他们初冬遇见,现在已经是盛夏。
她心里前所未有的充盈,似有蝴蝶翩迁而至。
只是,她的工作依旧很忙,隔三差五就是白班连着夜班。
很多时候想跟顾清淮约个晚饭,消息发出去,紧接着就跟上一条:【你自己去吃?我急诊手术。】
顾清淮当然不会自己去吃,他会做好晚饭等她,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俊脸,温柔到乖巧。
钟意就这样,每天脚不沾地,即使家在本地,也鲜少有时间回去。
但是这个周末她需要回一趟家,因为弟弟警校毕业,她俩已经半年没有见过。
她订车票时,顾清淮手里是密密麻麻的案卷资料。
他抬眼看时间,钟表的时针又走过一格,已经晚上八点。
他把办公桌收拾整齐,起身出了市局大门。
盛夏夜晚,夜市和小吃摊热热闹闹,是夏天专属的烟火气。
而在烧烤摊前,站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姑娘,短袖短裤,瘦小又白,外面搭了件宽松的白衬衫,怀里还抱着只狗。
“多要辣椒多要孜然!谢谢老板!”钟意眼睛弯成月牙,声音脆生生,顾清淮甚至清晰看见她咽了口口水。
钟意隔着烟火缭绕的烧烤摊,看到一个白皙清俊的大帅哥,眼睛蓦地亮起星星:“顾清淮!”
顾清淮穿着宽宽大大的白T恤黑色运动裤,身上每道线条都干净利落至极,隔得远了,浓眉和眼睛依旧清晰。
钟意只要有时间,晚上就会带南博万出来遛弯,遛弯就一定要去小吃摊光顾一圈。
她人长得毫无攻击性,一说话就笑出一口小白牙,又有那么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很快就跟人烧烤摊老板混熟了。
老板是个中年妇人,孩子跟她一般大小,每回见了她,都多给她赠两串烤肠。
顾清淮走近,闷不吭声接过钟意怀里的狗,方便她吃东西。
这个人怎么温柔体贴成这样,钟意嘴里鼓鼓囊囊,仰着小脸冲着顾清淮笑,嘴角沾了辣椒孜然,浑然不觉。
顾清淮挺冷淡地垂着眼,看着冷酷小哥哥一个。
小哥哥单手抱着狗,另一只手拿了纸巾,钟意一只手里攥着烤肠、一只手里攥着烤鸡翅。
他无可奈何弯下腰:“你用嘴角吃东西吗。”
他个子太高,俯身靠近,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几分没好气,语气是嫌弃的,动作却轻得不像话。
手里的纸巾落在她嘴角,轻轻擦过去,像是在照顾一个贪吃的小朋友。
嘴角有轻轻摩擦的触感,如此近的距离,近到他身上的冷香盖过烧烤味道,钟意害羞到睫毛扑闪扑闪。
从顾清淮靠过来的那一刻起,她便不能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看。
灯光敛在顾清淮身后,他逆光,剑眉漆黑没有杂色,睫毛更显浓密,双眼皮从眼角至眼尾慢慢开阔上扬,那弧度像利刃,在她心尖戳了一下又一下。
他竟然在帮她擦嘴角……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好想他是自己的啊。
“我们回家。”给人擦弯嘴角,顾清淮直起身。
钟意这才从美颜暴击中回过神:“还有十串炸蘑菇没好呢!”
老板不想再被塞一嘴狗粮,就想快点把这垃圾小情侣送走:“你的炸蘑菇好了!”
顾清淮扫码付钱,老板心道这小伙子挺上道:“给女朋友买啊,你女朋友真可爱!”
钟意瞪大眼睛,吃东西的动作停滞,像只迷迷瞪瞪被打断的仓鼠崽崽。
顾清淮接过那一纸袋炸蘑菇,说了声“谢谢”。
他没看钟意,只是轻声应了句:“是挺可爱的。”
他说她可爱?
他竟然说她可爱?!!
那个瞬间钟意特别没有出息,真真实实开心到想哭。
她直到现在,都记得刚住在一起的时候顾清淮有多讨厌她。
冷言冷语,恨不得把她从窗户丢出去,永绝后患。
夏日晚风清凉,两人的影子一个修长挺拔,一个小小一团。
钟意把没有吃完的烧烤都放进纸袋,跟在顾清淮身后,心安得像是小时候、外婆接她回老家的时候。
她小小声喊他:“顾清淮。”
顾清淮“嗯”了声。
他走在她的前面,天色又黑,这给她胆量,让她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找到房子立刻搬走,还要赔我三倍房租。”
钟意声音很轻,却有很真挚的委屈,被风轻轻吹开经久不散。
“被人讨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那个时候我可难过了……”
顾清淮低头看她,抿了抿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这位昼夜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缉毒警察,枪林弹雨生死一线,从不曾向谁弯过脊梁。
而此时,面对不开心的小姑娘,他像个做错事的少年,放轻了声音哄人:“是我错了。”
钟意转瞬又笑起来,她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只是听他夸一句可爱,心里有太多感慨。
毕竟那个时候的她,打死都不会相信,那个冷淡到漠然的房东先生,有一天会跟她说一句“是我错了”。
她看着顾清淮,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他牵狗绳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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