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第110章

作者:苏他 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现代言情

  陈既下巴也微微抬了半寸,眼神飘到一边,不看她:“小骗子。”

  琮玉捏着他衣服下摆的手挪到了他的手,勾着他两根手指:“大王八。”

  陈既的眼神终于收回,再次盯住她,盯着她的眉眼。

  琮玉现在可不怕看了,随便看,她的底气早跟山一般高了:“有点饿了。”

  “出去吃?”

  琮玉摇头:“不,睡觉前四个小时,不吃东西,个人习惯。”

  陈既说:“我记得你以前都半夜吃烧烤。”

  琮玉把手抽回去:“睡觉了。”刷卡进门,把陈既关在了门外。

  门关上她也没走,悄悄背靠在门上,后脑勺贴着门,想听他的动静,但什么也听不到。待了半分钟,没劲,就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接到电话,陌生号码,挂了一次,又打来,她放下毛巾,接通。

  “您好,外卖,酒店不让进,要不您下来拿下?或者我给您放旋转门外的桌子上了。”

  琮玉一下子想到是陈既点的:“放桌子。”

  “好的。”

  她把头发吹得半干,穿了件厚衣服下去拿了一趟,排骨玉米汤。

  回来她把汤放在桌上,给陈既打去电话,摁免提,放在一边,整理桌面。

  陈既接通。

  琮玉看了屏幕一眼:“你点了个汤。”

  “嗯。”

  “你自己点了吗?”

  “我不饿。”

  “你晚上吃了什么?”

  “忘了。”

  “没吃吧?”

  “吃了。”陈既说:“你看我像会委屈自己的吗?”

  “说的也是。”

  “还有一个水果捞。”

  “还没到。”

  “嗯。”

  “先挂了,在收拾东西。”

  “你收拾你的。”

  琮玉停下,扭头看向手机,笑了一下,拿起手机,关掉免提,走到全景窗前,靠在栏杆上接:“不想挂?”

  陈既没说话。

  “那我要是准备睡觉了,怎么办?”

  “不是可以连麦?”

  琮玉笑了,很久没有那么下意识、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学我?谁要跟你连?”

  陈既又不说话了。

  琮玉也不说。

  房间很静,但也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外卖的电话再次响起,系统强制挂断了琮玉跟陈既的通话。

  琮玉下楼拿了水果捞,再回来,抬起手来,看着手心黑屏的手机,还是没有再给陈既打过去。

  跟他打电话什么都不想干了,耽误事。

  她喝了一点汤,吃了几口水果捞,房间里平缓地走了数步,洗漱,坐在窗台。再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再打过去,陈既已经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似的,弹来个语音。

  她看着他那个纯白的头像,故意等了半分钟才接:“怎么回事?”

  陈既还没说话,琮玉又说:“我都睡着了,吵醒我了。”

  “那挂了?”

  “你又不连麦了?”琮玉冷笑:“闹半天是说着玩儿。”

  “你不是说吵醒你了。”

  “那不是已经吵醒了?”

  “嗯。”

  “嗯什么?”琮玉挪到床上,后背垫了几个抱枕。

  陈既说:“那你睡吧。”

  “睡不着了。”

  “我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也没用了。”

  “那就说。”

  “行,说什么。”琮玉唇角一直有笑。

  陈既又沉默了,大王八光长别的不长嘴啊?琮玉又说:“说啊。”

  又是半分钟,陈既说:“我是有话说。”

  “嗯,我听着。”

  “……”

  “说啊,我又没堵你的嘴。”

  陈既还清了下嗓,看得出来酝酿已久:“你叫琮玉。”

  琮玉以为是什么豪迈令人惊讶的发言:“你不知道吗?”

  “你别琮玉了,从我。”

  琮玉愣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既那边已经后悔:“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我收回了。”

  琮玉反应过来了,笑了:“尴尬不?土不?”

  “你能不能当没听见?”陈既语气还那样,但话音委实气急败坏。

  琮玉停下,又笑:“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陈既嘴硬。

  “谁教你的?”

  “自己想的。”

  “想得很好,下回别想了。”

  “挂了。”

  “怎么,不陪我连麦了啊?”

  “你多大了还连麦睡?”

  琮玉听他生气更想笑了:“我刚才真困了,现在真不困了。哥,要不我回你一句吧?我从你?可以不?”

  陈既停顿了三秒:“挂了。”

  赵独虎那儿挂的那幅字,写得是:你别从心了,从我。

  他想到了琮玉。

  他其实感觉到尴尬了,但琮玉非要他说话,他也就鬼使神差。

  确实尴尬。

  以前从没涉及,以后也会杜绝。

  琮玉这边听到嘟的一声,忍不住把手机扔在被子上,躺倒开始笑。

  是她陷太深了吗?为什么这么奇怪的话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觉得甜蜜呢?

  她虽然在笑,但真的感受到他有想让她开心。

  他好像做了很多他并不擅长的事,就为了不委屈他的琮玉。

  她笑着笑着,停下了。

  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又给陈既打过去。

  陈既接通,她没等他说话,慢慢地,缓缓地,说:“我没笑话你。”

  陈既不说话。

  琮玉又说:“我只是觉得你从不会说这种话。”

  “别扭吗?”

  琮玉说:“不,惊奇吧,大于所有其他情绪。”

  陈既又不吭声了。

  琮玉也暂缓了话题继续,心里开始出现声音——

  其实有时候很难区分到底谁在爱你,是二十岁已经看透这社会浮躁、知道没有值得不值得的我,还是十六岁梳着马尾辫、像尾巴一样跟在你身后的我。

  我觉得是现在,因为我开始不要你回报我很多,不再计较我们各自喜欢的多少。

  可你知道吗?有时候看向你,就像三年前,我眼里风都没有,只有你,炙热得仿佛我自己都要被燃烧。

  所以陈既,我变了,但对你的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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