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寺人
“像是会做饭的模样。”
……
“宋昀川,你什么意思啊!”周衾生气了,摘下围裙就往旁边一摔:“你什么时候喜欢干这种当月老牵红绳的事儿了?”
“不需要你到处推销我!”
被喜欢的男生十分‘大方’的说她适合找个别的男人,周衾光是想想就要炸了。
她一直压抑的脾气总归算是压不住,发完火后就咬着唇离开厨房——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腕。
周衾怒:“放开!”
“你这破脾气改不了了是吧?”宋昀川脑壳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好好的发什么火?”
“好好地,什么好好的啊?你说刚刚那男的适合我对吧?”周衾冷笑:“可惜桥哥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
“……”
“你觉得遗憾?还用不用想想还有谁适合我?”
“周衾,你别跟吃了枪药似的。”宋昀川无奈,可无奈中又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庆幸感’,他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严肃道:“我误会了还不行么?”
刚刚走到小区楼下,碰巧就看见祝桥给她擦脸那一幕。
宋昀川承认,那一幕是让他感觉眼睛被刺的生疼的,可此时此刻看见小姑娘这么气急败坏的解释,又有种变态的开心感。
“对不起。”他真诚的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乱点鸳鸯谱了,行不?”
周衾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对宋昀川有愧的,现在还不敢像从前似的瞎发火使小性子。
就是…还是有点委屈,她可以听全世界所有人说她和某某男人合适,乱点鸳鸯谱的给她介绍对象,可是就是不能从宋昀川嘴里听到。
“嗯。”她瓮声瓮气,不情不愿的嘀咕:“那我原谅你一次。”
……
听着还有点委屈,真是个说不得的小娇气包。
宋昀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流里台抽了几张湿巾,仔细给周衾擦了擦脸。
“出去吧,饭做好了你负责吃就行。”
这顿饺子,到底还是宋昀川做的。
虽然其中夹杂着几个她之前弄的奇形怪状的饺子,但还好肉馅根据网络教程做的还行,整体也算不上翻车。
时隔五年再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饭,周衾咬着薄薄的饺子皮,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怎么?”宋昀川看着她愣神的表情,挑了挑眉:“不好吃?”
“没。”周衾垂眸,轻轻的咬着:“挺好吃的,就是…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宋昀川夹饺子的筷子一顿,滑溜溜的饺子捉迷藏似的,又掉在餐盘里。
“哥哥,其实我一直没跟你道歉。”周衾轻声说:“是我错了。”
-
冬至那天的饺子过后,宋昀川有一段时间没有继续踏进去这座屋子来‘喂养’她。
周衾知道,他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五年前不告而别的消失是她极度的不负责任,这种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和一个道歉就能弥补的,她不会天真的幻想宋昀川一下子就会原谅她。
但不管怎么样,对不起这三个字说了出来,周衾整个人还是轻松了不少。
她也没有之前那么急切,整天想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机去接近宋昀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心中有结,还是得自己想通才行。
临近年末,祝放的‘云樱’舞团也更加忙起来,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全国巡演编造多场表演,毕竟不能从头到尾就有一出《天鹅湖》当招牌。
周衾在第一场演出之后也算是在圈内名声小燥了一把,她功底扎实表演灵动,又有出色的外表和身材,理所当然得是舞团的扛把子人物,毕竟这年头,颜值才是扛票房的第一要素,舞台表演,给予观众极致的视觉享受是最重要的。
周衾节目里有团体表演也有单人表演,几乎就被当成了生产队的驴,忙的脚不落地的训练。
枯燥乏味而且还有些残忍的训练,但小姑娘挺配合的,毕竟她也要有事情做,才能不会在空闲时间就想起宋昀川。
可祝放的魔鬼发条一旦开始,别说有没有时间去想宋昀川了,就连吃饭睡觉都得从牙缝里省出来。
没有节制的百分之二百投入工作,就是透支身体。
傍晚汗涔涔的完成常规练习的五十个单脚陀螺转,周衾坐在地上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脚踝在隐隐作痛。
肩膀疼,腰疼,腿疼,脚疼,这都是作为舞者不可避免需要遭遇的事情,但这种疼是常规疲累的疼痛还是不好的那种疼,她们也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此时此刻,周衾就感觉自己脚踝处的疼痛不是很对劲。
她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祝放告知情况——巡演前夕,每个节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舞者身体有不适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团长,避免耽误整个团队的进度。
“怎么回事?你崴脚了么?”祝放连忙问,声音有些急切:“你坐在地上别动,我现在就过去。”
如果骨头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周衾应了声,挂断电话后就乖乖的坐在原地等,心里也在估摸着自己的脚大概是个什么状态。
以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来说,应该不至于伤到骨头,但也确实挺疼的。
祝放来得很快,还带着编舞老师一起,两个人把周衾抬到了车上送去医院,挂的急诊后连夜做的检查。
找人疏通过很快就拿到了片子结果,关节轻度磨损。
庆幸的是骨头没事,不幸的是关节结膜轻度磨损不想加重必须静养两个月以上,周衾怕是要错过巡演前几轮了。
祝放显然是很失望,但她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微笑着揉着周衾的脑袋安慰她:“幸好,骨头没有伤到,你这段时间就当带薪休假了好不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
“按照巡演的进程,其实也就前三轮赶不上,到时候老师在后面多给你安排一些节目。”
“老师,我不是怕没有演出机会,只是…”周衾看着自己被纱布裹缠的纤细脚踝,有些郁闷的嘟囔着:“两个月不能跳舞,还不得荒废啊?”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超过十天不能跳舞的,现在一下子就要两个月……到时候重新捡肯定要困难死了。
“这也没办法。”祝放叹了口气,温温柔柔的告诉她:“小衾,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艺术家和运动员最大的敌人就是伤病。”
“如何克服,如何适应,都是远比该如何跳好舞更难协调的事情,老师以前也不是没有受伤过,我三十岁过后骨头变沉,一度很不适应,频频受伤,现在不是也熬过来了么?”
“跳舞是一条很难的路,但更难的是坚持。”
祝放走后,周衾一个人待在病房里,脑中就不断闪回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更难的是坚持。
其实这句话又何止舞蹈,人生中处处都是这个道理,坚持爱,坚持恨,坚持持之以恒地做一件事…除了吃饭喝水和睡觉以外,什么都很难。
周衾本来不是这么文艺的人的,只是伤病加上待在病房里闻着消毒水味的难受,也让小姑娘心里平添了几分悲春伤秋。
她还不能出院,明天还得吊水消炎,被迫住在病房里的感觉真孤独。
周衾微微叹气,对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脚踝拍了张照片,破天荒的发了条微信——
[我可太惨了。]
十分钟后,周衾在床上啃苹果的时候接到了宋昀川的电话,他声音听起来挺冷的,直接问:“你在哪个医院呢?”
女孩儿微怔,等把苹果咽下去后急忙说:“骨科七院。”
“哥哥,你要来看我么?”
虽然回来后她也一直没成功加上宋昀川的微信,但周衾一点也不意外他能看到自己的朋友圈。
毕竟除了他以外,谢尧,白一赢,沈千曜的微信她都加上了。
宋昀川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病房号。”
周衾一点也没矜持,速速报给他了。
骨科七院在三环内,离宋昀川的所在的基地还是有点远的,他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走到病房门前隔着玻璃能看到小姑娘正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脚。
那脚腕上缠着纱布,她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呢。
宋昀川调整了一下表情,敲了敲门走进去。
周衾鼻子尖,他刚进门儿,小姑娘皱着鼻子嗅了嗅就问:“哥哥,你从赛车场过来的吗?”
“不是赛车场,是基地。”宋昀川走过去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勉强抬了抬唇角:“怎么猜到的?”
“你身上有汽油味啊。”周衾笑笑:“我还挺喜欢这味道的。”
男人身上没有很浅淡的香水味和水果香,因为常年跟车呆在一起,反而汽油味是他身上最鲜明的标志,但周衾娇气的鼻子就是很喜欢。
对于这股味道,她甚至有些上瘾。
宋昀川怔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怎么受伤的?”
“其实不算受伤,就是练久了关节有些磨损。”周衾垂着眼睛,轻声解释:“消炎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练习到关节有些磨损的程度?宋昀川提取了一下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心里就冒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
只是有火气也不能发,他抿了抿唇:“疼么?”
其实这种疼对于学舞蹈的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并且几乎每天都会跟随在身上的东西,她早就不在乎这种疼了。
可此刻面对宋昀川明摆着关切她的神情,周衾忽然觉得…有惨不卖是傻瓜。
“疼。”她鼓了鼓脸,可怜兮兮的嘀咕着:“特别疼。”
周衾的卖惨确实是有效果的。
第二天吊完水准备出院的时候,宋昀川过来接的她。
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兜里拿了个口罩给她带上,小姑娘还用棉球摁着手背上的针头,不方便动手,宋昀川走过去亲自帮她带上,修长的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白嫩的脸颊,还沾着一丝刚刚从外面天气里带来的凉度。
京北的十二月份,已经很冷了。
周衾抬眸看他,隔着一层口罩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哥哥,为什么给我戴这个?”
“你说呢?”宋昀川睨了她一眼:“脸都被自己挠红了。”
她不乐意闻医院的消毒水味,昨天一晚上大概都是蒙着被子睡的,早上醒来那娇嫩的白皮就被她嫌弃的挠红了一片。
“我不是过敏。”周衾还在那儿一本正经的解释呢:“就是闻不惯医院的味道。”
“我知道。”宋昀川帮她收拾东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是事儿多。”
“……”
祝放也来了,她百忙之中从舞团里抽身过来接周衾,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撞见从里面出来的宋昀川。
她毫无防备,下意识的躲了下,医院的地刚刚被清洁工拖完,还有些滑,祝放穿着高跟鞋的脚腕有点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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