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其中一位女士尖叫,五官狰狞,大骂:“你他妈有毛病吧!”
林羌拧开凉茶壶的盖子,继续泼到她脸上:“报警吧。”
动静太大,引来烤肉店的经理,这位尖声女士的丈夫也从卫生间回来了,一身横肉,梗着脖子逼向林羌,看架势要动手。
靳凡站起来。
男人下意识瞥了他一眼,止步在桌前,动手罢了,嘴上不能罢,烤肉店几乎只剩下他们两口子的叫骂声。
经理两边说和,最后以隔壁桌向靳凡道歉,烤肉店予以免单,平息了矛盾。道歉是林羌的意愿,她不差这顿饭钱,熊孩子必须道歉。
前后一个小时,林羌和靳凡上车已经九点半了。
靳凡全程没拉过偏架,似乎林羌想干什么干什么,他无条件站在她这一头。
林羌上车还紧绷着脸,靳凡不发动车,她也无所谓,正好开窗,点了根烟,牙齿叼着,烟雾吐进雨中。轻摁住太阳穴的手指撑得发白,筋和骨明显。
她很不开心。
从靳凡到思梵接她开始。
她没抽完一根,扭头正对上靳凡的眼,她猛吸一口,烟雾就这样遮挡眼眸:“你觉得我会被谁欺负吗?”
靳凡看不清她,没答。
林羌捻灭了烟,拽住他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吻住。
靳凡把主动权交给她。
他不知道她生什么气,只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她生气,她从前装爱他装不爱他装委屈装潇洒,就是没有装过生气。
她咬他,咬了又亲,像是喜欢到想弄疼他,又怕真的弄疼他。
他牙齿整齐洁净,唇也柔软,没她的烟气。她以前都不觉得,好像突然间就迷恋上了。
靳凡被她气急败坏地啃几口,还是夺过主动权,把初学者的她抱到腿上,固住她的背,循序加深。
其实他也是初学者,但她是他一块软肋,他只需要听从意愿,意愿会吻住她。
下身滚烫,隔着薄薄布料互相挑衅,林羌被硌得疼,艰难放开他,捧住他的脸,闭着眼,喘着气,蹭蹭他鼻尖,打开驾驶座车门,从他身上下来,跑向便利店。
她买了套,回来用手撕,撕不开,用牙咬,咬不开,气急败坏:“你自己戴!”
靳凡硬得难忍,还是冷静问:“你气什么?”
就是不爽。她没答,继续咬,总算咬开,解他裤子,套弄他鸡巴,脱了大衣,解开裤扣,拉拉链的动作被靳凡做了。
他一只手能搂住她腰,能让她腾空,抻掉她裤子,再蹬掉自己的,看着她细长的手扶住它,套上它,再帮他插进她。
急促的气声由她发出,她攀在他肩膀,坚硬凿开她软肉时不自觉发出的声音,既不激烈也不骚气,疯里又带着理智:“嗯额——”
靳凡握着她腰,帮她省力,也帮自己到达她更深处。
弄得爽了,她忍不住咬他的耳朵,第一口很用力,后面变成咂弄。
他根本没喊疼,是她下不了嘴了,她变成了一只羊。
靳凡放平座椅,翻身把她压下,扶着她大腿,插得更深。紧身里衣困不住的胸上下晃荡,美颈,酥胸,窄腰,雪肤,她在他身下摇摆,连接的两处淫水在紧密的摩擦里挤出,唧唧声很快盖过林羌压抑克制的低喘。
他在她体内渐大,两只阴囊拍在她腿根,她有点疼,但更爽,她把指甲掐进座椅,压住了不像她的声音发出来。
靳凡以为她疼,慢下来,吻住她,唇在她脖子、胸前一点一点印,盖章一样。
温热,潮湿,酥麻,林羌还是叫出来:“啊——”
靳凡一直没有提速,可是越一下一下入到底,越像是虫子啃咬她。
她后来为什么勾引他,就是想跟他做,跟他做很爽,好像一切都操蛋,还有一些时刻可以让她感到愉快。
靳凡讨厌男欢女爱,他从不对亲密关系产生过任何迫切,可他对林羌是迫切的。
没理由,就是很迫切。
林羌不争气,在他的节奏里,没被操弄几下就到了。快感让她身体失控,不由抽搐两下,喊出了颤音,渐渐卸去力气。
他拔出来,掀掉套子,快速撸动,在一阵低闷的气声中一股一股射在她大腿。
她躺在座椅,闭着眼,突然笑起来。她牙齿也整齐,笑声好听,笑容好看,敞着双腿把大门正对他。
她不是在勾引,是没力气动弹了,他却又硬起来,理智蒸发般托住她大腿,俯身含住。
林羌身子紧绷,腿不由得抻直,呼吸变急促,不自觉薅住他头发。
他的鼻梁骨很硬,摩擦她那块软肉,一阵阵颤栗一阵阵上头,她克制的密集的仓促的气声又响起来。
靳凡像吻她的唇一样,凉丝丝的舌尖在穴口轻舔,吮尽她的汁液。
“嗯——”
他根本不如她的气声激烈,但他越看似理智地在她皮肤陷入痕迹,他的手指、鼻梁、那里好像越硬。
妈的,真有资本。
她攥住他手腕,往上拉到怀里,捕捉他的唇。
他们呼吸缠绵住,他那一根在她两腿间擦蹭,茎身凸起的血管不断研磨她敏感一点,她腿夹得越来越紧,夹得他呼吸越来越沉。
他插进来了,今天第二次。
这一次林羌压不住自己了,在他癫狂的节奏里渐渐失去寻常模样,变成一只扎线笛,被他奏出旋律。
……
车停在地下车场靠北,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什么,一直没车开来。可是他们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来。
空调烘干他们额头的汗,时针刚走过十二点。
靳凡坐在驾驶位,衬衫挽起袖边至小臂,胸前的扣子敞开,锁骨和半截胸脯被车场月白色的灯照耀,竟泛出一层珠光。
他点了一根烟,却一口没抽,手指夹着,烟气被打开的一小条窗快速地卷走。
林羌蜷在副驾驶,眼皮已经撑不开了。
靳凡掐灭了烟,给她盖好毯子,被她拉住腕,没抽回,由她从他手腕挪到手上,由她牵住。
她闭着眼,正额的纱布包布胶带被汗浸湿不粘了,空调一吹,和她的碎发一起颤动。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看着她把他的手背当成枕头。
她嗓子有点哑了,一下变得楚楚可怜:“我为什么会越来越胆小?”
第二十二章
林羌睡着了,靳凡开车回家,用毯子裹好她抱上楼,放上床,盖好被子,关门,回身打开客厅的落地灯。
他把大衣、外套脱掉搭在沙发,打开酒柜,随手拎起一瓶酒,还没看清什么酒,又放了回去。
再回到茶几,他把烟和打火机收进垃圾桶。
他打开抽屉,拿出几盒药,借着落地灯的暗淡灯光,仔细看上边的说明,每一种都看完,他又翻开原先的医嘱。
他的主治大夫曾嘱咐他心衰发作要紧急就医,他一次没去过,每每抱着必死的心态,呼吸困难就是中西药一起上,也能过去。
他记得大夫曾说过心脏耐受力的问题,他的EF值在四十左右,心脏不大,中等强度的运动是有必要的,尤其他心脏受损前一直是超负荷的运动量,一下子停掉不利于心脏的耐受。
他找出一支笔,一条一条注意事项开始划,再添加到备忘录。
这个工作完成一半,仲川发来消息,问他还回不回去过年了,说那群小崽子还盼着吃年夜饭。
他回过去:“再说。”
林羌拿到检查结果,大概会确定治疗方案,后面是手术排期,都定下才知道有没时间回癸县。
仲川不再回复,他也关了手机,站到窗前。
也就半刻,仲川又发来:“李功炀出事了,在火车站东边的建材化工厂硫酸池边发现时,几乎没气了,现在还没醒。”
靳凡没回。
扫黑办的李功炀最近在查几年前,杜佳把未成年介绍给各大厂方的案子,源于杜佳游泳馆出事,坊间流传她拉皮条的过往,李功炀陆续接到举报,直指杜佳与壤南实业家赵扩做未成年情色买卖,暗示其有保护伞。
仲川跟李功炀有交往,况且小县城没秘密,这事几乎是明着查的。
现在李功炀出事,也就是有人不让他查了。
十几年前的燕水曾现轰动全国的大案——多名未成年被性虐致死。
当时燕水监察委员会处置了燕水许多官员,而当时燕水监察委员会主任正好是戈彦。
靳凡一直以为戈彦哄他治病,是想通过他结交现西南战区司令员。找男人当靠山一直是她的上位手段,而她身边人,只有他过去坦荡做人,还勉强可以刷脸。
但其实她刚出来没多久,这么急切地寻求新庇护,似乎不知死活。她又不是急缺钱。
除非,戈彦不止涉嫌走私,还有什么大罪尚未被查明。比如涉及未成年情色买卖一案。
这样她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就可以理解了——
她试图用感情牌让他帮她牵线搭桥更有权力者,解决掉这颗能把她炸得稀碎的大雷。
靳凡想通这一层,没有意料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感到重重的担子压在肩膀。
胡江海,戈彦,各有丘壑,各有城府,都阴差阳错与他紧密相连,而他孑然一身,两手空空,算起来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他自己有用这点可以作为筹码,但他使用这个筹码的前提是,他无所畏惧。
但他现在长出一截软肋。
如果被他们知道,一定把他这截软肋剜走威胁他。
一直在林羌身边或许可以避免,但总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而事实上他也没那么大能力护她安全。
所以不能被动挨打,要主动寻求上方帮助。
他有功,还能作为门槛。
……
清规当空,靳凡立于长夜,感觉衰败的心脏在重压之下钻出新芽,也感觉新芽只是一记回光返照。他根本看不清他的未来,也不知他还有没有未来。
他转过身,朝主卧走去,推开门,床上的人还在安静睡着。
他来到跟前,给她掖被角,被她迷糊中牵住了手。
他不想抽回,就靠在床头一夜,让她好好牵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