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 第44章

作者:今婳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转了个身站在桥旁,眼睫的余光也落在了解成祈身上。

  外婆摔伤晕倒这事,他故意在电话里没讲清楚。

  姜浓起先以为很严重,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是禁不住摔的,见到了人相安无事,也逐渐回过神来。

  只是不等她问,解成祈稍微松弛着肩膀,先习惯从口袋掏出根烟点燃,重重地吸了口。

  “你舅母不在家。”

  他这话,引得姜浓回想下似乎是没见到。

  解成祈嘴唇有点干燥:“解忧她被人骗去贷款,患上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住着院,慧颖不放心一直陪着。”

  “解忧怎么会?”

  姜浓还以为是幻听了,一时愣怔在原地。

  解成祈食指的烟冒起缥缈的白烟,很快就散在了白雾里,削瘦的脸庞似被家庭压力磨得老了很多,再好的皮囊也禁不住他心事重重:“那孩子从小就有容貌焦虑,长得随你舅母,不随我。”

  解成祈的长相放在十里八村的,是极为吃香的。

  可惜独生女没有完美遗传到他这方面的基因,也因这个,解忧自幼性格就自卑敏感,特别是姜浓当任新闻台的主持人后,家里一到点就能从电视上看到她。

  有次性格惯强势刻薄的黄慧颖骂狠了,可能是刺激到了解忧:“你看看姜浓,名校毕业又多才多艺,网上说她是仙子,再看看你,从小花了多少钱给你上补习班,还给老娘考了个普通一本回家?”

  “你没遗传解家相貌上的基因就算了,你奶奶可是这水乡最有文化的教书先生,你怎么连智商都没遗传到啊?”

  “以后出门别说姜浓是你表姐,你跟她哪里像是亲姐妹……我都替你羞。”

  当时解忧被骂,也没还嘴,就默默地捧着碗坐在电视机前。

  而解成祈做梦都没想到这孩子是把话记在心底了,竟然拿着姜浓的照片,经过同学介绍,找了一家黑心的美容院想去整容。

  结果被哄骗借了巨额贷款不说,在经受催债的各种威胁压力下直接搞得疯了。

  解成祈看着站在冬日风里的姜浓,忽然觉得是真的长大了,记忆中那个稚气的小脸蛋也越发精致清丽,和过世的妹妹像极了,这也让他心中涌入复杂的愧疚情绪,喉咙几度哽塞道:“是舅舅软弱,能养你却不养……囡囡,这次借你外婆的事找你回来,舅舅想求你。”

  “能不能看在解忧是你亲表妹份上,为她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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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杭果然掉河里了,鸟科动物最恐水,他还为了美观嫌橘色的救生衣丑,不穿就敢上船。

  好在船夫经验丰富,三两下就把他拖上了岸。

  姜浓坐在桥头台阶上,白细的指搭在玻璃杯边缘,垂眼一直盯着水里的金桔。

  这盏茶,捧了大半个小时了,愣是没沾半口。

  就这样僵坐着,直到所有感知在慢慢回笼,几秒后,被雾气染湿的模糊视线变得清晰,也看到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俊美男人。

  傅青淮是来寻她的,没看别处,甚至燕杭全身湿淋淋找他,连眼角余光都没理。

  他不急不缓地走来,踩在青石台阶,对她伸出手。

  淡金色的晨曦从天际洒下来,落在姜浓眼里,也落在傅青淮身上,此刻他清冷料峭的身形被江南古镇衬着,就如同白雾散去后的青山。

  姜浓想靠,将自己依偎到他的怀里,鼻尖瞬间发酸。

  静半响。

  傅青淮旁若无人地俯低着俊美的脸,去寻找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说话的热息却洒了过来,猝不及防打进她的心间:“怎么有股糖味儿?”

第37章

  姜浓轻抿了下淡红的唇,唇间哪有糖味,倒都是他的温度气息。

  想来又是傅青淮故意拿她取乐,于是不接这话。

  “三哥。”

  片刻后,她才柔声喊着。

  没有捧玻璃杯的那只手,沿着男人面料丝绒的西装往里,贴着他,寒天里就不觉得冷了,只是想说什么,又忽然停了下来。

  风霜也跟着停,桥上没了外人。

  傅青淮淡色的眼眸锁着她表情,似在等,那指腹带着温度,抚着她纤弱的背同时,倒是颇有兴致研究起了这副身子骨到底有多薄,也有多倔。

  直到他很注意分寸地,碰到了姜浓衣领外的纤白后脖,热度一阵阵地灼了过来。

  傅青淮问:“你这模样,像极了有求于人。”无论何时地,在他面前永远都跟没有秘密般。

  姜浓是有求于他,只是这个口,开的过于难,眼睫垂落间,宛如一碰就碎的蝶翼,带着细微颤意:“三哥,你能借我一笔钱吗?”

  问出口,才敢去观察傅青淮俊美面庞的神情。

  这个钱不是巨额数目,但是也不似新闻台那种赞助个节目,就有同等流量的回报。

  傅青淮精致修长的手还搭在她肩上,挨的近,就连薄唇间扯动的气息,也能一点点融化她快僵冷的脸蛋,语调低沉几许:“是三哥考虑不周,该给你张卡。”

  “不是。”姜浓本身花钱的地方就很少,又住在山顶别墅,连衣服都是他备的。

  新闻台工作的薪水是足够日常开销了的。

  会要借钱,是因为先前把自个奖金都给了团队里的人,导致她如今急需一笔钱,就显得囊中羞涩。

  姜浓顿了几秒,屏住呼吸说:“我舅舅,他将家底掏空替表妹还了高额债款,如今家里过的清贫,外婆年纪又大了,我不想她跟着一起受苦。”

  她只是想外婆晚年生活,能过得好些。

  而傅青淮多少钱都可以给,但是夫妻间用这个借字,未免太见外。

  他抱着姜浓,仔细地端详了她好半天:“浓浓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浓眼尾微润,没有察觉到傅青淮语气里的深意,茫然地开口:“要立字据吗?”

  她想到的,竟是借钱立字据,签字画押这事。

  傅青淮此刻真想拆了这副身子骨,看看哪根骨头最硬。

  从这么近的距离看,莫名的姜浓觉得他好像变脸了,又忘了想是哪里说得不对,只能讨好似的,将手心这杯凉掉的金桔茶递给他:“三哥。”

  想靠一杯茶就把他哄好?

  傅青淮不喝,薄唇无情绪地扯动:“谁是你三哥?”

  姜浓仰着头看他,乌锦的发丝是散的,被问得表情都茫然起来。

  这副模样,毫无站在新闻演播台上时的清柔冷静劲儿。

  傅青淮继而抬起长指,捏住她雪色的下巴,力道把控的很好,陷进娇嫩的肤色却不留痕迹:“日下胭脂,要三哥提醒你么?”

  姜浓心脏陡然重跳一下,无法在直视这句艳曲里的词。

  那染了她胭脂血的衬衫恐怕还在山顶别墅的主卧里,又怎么会忘,只是被傅青淮这样直白露骨说出来,整个人就跟被迫回忆了一遍阁楼里时的场景。

  很快姜浓眼尾都有些被浸得微红,随即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两人不仅名义上是合法夫妻,连身体关系都有了。

  这般谈钱实在伤感情,何况还用借这个字。

  傅青淮见她醒悟过来,松了手,清冷而淡的声线溢出薄唇说:“看来痛一回不长记性,回去后有些事在必要时,得迎难而上。”

  迎难而上........

  姜浓真的说不过他,索性闭嘴。

  *

  两人在桥头吹了半天冷风,谈的内容无人知晓。

  外婆的腿上需要静养,姜浓本身在新闻台有工作,不便久留,都想好了请假,请梅时雨继续替她的节目带班主持。

  但是佟书兰不留客,坚持让她走。

  最后傅青淮将带来的家庭医生留下,照顾到佟书兰完全康复为止。

  又在临走时,吩咐秘书给解成祈递了笔钱,称是姜浓的孝心,又是给老人家养伤用的。

  解成祈不好推脱,清俊消瘦的脸苍白着站在街道上,手中信纸里的钱如千斤坠,拖连着心脏一块沉下去。

  他就这般讷讷的,目送着姜浓上车。

  就如当年,随着远去的车子一路远离了塘西镇这个地方。

  ……

  事情告一段落,姜浓紧绷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她在私人飞机上就开始睡,身子裹着暖和的羊绒毯,又有暖气,便放松的将自己依偎在了傅青淮的怀里,许久都没醒。

  四周是安静的,随行的秘书无一人发出动静。

  傅青淮黑如鸦羽的眼睫下,视线去看她半张侧脸,又抬指,沿着那白净且易碎的轮廓轻轻摩挲了下,继而碰碰卷翘纤长的眼睫毛,还有唇间。

  就跟修补一件精美的珍宝般,极为小心翼翼。

  燕杭好奇地看着,心想都摸不腻的吗?

  正继续盯,忽而傅青淮透着雪山冷冽的视线扫了过来,他倒不尴尬,本能地想用毯子挡住自己的脸。

  下秒。

  便听到傅青淮语调很淡吩咐:“柒思那个收购项目,让阎宁带着你做。”

  这是要教他经商本事了?

  燕杭身为九街区出了名的纨绔,说实话是让人威胁要断了高消费的经济来源,才夹着尾巴,安分守己待在傅青淮身边,还暗自盘算着待三年期限满了后,就立刻收拾包袱回家继续当草包。

  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

  傅青淮让他当姜浓车接车送的御用司机,也毫无怨言,就当是消遣时间了。

  现在一听还得掺和进傅氏的收购项目,燕杭立刻蓦然绷直了身,皮肤本就异常精致的那种白,这会儿表情还是蒙圈的,落在旁观的秘书们眼里。

  反衬得,就更像是不务正业的小白脸了。

  而燕杭贵在有自知之明,薄薄的唇角微挑起讨好的笑:“我要是没把项目做好会怎样?”

  傅青淮侧颜在柔和灯光下像玉雕,不言笑的语调里,听着很淡,却说着最无情的话:“等飞机落地,去买点贵的香回家烧高香,日日祈求不被我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