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38章

作者:川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他坦言说:“尤其病人本身的身体底子就不太好,更需要认真调养,除了必要的医学疗法之外,我个人建议再多泡热水澡,如果是温泉之类的效果更明显。”

姜时念没太当回事,想着无论是云南这边,还是北城,温泉距离居住地都挺远的,对她不切实际,至多有空泡泡热水澡。

她从诊室出来,没见到林俏,问了医生才知道她这几天被派出去学习,回不来,暂时见不到了。

她也没强求,反正已经有了最新的联系方式,随时能再重聚。

等从西双版纳吃过饭,姜时念本来以为要回镇里了,没想到沈延非又把车开到沿路景区,是片开发接待不久的热带雨林,目前知道的游客少,还不算热门,但风景绝佳,设施也极新,又不会吵闹。

姜时念以前就很喜欢这样的地貌,一直没机会看现场,加上出了事故,几乎要对山林有阴影了。

现在被他抱着上缆车,那些不安全感不自觉冲散,又不用多走路,她只觉得视线全被景色吸引,等一抬头想跟沈延非说话的时候,面对他低下来的黑瞳,又恍然觉得,并不如他。

视野所及之处再多,好像都不如他惹眼。

缆车距离很长,能把整片雨林看够,上来之前,沈延非还真的像寻常游客一样给她买了各种零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喂她,他目光一直没移开,无论她看哪,他都在看她。

姜时念口中被放进了一枚当地特产的小野果,咬了才知道有核,她把清甜果肉咽了,核还在舌下,准备找纸巾悄悄吐出来。

还没等动,一只骨相雅致的手就伸了过来,掌心摊开,放她唇边,淡笑说:“吐这儿。”

姜时念愣住,反射性拒绝,甚至觉得亵渎他。

沈延非眼睛笼着她,动作不变,嗓音低缓,如同诱哄:“快点。”

姜时念手扶着缆车座椅,忍不住按紧,唇间慢慢出现小巧果核,被他指尖轻轻拨动,掉进他掌中。

随后他俯过来深吻,透明轿厢外雨林蔓延,绿涛滚滚,偶有野兽嘶鸣,很像是那个孤立无援的晚上,但又被这个吻完全的覆盖,只剩不断放大的心跳,在她胸腔里震动轰鸣。

等再回到镇里的时候,折腾了大半天,夕阳已下。

每到这个天色,跟沈延非单独回到暂住的小楼,对姜时念都是异样的挑战,她暗自深深吸气,掌心里压出一片圆弧红痕。

趁着沈延非回身锁门的时候,姜时念绷着嗓音说:“我看浴室里有个浴缸,我想听医生的……泡泡澡,你要是还有工作就先忙吧,不用等我。”

刚搬进来那天她就注意到了,只是这几天都用淋浴,还没试过。

沈延非似笑非笑“嗯”了声:“所以让我现在去忙,你跳着去泡澡?”

姜时念羞愤到缺氧,她忘了自己脚还行动不便了!在楼下就义正言辞说这话实在太早了点,手杖还把控在沈老板手里,她好歹应该等到浴室门口再开口!

对上她隐约烧起的桃花眼,沈延非脊背松弛,闲散靠在房门上,好整以暇问她:“怎么解决?”

姜时念抿着唇,过几秒后,细密眼睫动了动,朝他伸了一下手,再次突破限额地小声张口:“……抱。”

沈延非瞳色晦沉,看了她片刻,起身过去把她抱起来,全然是帮忙似的,慢声提醒:“刚才没说想字,所以这一次,不算在十次‘想’之内,记得了吗。”

姜时念闭眼,这就是北城塔尖上的大资本家,深谙筹谋算计,丝毫漏洞都不会给她留。

沈延非把她送进浴室,调好水温开始蓄水,才适时出去,没有更进一步逼她。

她关上门,转身打开自己带进来的包,往里面翻了翻,找出藏在最底下的一个包装袋。

今天上午秦栀特意过来神神秘秘偷塞给她的,说是要想制胜沈老板这种咖位的,就得用点辅助利器,不能总那么端庄,她送的这个,绝对能颠覆她风格,帮她事半功倍。

姜时念没有机会拆,不知道是什么,趁现在小心翼翼打开封口,发现里面只是一团很轻的白纱,最多丝巾的重量,等彻底抖散,才知道是一条吊带连衣短裙。

姜时念捂了捂额头,暗怨秦栀的不靠谱,转念想到怀疑秦栀每天跟小男友花样百出,她这边合法夫妻,她还在进退挣扎。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频率,咬咬唇,看了眼关好的门,相信沈延非不会突然进来,然后试着把这条短裙穿上,站到镜子前。

姜时念看了看就别开眼,拨头发挡住耳垂的红,扯过大浴巾先披在身上,想着等泡完以后,再考虑要不要真穿出去的事。

她看浴缸里水量已经差不多了,就扶着墙过去,正在用脚尖试水温时,她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忽的一闪。

姜时念愣住,突然转头,喉咙像被一把掐紧。

一只灰黑色带花纹的蜘蛛,足有掌心大小,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速度惊人地爬到了浴缸的最边缘上,还要逼近。

姜时念浑身蓦地发冷,伤脚沾着水没有站住,人半跌进浴缸,哗啦水声里,她嗓子变调,本能地喊:“老公!”

她尾音还没落下,关闭的浴室门就被一把推开,沈延非大步进来,一眼看到姜时念苍白的脸色和那个潮热地区民居里容易出现的侵略物。

他随手扯过一条毛巾丢给姜时念,盖在她眼睛上,阻隔她视线。

姜时念肩膀紧紧绷着,等毛巾自然滑落,她刚想抓住盖回去,就瞥到蜘蛛已经不在原位,角落里的窗口稍稍打开着又紧闭上,已经被沈延非处理掉了。

她最怕这种多足又大的物种,还惊魂未定,没能回过神,沈延非回到浴缸边,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离开浴室,回到外面小厅的沙发上,让她慢慢缓神。

姜时念眼前还是刚才的恐怖一幕,身上直发冷,不自觉环住他,合着眼快速换气,想让这股心慌赶紧过去。

等她定下心神,重新睁眼,睫毛半开半合间,就感觉到沈延非莫名停住了。

姜时念恍惚了一秒。

她现在坐在沈延非膝上,她身上披的那条长浴巾,因为没有完全掉到水里,大半还是干的。

沈延非在用它帮她擦拭着跌进浴缸以后沾的水,然而不经意露出了里面的短裙。

接着,她那条颠覆以往的小裙子,就彻彻底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沈延非略微抬眉,眼睛深处有什么波澜,难以捕捉。

姜时念想再挡住,或者去遮沈延非的视线,显然都已经徒劳,只能相信是天意如此,她深吸气,存在于心底的某一根皮筋,不断被撕扯拉长,最终断掉。

她决然迎上他,忍着声音里的忐忑不稳问:“……这样是不是好笑。”

沈延非视线里没有任何戏谑意味,庄重地缓缓看她样子,淡笑着说:“我太太这么漂亮。”

姜时念不需要再多说,意思他已经懂得,之前喊停的终止的,她忍着不说的,都在这一刻。

沈延非偏偏矜雅有度,极具耐心。

姜时念迷懵看他,面前的沈延非,正装一丝不苟,依然严整矜重,是波澜不惊的沈家家主。

他看起来好似分毫都不乱,甚至透出有些威严迫人的掌控欲,袖扣整齐,手表冰凉,婚戒泛着淡淡冷光,而实际上,他的天大反差都不在明处。

姜时念渐渐恍惚地想起来,那天她意外出事,失足掉进深山里的时候,山谷底有一条原本冻结的河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破冰催动,在无人所见处,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悄悄奔流。

沈延非忽然抬头看她,眼底风雨晦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彻底无所遁形。

第28章

姜时念对自己越来越超出预计的反应是陌生和惊乱的, 上一次婚礼的晚上,她过于生疏,受到的冲击又太大, 很多关于自身的印象都很模糊。

她只记得沈延非的一举一动,身体印刻下了那时被他赋予的波澜, 但具体她自己给出了什么反馈,又做出了多少无意识的响应,她其实都没有概念。

现在的这种感受,像是她深处藏着一个可怕的龙头,连自己都没发现过, 正被缓慢地拧开, 从之前几次拥吻时可以刻意忽略掉的微渗, 到逐渐顺畅和放大, 开始阻止不了的滴落。

姜时念被沈延非的一句话点破,知道她瞒不住了, 那些痕迹都明明白白放在那, 抵赖不了。

她紧张地往起并拢, 但因为坐的位置,又受到他的阻碍, 反而在挤压中更脱轨。

她眼角水光积蓄, 咬着牙,觉得很难堪。

这种反应,是不是很不好, 一边像之前那样害怕到颤抖, 不敢突破, 需要他费心的引导, 一边被撩拨之下, 就轻易润底,如果她继续这么下去,在沈延非看来,是不是很会装。

看起来矜持到保守,其实骨子里浪.荡。

叶婉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太多难听刺耳的词,都在魔障似的回到耳边,扎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

姜时念双手扶着沈延非肩膀,往里按紧,她直直看他,眼珠红得剔透,被羞愤的一层泪包裹,死忍着坚持说:“我……弄脏你裤子了,我明天……”

后面的话突然含糊,被他抚着脸颊亲吻下来。

唇被温柔包裹,没有狂风疾雨的索取,沈延非把她整个人搂住,嵌进怀里,把她往下轻轻压着,让她在他腿上坐得更稳。

他热燥手掌顺着她脊背安抚:“念念,不是浴缸里的水,是我弄的,不需要面对不了,只是正常的反应,因为你想,不讨厌,被拨动,你才会这样。”

“这算什么弄脏,不是我老婆对我还算满意的证明么,”他沁着一点笑,“再说这套衣服是婚后买的,夫妻共同财产,你把它折腾成什么样都行。”

姜时念怔了怔,嘴唇被他不厌其烦地磨着。

沈延非掌心高温,裹着她烧,她禁不住心绪翻转,发泄似的咬了他一小口,心里知道,他在把她往光明处带。

那股不确定的丢脸感被他揭了过去,转化成满心无处化解的难为情。

姜时念看沈延非还那么正装禁欲,凛然沉着的样子,实际上却把她搞成这样,又泛滥又情绪起伏的,太不公平。

她一时冲动之下,抬手扯开他衬衫领口,想着反正他裤子已经毁掉了,也不差再多点,不如把他全身都弄乱,不要这么清醒,衬得她好容易就化开。

姜时念手指尖哆哆嗦嗦,解他纽扣,解不开就硬来,他喉结上下动着,不反抗,反而配合地抬了抬下颌纵容,方便她动作。

她拽散他衣襟,看到灯光下他并不平稳的胸膛,把他衬衫下摆攥得都是折痕,手又接着落到方形金属扣上,却停下不敢再动了。

她低着头,吐息烫得要起火。

原来他不是真正那么淡然。

只是之前藏在阴影里,现在清晰发现有多鲜明,她才知道发慌。

间隙里她又昏昏沉沉想到,沈延非暗处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面上居然还能风平浪静,稳定地弄她,他实在心思太深,滴水不漏,让人一脚踏进来,就只能下坠。

姜时念一时的胆气在目睹到真正威胁的一刻就消耗空了,后知后觉的焦灼轰隆涨高。

她怔愣着,喉间干涩难言,半空中浮着的透明蒸汽像在凝成实体,一颗一颗在她耳边爆开。

肺腑起伏颠簸,喉管燎得辛辣,她皮肤漫上酥痒,严重至跳疼,有什么在反复撕扯再相撞,一触即发。

沈延非侧脸的线条隐没在灯光虚影中,表情都成了不能窥探的隐秘。

姜时念吐息被扼着,一声一声迫切勒紧,眼睫挂着雾,连同她收缩着的潺潺。

神经紧张到了一碰就要抓烂。

沈延非忽然倾身,抱着她从沙发边站起来,目标明确地走向卧室,一言不发把她放到床上压进枕头里,虎口抵着她颈项,垂首下去狠重深吻。

好像沙发上那个克制有度的沈延非一息之间消失,她无意中碰掉了他冷静面具,他就不需要再伪装,揭开最本心的蓬勃需求。

衬衫是扯散的,轻易掉下,体温烘熟她酸麻的口唇,白纱太脆,更不堪一击,被握成一团褶皱,堆在枕边。

台灯关着,卧室没有其他光源,小客厅透过来的暖黄不够照明,反倒挑高火焰。

金属扣在摩擦间落地,“砰”的一声响。

姜时念震得一瑟缩,仰着脖颈微微哽咽,血色填满锁骨窝,继续大肆延伸。

单薄肋骨被心脏的巨响敲击。

樱果熟得太过,雪糯米的糍团也不再是本来样子。

水源被不轻不重掠过,溅上掌纹。

姜时念自以为做好的准备,打破的桎梏,豁出去的勇气,到真正兵临城下的这一刻,才觉得依然有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