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日鹿
季时卿:“……”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陆应淮认真起来,“之后的当然是接吻了,接吻是促进男女生感情发展最好的办法,因为朋友亲人可以牵手,朋友亲人也可以拥抱,但朋友亲人不可以接吻,所以只有接吻才能真正的让感情递增。”
季时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若有所思着什么。
陆应淮看一副认真的模样问道:“你在谋划着什么?”
季时卿一边嘴角一勾:“没什么。”
“你这笑容我看得瘆得慌,你这表情一定说明心里在谋划什么事情……”
季时卿不置可否。
不过就在刚刚短短的几秒内,他真的想到一些什么办法。
或者说,该制造一些什么氛围。
或许正如陆应淮所说的,虽然已经合法的夫妻关系,木已成舟,但是在感情发展这件事上,一定是需要季时卿去主导。
他至少要让她知道,他有那些意愿。
他的心不是洁净如雪的,在确定想要得到她的那一刻起,心里就会存在那些污秽的意愿。
季时卿今天和陆应淮的聊天,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男人想的都是一样的。
那些伪善和圣洁都是假象。
男人只有最原始的占有欲。
而他,也决定卸下面具,不再伪装。
第二十三章
曲栀在深城这几天的行程主要就是去音乐厅和乐团排练。
有了在滨城那次顺利演出的经验, 曲栀在国内也名声大噪起来,这次深城的演出基本没有做什么宣传,票一经上市就一抢而空。
除了一些对音乐上有欣赏的乐迷以外, 还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带着自己的孩子想来拜师的。
曲栀一开始还因为朋友拜托见了几个,后来发现如果真的要教这么多学生她根本教不过来, 索性一并婉拒了。
大部分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好好学钢琴的,只是因为家里有点背景, 想搞个噱头, 跟曲栀学个几节课,以后说出去就是曲栀的弟子。
不过大部分这样的学生是教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曲栀也不想被消费,所以一并拒绝了。
她现在只想全身心投入音乐会中,音乐会前一天晚上, 她和一个教育机构的总裁吃了顿饭。
对方已经创办了规模非常大的一个线下培训机构, 在全国有几百家分店。
而他们现在有意让曲栀成为代言人,让她负责商业宣传, 以她的名气吸引更多的学生,还有就是定期去他们每个城市的优秀学院不停地上大师课。
其实在见面之前, 曲栀对这个项目还是挺有兴趣的。
她并不想自己从头开始创立这种机构, 因为她有更多学术上的东西要研究,没有时间去研究管理经营, 如果已经有一个现成的可以合作,那确实是双赢。
对方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女性, 叫胡莉,最开始创办的契机是她孩子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去朋友家玩, 朋友的孩子全都在学钢琴, 只有她女儿没有学, 之后她去咨询了不少的钢琴机构,,发现收费都非常贵,而且很多好的机构还要排队等空位,还不是有钱就能排上的。
这让她发现了商机。
那时候她自己有一点资产,马上开展了起来,她个人比较擅长做宣传,用各种噱头收拢了第一批学生,之后不停地扩张扩张,现在规模已经非常大了,在全国十几个城市都有分店,可以算是业内的翘楚。
胡莉这个人很直爽,她说之所以选择曲栀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她的形象气质好,还有学历背景好,来的话可以让她做名誉校长,但不需要参与教学。
曲栀对于前面一部分都没有太多异议,但对后面一部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胡女士,我还是比较想融入教学的,虽然教学这块很花费时间,但只有学生跟着我非常有规律的学习才能真的有收获,我个人建议我们可以往比较专业的方向发展,更多的是吸收那些真的有音乐方面追求,想走这条路的孩子,就像我小时候学琴,那时候找的一个教授在收学生的时候就明确要求,每天如果不能保证练琴超过三小时,他是不收的,这其实也是一种双向选择。”
“诶,曲小姐,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教学这块我们都已经流水线培训好了,你主要做一些宣传方面的工作,提高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就可以。”胡莉完全不在意曲栀说的那些。
曲栀面露难色:“那这样的话怎么保证学生质量呢?”
胡莉笑了笑,一脸“你还年轻”的表情看着曲栀:“曲小姐,可能你不是很了解现在国内的行情,现在大家养孩子都是卷,只是觉得你孩子学了,我也要学,都是跟风而已,真正好好在认真学习的有多少,很多家长其实根本不管孩子,孩子也回去不练琴,他们要的只是孩子在学习的这个状态,根本不指望孩子以后会走这条路,只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坚持下去完成而已,其实这也是对我们来说利益最大化,因为只要学生在学,我们有生源,就永远不怕没有钱赚,相反,如果你把孩子逼得太紧,把要求提的太高,很多人就不会选择来我们这里学钢琴,我们就没办法再拓展,我们现在其实已经非常成熟了,说穿了缺的就是一个代表人物,一个代言人,而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如果你加入我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国内最有知名度的音乐机构的。”
其实在胡莉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曲栀就知道自己和她的想法无法契合了。
说到底她只是商人,任何事情都只是利益至上。
而曲栀想要的是一个更专业更理解音乐有追求的机构合作。
虽然不至于聊得不欢而散,但双方都能明显感受到无法说服对方。
结束谈判后曲栀给自己在国外的好朋友徐丽莎打了个电话,她是曲栀在柯蒂斯最好的朋友,对方是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家,最开始在国外也遭受过和曲栀差不多的经历,被外国人排挤,在演出中受到过不公的待遇等等,两个人在那段比较逆境的时光相伴而过,而现在又各自成为了能代表中国的音乐演奏家,所以其实在很多方面她们的想法是非常契合的。
其实在谈判之前徐丽莎就跟曲栀说过不要对那些以做生意为目的商人抱有什么幻想,所以徐丽莎在听到曲栀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也不觉得意外,吐槽起来:“其实现在人家想靠这个赚钱才是正常的,像我们这种想法的,才是孤勇者,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找我吃饭,让我上一个恋爱综艺节目,说可以把我包装成明星,甚至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女团出道,我真的有点不明白,现在难道在公众眼里,我们在音乐上的努力,都是为了做明星吗?”
曲栀觉得徐丽莎说的非常有画面感:“是啊,今天那个想找我合作的,也是说希望我做代言人,然后出席各种活动,还让我多曝光参加综艺,这好像和我一开始想的出入有点大啊。”
徐丽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想做的事情,是无法和商人达成共识的,因为我们的目标根本不一样。”
曲栀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得上和她经历差不多想法一致的,也只有徐丽莎了。
所以这种事情不管和别人谁说都无法理解,只有徐丽莎才能理解她的困扰。
其实本来曲栀就觉得应该谈不成,只当她意识到她想做的事情这么难推进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失落。
不过曲栀很快调整了心态准备面对第二天的音乐会。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的音乐会更加顺利。
曲栀的业务能力和专业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每一场演出后也都会收到很多工作上的橄榄枝。
曲栀差不多把工作上的事情聊完以后准备离开,这时候在休息室门口看到一个身影。
她定眼一看,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而她也很确定,对方正直直地盯着她,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曲栀也没逃避她的视线,而越靠近越是觉得这张脸在哪里看过。
果然,最后那个女生先开口了:“曲栀,好久不见啊。”
能说出“好久不见”四个字,意味着一定是老相识。
曲栀先非常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你……还记得我吗?”女孩子的表情里充斥着期待和紧张。
有的时候很神奇,就是在对方问出的一瞬间,这个声音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
“啊,你是我在附中的同学吧,”曲栀在那几秒钟时间里非常用力的回忆,还是没有想起她的名字,“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别人的名字记不太住。”
女生马上摇头:“不不,我本来就也没什么存在感,你能记得我们是一个附中的我就很开心了。”
“啊,我记得你。”曲栀非常温柔地笑了笑。
女生说:“我叫陈一柠。”
曲栀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那时候曲栀一直是学校里的专业第一,而她就是那个专业第二。
虽然曲栀并不喜欢和别人比较,但那时候学校里就喜欢搞这种竞争关系,两个人本来只是不熟而已,被同学莫名其妙传成了不合。
“啊,你好,我想起来了。”曲栀说。
“我今天特意从滨城赶来看你的音乐会,你的演奏真的很棒!”陈一柠夸奖道。
“没有没有,我在台上还很紧张呢,一直还怕失误。”
“那年你是我们学校甚至是国内唯一一个考上柯蒂斯的,简直都成了我们学校的神话了,到现在我们附中的校长提到你还特别得意呢,觉得你是我们学校之光。”
曲栀本来就有那么点社恐,而且她觉得被不那么熟的人拍彩虹屁更加感到浑身不自在;“没有没有,我也只是运气好。”
“其实之前你回国在滨城那场音乐会我就想来听了,不过那时候一票难求,我连黄牛票都没抢到,我想着这次深城我一定不能错过,我是蹲着点抢票的,居然也只能抢到中排,你真的太受欢迎了。”陈一柠一脸崇拜地看着曲栀。
曲栀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休克了,马上找了个借口:“音乐厅营业要结束了,我们先走吧。”
“嗯,好。”陈一柠跟在曲栀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啦。”曲栀拿出手包里的手机,刚打开屏幕,就看到一连串的微信通知。
大部分都是祝福她演出成功的。
当然她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置顶那个人的消息。
serendipity:【明天见,老婆。】
曲栀一扫而过,没有回复,直接打开了二维码给陈一柠扫了扫。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就到门口了,陈一柠问:“你是明天的飞机回滨城吗?”
“嗯,是的,你呢?”曲栀顺口也回问了一句。
“我也是你是几点的?”
“二点十五。”
“好巧啊,我是同一个航空,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们机场见面聊聊?好久没有和你叙旧了呢!”
曲栀虽然内心不想答应,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随口说了个好。
曲栀走到门口上了保姆车后和陈一柠道了个别。
一上车马上给季时卿回了消息。
前几天整个人有演出的压力,没空想一些有的没的,这会儿终于演出顺利完成了,曲栀才松了口气。
人在一直处于高度紧绷后突然松懈下来,会在一瞬间感受到寂寞和思念。
曲栀晚上卸完妆洗完澡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季时卿了。
心中思念的情绪无限蔓延,有一种恨不得马上可以飞回去的冲动。
好像以前也从来没有过会那么思念一个人的情绪过。
她从进柯蒂斯以来一直一直在学业工作上就很忙,而人在忙碌的时候就不太会去想一些儿女情长。
所以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她甚至都很少有时间和曲郁声视频发消息,只有很偶尔逢年过节才会想家。
之前几天因为准备音乐会的心理和身体上的压力,所以她每天脑子里的弦都绷得太紧,没有时间去停下来去想心事。
但现在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内心非常非常的空虚。
她甚至都不敢打开手机和季时卿发消息视频,因为怕自己会情绪绷不住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