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萝
【我靠,假扮粉丝?妈的,他凭什么消费小姐姐对粉丝的爱阿?】
【什么阴间玩意儿!阿,小姐姐出了名的爱粉丝,她肯定伤心死了。】
【这么一搞,以后我们都别想靠近姐姐了,福利大减。】
【@乐鼎传媒,你没有心,毁灭吧。】
【想不劳而获的都是low逼,长再帅也没有用。】
【这叫帅?和栩哥之间隔了一整条大西洋。】
【有一说一,虽然都说栩哥不好处,可人从不搞这些小手段。】
【栩哥那种大帅批都在脚踏实地地拍戏呢,@乐鼎传媒,你们家这位算毛阿?】
工作室介入后,捆绑词条被撤掉。没多时,乐鼎传媒和张旻海两个词条出现在热搜,被路人和粉丝生生骂上去的。
温宛知晓时,事情已经结束了。一腔善意和温柔被恶意利用,说不难受是假的,而且那个男生,看着......
可惜了!
许是心情不佳,温宛将手机设置静音,丢进了放细软的小篓子里。从小到大,她惯爱做的事情。而这个习惯,归结于她所能依赖的太少,被负面情绪侵扰了,除开奶奶和赵哥他们抹去的,其他只能靠自己。
过程不甚愉快,她不想叫任何人看见。她已经想好了,先用抹布将家里的每一寸都擦干净,包括地板,不落下任何一个犄角旮旯。
结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还在客厅,用吸尘器处理地毯上的碎发和细灰,门铃的响声穿透过吸尘器发出的轰隆声响影影绰绰停在她的耳畔,她下意识地关了吸尘器,那声音顿时变得清晰。
在原地默了默,她放下了手中的吸尘器到门口。打开猫眼一瞧,“......”
她连忙打开门,“学长,你怎么来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到商栩的那个刹那,烦心事悄无声息地离她而去了。
小区内,别墅区和高层住宅相隔有段距离,“你怎么来的?”
然而,商某人并未搭理她,俊脸冷肃,额间明晃晃地刻着一排大字:老子现在很不高兴。
温宛自然是看出不对劲儿,但她没惹他?是吧?昨天的结束还算愉快,然后就没再联系了?
晃神,话自然少,也忘记了招呼商栩,堂堂bking,就这么给挡在屋外了。
只是他的神色自若,并未受眼下的场面影响。他给了些时间温宛反应,效果甚微,于是开口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句话仿佛一桶冰水从温宛的头顶心浇下,一瞬间,她醒得彻彻底底。
他要进去?合适吗?
电光火石间,温宛已仔细思忖。合适的,一个朋友都到家门口了,有什么理由不请人进家里坐坐?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在她心里住了近七年的人,她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同时他也在陪她成长,早就成为同呼吸吃饭一样自然亲切地存在。
“要的。”
她从门边稍稍退开了些,给他让出了位置,“请进。”
商栩睨了她两秒,然后堂而皇之地进了门。对视的那两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宛觉得他的眼底有笑意掠过。只是她还来不及仔细辨认,他已经同她错身而过。他身上的薄荷香渗入她的鼻间时,她陡然记起正事,“我给你拿双拖鞋。”
话毕,甩下他去了厅内一角的储物柜里翻出了一双码数稍大款式稍中性的备用拖鞋给商栩,不自觉拧起眉,“你看看合适吗?”心里还在暗忖,是不是该准备一两双男士拖鞋备用着?在今天之前,她这个房子,只有三个至亲近的女士进来过,叶恒阳都没来过,她也没想过招待谁。是以......
好在,商栩并未介意。接过,拆包装,穿上......一连串的动作,平凡得不足以被说道,可经他一做就很帅气,像极了电影中的一桢桢。
电影男主走到她面前了!
这个念头从温宛脑海中划过时,她忍不住面露微笑,目光一直凝着那双浅灰色的,鞋面绣了两只兔耳朵的拖鞋。
又一次,没有逃过商栩的眼,他咬着后槽牙痞痞的笑了声,“笑什么?看我出丑很开心。”
温宛猛地抬头,“怎么会?你穿上很好看!而且这是我最喜欢的兔耳朵,借你穿,那是着重你。”
着重?
商栩暗暗重复这两个字,盘亘在他心间的沉郁一秒散了干净。
从小到大,他活得肆意自在,他宁愿叫他人不快也不会让自己不舒坦,沉郁不快担忧这些偏负面的情绪在他这里基本不存在。可就在今晨,他被段琮玮告知温宛在热搜上,他看过,情绪竟然罕见地被一些热评影响。
他在担心一个人。怕她伤心,怕她自困再不愿释放善意。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她就该平静祥和地活着,就该傻乎乎地对人好然后得到同她一般傻气的人的喜欢与支持。他或许做不到那样,也不想,但有这样的一个她存在令他舒心平和。
所以,他来到了她的住处。或许有点唐突,但无所谓了,她似乎开心了些。而他,也甩开了那些陌生不为他所喜的情绪。
另一边,温宛似也从自己的话里品出了些暧昧的意味,耳根一热。
缓了两秒,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带到了别处,“学长,你怎么来了?”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商栩略一思忖,“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包场?我给你发了三条短信又打了三次电话,你都没应。”
“不想去?”
温宛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几个阔步踱到茶几旁,从小篓子中摸出了它,随后转身,冲着商栩摇了摇。
商栩走近她,“为什么把手机藏起来?”
说话间,目光在大厅掠了一圈。
她的屋子,跟她给人的感觉一致,温柔而精致。浅蓝色的墙面,软装□□蓝为主基调,似依循了某种规律高低错落,说不出的和谐。这么一比,他的房子就是大而空,单调冷清。
温宛张罗着给他倒水,同时,斟酌着道,声音飘渺,似裹了层雾气,“其实也没什么事。”就算有,也已经解决了不是吗?可她......
“可我还是有点伤心。”
情绪开了口子就拼命往外涌,是温宛无法逆转的趋势。她抑不住越说越多,将商栩知晓的一切又重复了一遍。话落时,她又用那双幼鹿一般的眼睛,睇着商栩,依赖含情不自知。
商栩的心又似被纤羽的尖尖儿戳了下,发痒,小幅度轻颤了一下。只是掌控情绪从来是他的强项,无论心里怎么样,始终囿于暗处,同白日融融无关。
在沙发处,不远不近地瞧着她,神色极淡,声音也是,“你是人,会伤心难过很正常,没必要自我检讨,当然了,也没必要过度放大这种情绪。”
“你就把负面情绪当成一个不讨喜但又不能彻底撇除的亲戚,它来到你这里,你随意应付一下就好,总会走的。”
他的类比新鲜又有趣,温宛忍不住笑,细品过后,又有了新的感触。真的好贴切阿!这么一代入,她竟真的没那么介意难受了。还有了闹商栩的心思,把水杯放到他面前是,弯着眉眼笑,“学长,我觉得你可以出本情绪疏导类的书,到时候我帮你宣传,肯定能大卖!”
明媚又淘气,同几分钟前完全不同。
商栩安下心来,面上,淡淡睨她,“我还没吃早饭呢!”仅此一句,但信息量贼大。
温宛秒懂,只是,“我很少开火,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要不是我给你叫--”
话还没说完,就听商栩说,“我不吃外卖。”
温宛听完,第一反应就是想骂他好挑剔,挑剔到烦人。但是一想到,他是羡澄的那些大神级别的厨师们养大的,顿时蔫成了脱了水的茄子。
“行吧,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说罢,起身离开位置。身后,商栩的目光一直在随着她动,在某一瞬间,薄唇微微上翘,致命艳色中,裹夹着他日益习惯的宠溺和纵容。
“今天,你撞大运了!上次奶奶给了我很多好吃的。”这些天忙得很,一次都没下厨,她都快忘了这些好东西了。
“正宗港式虾饺,芝士扇贝肠粉,还有蟹肉春卷......”
说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又有些饿了,可明明早上她才吃过一个蔬果三明治,以前怎么样都能撑到十一点。
“商栩......”激动之下,她又不叫学长了。又或者这才是她真正的心意,她从未将他当学长,他是她喜欢的人。“你想吃什么?”
商栩也懒得纠正她,冲着厨房喊,“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可以。”
温宛心里美滋滋:“好!”
都是半成品了,蒸锅煎锅同时上阵,只用了一刻多钟,温宛就端了三碟点心和两杯热牛奶回到茶几处。
商栩看着那冒热气的热牛奶,眉心蹙起。他从来不爱牛奶,更不爱热饮,这杯热牛奶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踩在他的雷点上跳舞。
可温宛浑然不知,还把较满的一杯送到他的面前。
商栩:“......”这要不是确定她不知道,他一准儿会认为她是故意的。
“一天一杯牛奶,健康你我他!”
“我代言的喲,味道很不错的,质量也有保证。”
没断的话音,细碎又温暖。
随之而来的,是商栩的又一次妥协,“那你多喝点儿!”
言毕拿起杯子,正准备喝,柔和的叮嘱再次向他拂来,“小心烫。”
接下来的时光两个人专注用餐,时不时说上两句,说不出的和谐温馨。温家老太太给孙女的,自然都是好物,几道点心,饶是商栩的嘴早给几位名厨养刁,也不得不说味道不错。
三个碟,干干净净。
温宛看他喜欢这些点心,眉眼微弯,露出一丝甜美而满足的笑。两个人坐了几分钟,商栩竟动手收碗碟,迅速而熟练,明显没少收过碗。
温宛怔怔看着他,一个客人,“你干嘛?”
商栩像看二愣子一样看她,“洗碗,看不出来?”
温宛:“......”
心里却在说,我当然看得出来。只是这么识做的客人,真的是太好拉!!!
温宛喜欢做饭,但她厌憎洗碗收拾厨房。
一想到要做这些,她连饭都不想吃了,更别说做了。是以商栩眼下这般所做所为搁温宛这就是大加分项,她巴不得他去洗,但面上,还是克制有度,“那不好吧?你来者是客。”
商栩:“省下一顿饭钱,贡献点儿劳动力应该的。”
温宛佯装迟疑了两秒:“那就麻烦你了?”
商栩端着碗碟去了厨房,而温宛双臂大张,仰靠在沙发上,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她的眉眼晶亮,蕴满了笑。
商栩他好棒呀,各个方面。
此时此刻,不快与伤怀离温宛远去,脚踩在地面上,心情却似绑了一串串氢气球,飘飞高处,与阳光柔云共舞。
三碟两杯,再加上锅具等等,不到十分钟,商栩就处理妥当。
他出了厨房,朝温宛踱近,看她慵懒而舒适地躺着,若是没人扰她,说不定随时能睡过去,不禁低低笑了声,“换衣服,方便点的,准备出门。”
温宛顿时惊坐起:“去哪儿?”
商栩:“包场!”
短而轻的两个字勾动了温宛的记忆,她忍不住笑了声,“我就说着玩儿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商栩:“这说明我是个很认真的人。”
温宛没动,“那要去哪儿?”
商栩:“别问,问就是你已经失去了做主的机会了。”
温宛想起被她遗漏的电话和短信,不由气短,“行,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