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安的猫
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们是生活许久的夫妻一般。
她错愣着被他带去洗手池边,傅屿迟从背后拥着她,捧着她的手去淋水,耐心地为她抹上洗手液,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搓着她的手心……
黎初真的觉得傅屿迟疯了,“傅总,我自己来就好。”
傅屿迟却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关上水龙头,抽了纸巾为她擦干。
落座在餐椅上,黎初依旧懵然。
她与他之间不该这样的融洽。
傅屿迟淡淡地看了女人一眼,“不吃吗?”
黎初忙拿起筷子。
白色的骨筷触手温热,应当是品质极佳的材质。
黎初夹起眼前的一片鱼肉细细咀嚼。
距离午餐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可她却毫无胃口。
心里装着事,吃东西也是味同嚼蜡。
黎初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傅屿迟,正巧撞上男人的目光。
飞快地转移视线,看向碗里的饭菜。
“有话就说。”傅屿迟的声音清冽,像是浸了酒一般。
黎初踌躇几下,放下了筷子,“我想和您聊一聊画展的事。”
傅屿迟眸光一掠,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
那笑容在黎初看来似有些讽刺的意味。
当初是她拒绝了他,如今也是她亲自来恳求他。
傅屿迟当然应该得意。
他已经把她按进了泥泞之中,难以挣扎脱身。
傅屿迟拿起叠在餐桌上的手帕,慢条斯理擦着嘴角,“想要最好的展位?”
“不,不是,我只是想参展。”黎初敛眸,声音也渐渐变弱。
她有事相求,就连语气也硬气不起来。
傅屿迟扫了女人一眼,“既然求我,为什么不求最好的展位。”
黎初如实回答:“我想和别人公平地竞争。”
傅屿迟嗤笑一声,“幼稚。”
扔下手里的帕子,他十指交叉置于桌上,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公平,未必别人也这样想,那个位子你不要,自然有得是人削尖了脑袋去抢。”
各行各业都有灰色地带,黎初虽然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过,但她也并非不知社会险恶。
可别人那样就代表她也要那样吗?
如果人人都守不住底线,人人都依靠权势,那公平二字和笑话有什么区别。
她管不了别人,却能守得住自己。
如果能力足够好,就算被人夺去锋芒,也照样会在某一刻显露。
她知道自己或许过于天真了一些。
可她也相信天真并不是错。
她坚定地看着傅屿迟,“傅总,我不求最好的展位,我要公平竞争。”
作者有话说:
傅狗这两章温和了一点,下章又要发疯了……
第23章 休想
傅屿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黎初, 却也没有点头答应。
黎初见他起身往走廊处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想, 傅屿迟若是有事一定会叫她,实在没必要时刻跟在他身边。
傅屿迟走到走廊拐角处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餐桌前的女人,眼眸微眯, 心底莫名烦躁。
这个女人实在不知好歹, 大约是他对她太好了, 让她忘了自己的本分。
脸色沉了几分,眼底晕染了薄怒, “过来。”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都叫黎初不自觉颤了颤。
她僵硬着起身, 小步跟上。
傅屿迟推开一扇门, 黎初跟了进去。
这里是书房, 办公桌后是一整面的书柜,灰黑色的设计既简约又高级。
傅屿迟落座在桌前,看着电脑, 长指敲击着键盘, 似乎在回复邮件。
黎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处坐下,不敢发出声音打扰,就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不知坐了多久,黎初开始犯困,靠着沙发扶手就趴着睡了过去。
傅屿迟解决完工作上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放松了因工作而紧绷着的思绪。
抬起眼皮便看到熟睡的女人。
女人睡容恬淡, 呼吸轻浅, 明艳的面容因为熟睡轻柔了许多。
全然不似之前那幅倔强的模样。
黎初在睡梦之中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她吓得睁开了眼,猝不及防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孔。
黎初下意识后仰,靠紧了沙发。
傅屿迟的脸越来越近,强烈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目光相撞时,对方的眼神烫得几乎让她窒息。
傅屿迟只是浅尝辄止地吻了她一下,不似之前那样霸道。
黎初凝着呼吸,等待着对方的肆虐。
但出乎意料的,傅屿迟只是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到了脑后。
沉声道:“送你回去。”
这样轻柔的举动实在让黎初意外,总觉得眼前的傅屿迟像是换了个芯子。
但能回家,黎初还是迫不及待的。
……
昂贵的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开车的男人没有说话,黎初自然也乐得清闲,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夜已深,除了霓虹灯光和各种大楼的招牌,别的全都隐在了夜色之中。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了德阳花园那条马路。
德阳花园门前同样的位置停了同样的车,和昨晚上几乎一样。
黎初瞬间恐惧起来。
“停车,停车!”黎初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极易察觉的颤意。
驾驶座上的男人看着前方停着的那辆车,眼底阴沉得宛如山雨欲来。
他踩下刹车,在距离前面那辆车二十米处停下。
这样远的距离是看不清车牌号的。
但车上的两人都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黎初闭上眼,崩溃至极。
如果贺明洲看到她从傅屿迟的车上下来,她该如何解释。
成为傅屿迟情人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开口。
“傅屿迟,离开这里,求你了,求你带我离开。”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卑微地请求着。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
她不能让贺明洲发现她和傅屿迟的关系,绝对不能。
她不想在贺明洲眼里看到失望的神色。
那比杀了她还要叫她痛苦万倍。
傅屿迟眼底骤然升起一片猩红,他掐住女人的后脖颈,将她强行押到面前,“黎初,你想死吗?”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声音越来越冷,几乎要将人冻坏。
“看着我!”
黎初抬眸看向他,面色惨白,眼眶微红,泪水凝聚在眼眶之中打转。
她颤着声音再次请求:“傅屿迟,求你。”
她越是卑微,越是叫傅屿迟生气。
傅屿迟咬着牙,沉声道:“黎初,我本想对你好一点,可你怎么偏偏就这么不识好歹,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心。”
“为了另一个男人求我,黎初,你可真是叫我意外。”傅屿迟声音不紧不慢,却像是淬了毒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捏在后脖颈的手指用了狠力,像一道枷锁牢牢钳制着黎初。
她知道惹怒傅屿迟自己也不会好过,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比起被贺明洲发现,她宁愿面对傅屿迟的暴怒。
她伸手拽住傅屿迟的袖子,颤抖着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求你。”
傅屿迟短促地轻笑一声,松开了捏住黎初脖子的手。
黎初以为他是听进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