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安的猫
柜姐有些为难。
她看向沙发处的男人,等待着他的话语。
傅屿迟抬起眼皮,看见站在不远处紧张的女人,薄唇微启:“都留下吧。”
柜姐微愣,随机面露喜色,就连声音也轻颤:“好的。”
几千万的货品,她能拿到一大笔提成。
柜姐将三层首饰都收回盒子里,起身说道:“傅先生,女士,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屿迟点头允准。
柜姐掠过黎初身边时微微鞠躬。
黎初也同样回敬对方。
柜姐眼里露出一丝诧异,从未有客人这样尊敬她们,甚至还会回礼。
她们这些柜姐所服务的客户非富即贵,都是需要她们捧着哄着,为了销售业绩可谓是卑微至极。
但她是经过严格培训过的,即便是觉得意外,也不会表露出来。
柜姐离开后,偌大的客厅就只剩黎初和傅屿迟两个人。
她的目光甚至不敢落在宝蓝色的绒面盒子上,她这样普通的人,即便是看一眼,都觉得是对昂贵珠宝的亵渎。
傅屿迟洌的嗓音骤起,“不喜欢吗?”
他阴沉地看着黎初,眼神犹如刚开刃的剑一般锋利。
似乎黎初要是直言不喜欢,他就能用眼神杀人。
“不是,很好看。”黎初诚实地回复。
那些珠宝确实很好看,很华美,是她从不敢肖想的昂贵首饰。
可是,平凡的她是配不上的,“这些太昂贵了,不适合我。”
傅屿迟收回目光,“配不配我说了算。”
“这些既然给了你,就好好戴着,别再让我看见那些廉价的饰品,”他顿了顿,声音也沉了下去,“污了我的眼睛。”
既然已经分了手,这样一幅念念不舍的模样做给谁看?
当初他们分开的时候没见这女人难受过,现在倒是惺惺作态。
想到这,傅屿迟心里涌出一股邪火,瞬间灼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叫他连呼吸都觉得憋屈。
强压下怒意,他站起身,长指轻勾,盒子抽出,他两指一捻,拿了一条钻石项链。
钻石品质极好,晶莹透亮,在水晶吊灯之下闪烁着纯洁的光芒。
不顾黎初的意愿,他强行将项链扣上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仿佛是给她戴上枷锁一般。
微凉的指尖划过女人的皮肤,引起一阵颤栗,他能感觉到润白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他凑近黎初耳边,温热的气息轻吐,暧昧又撩拨,“很美。”
黎初只觉得脖颈处的项链如同大雪压枝,让她这根纤细的枝条难以成承受。
四肢渐渐僵硬,耳畔温热的气息烫得她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失神地看着前面,双眼涣散无光。
周身男性的气息强势地笼罩着她,叫她无处可逃。
傅屿迟察觉到黎初心不在焉,他直起身,微眯着眼眸打量女人明艳的面容。
伸手钳住黎初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他,“收到礼物不高兴吗?”
黎傅屿迟神晦涩,艰难地开口:“高兴。”
傅屿迟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渐渐幽深,似乎是不满意她的表现。
黎初勾起嘴角,尽力露出一丝笑容。
明艳的脸扯起牵强的弧度,在傅屿迟看来如同小丑一般,丑态毕露。
更让他厌烦至极。
那样廉价的吊坠她当成宝贝,而他送的高级珠宝她却弃如敝履。
明里暗里,在黎初心里他都比不上那个未婚夫。
她怎么敢?
傅屿迟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眼里浮现暴虐的神色,“我说过,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清理干净你的心思,你是当成耳旁风吗?”
“还是你觉得我可以随便糊弄?”
他手上用了劲,掐着女人下巴,像是要捏碎一般。
白皙的皮肤瞬间抹上了嫣红色的指印。
傅屿迟的质问像是鼓槌般,一下子敲击在黎初的心里,惊起涟漪阵阵,四肢百骸都麻木了。
她和他约定好的一个月,现在已经快要过去一半了。
傅屿迟死死盯着她,眼神犹如毒蛇般阴鸷,“再让我看见你对他心存不舍,我可不会心软了。”
掩藏起眼中恐惧的情绪,她生涩地开口:“我没有。”
傅屿迟眼眸越发阴冷,女人的回答在他看来不过是狡辩。
她的种种行为无一不显露着心里对贺明洲的在乎。
真当他是瞎了不成。
但他也不想拆穿,只是冷笑一声,“最好是。”
-
昂贵的车子在德阳花园小区停下,黎初解开安全带,双手抱着精致的首饰盒。
“傅总,我先回去了。”黎初小声地说道。
她原本要自己坐地铁回来的,但是男人不由分说,硬是开车送她。
一路上,车子内低沉的气压叫她喘不上气。
她只能靠着冰冷的车窗玻璃让自己保持清醒。
傅屿迟侧过头看她,“离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黎初抿了抿唇,声音轻颤,“没有。”
“靠近点。”语气不容置喙。
黎初不得不听话,慢慢地靠近。
似乎是嫌她动作太慢,傅屿迟一把将人拽了过来,薄唇狠狠地压上女人的唇。
他的吻肆意又强势,让黎初根本招架不住,想要逃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脑勺,迫使她不得不承受。
等到男人餍足放开了她,黎初慌忙后撤,头部贴紧冰冷的玻璃。
她被冷意激得打了个寒颤。
傅屿迟看着她仓皇失措的样子,心里莫名烦躁。
手指捏紧了方向盘,咬着牙道:“回去吧。”
黎初听了这话,如得恩赦般,抱着首饰盒子就逃了出去。
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这天之后,黎初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到江湾壹号,夜里十点以后才会回来。
傅屿迟也并没有太过分的对待她。
不过是让她陪着吃饭,陪着办公,最后送她回家。
唯一让黎初难以接受的便是傅屿迟总是会在她下车的时候吻她。
没多久,徐子衿便发现了黎初的异样。
连续一周,黎初每晚七点左右必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
还有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徐子衿只以为黎初是去见贺明洲,便调侃道:“你跟贺明洲都是未婚夫妻了,干脆住在一起算了,何必每天晚上约会,多累呀。”
黎初听了徐子衿的话,当场面色惨白。
“别害羞,咱俩这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徐子衿促狭一笑,“你这项链也是贺明洲送的吧,可以呀,这小子审美大升级,不再送俗气的黄金了。”
徐子衿凑近了看黎初的项链,越看越觉得好看,“初初,这条项链太衬你了。”
黎初下意识摸上项链,淡淡道:“这不是他送的,是我在路边随便买的,假货而已。”
“啊?你要是不说我都以为是真的,这光泽真是绝了,现在假货越来越高级了……”
徐子衿后面的话黎初没有听进去。
脖子上的这条项链虽然好看,但在她心里远不及贺明洲送的那条铃兰吊坠。
她带了大半年的吊坠,就那样被男人踩在脚下,裂成了几段。
甚至那破损的吊坠,傅屿迟都不准她拿回来。
……
10月15日,图灵斯画展开幕。
一大早,黎初便和徐子衿一起去了展厅。
图灵斯画展向来以油画为主,一年只开一次,是国内最大的油画展,每年开幕之时,全国各地的看展人都会慕名而来。
黎初从负责人那边拿了两张票,因为来得早,也没有排很久的队,很快就进去了。
才走了几步,黎初便看到了好几位圈内名家之作。
黎初一路走,一路给徐子衿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