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比如把庄园里的女人都送走,比如花心思研究怎么送礼物,虽然他的大多数礼物,许鸢根本不收。
再比如,谢铎曾以为,女人之于谢盈朝而言,只是玩物而已。
可当他在某天深夜里,看到玻璃书房亮着橘色的灯光,谢盈朝静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端详正在一旁认真看书的女孩的侧脸,他忽然觉得,有些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指许鸢?”谢盈朝音调淡淡的,“她是个让我感到很舒服的女人。”
……
休息室除了客厅之外,还有宽敞的卧房。
豪华大床上铺着黑色的缎面床单,厚重的窗帘完全挡住了窗外的光。
屋里漆黑、闷热。
因为过度紧张,许鸢撑在谢斯止胸口的掌心渗出了一点细汗。
刚才听到谢盈朝的声音后,谢斯止直接拉她进了卧房。
当时谢盈朝和谢铎已经在门口了,强行关上卧房的门必然会被听到声音,从而让他们知道,屋里有别人。
所以谢斯止没有关门,留了一条缝隙,客厅的交谈声,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藏在被子里,许鸢不知道为什么谢斯止要拉她到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出来了。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客厅里的人听到。
谢斯止赤着上身,他能感受到许鸢掌心的汗。
于黑暗中,他的唇找到了她的耳廓,贴着她冰凉的皮肤,低低道:“你很紧张啊,嫂子。”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在这种时候,尤为轻佻可恶。
许鸢抬起眼眸,即使光线暗淡,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嘘——”
谢斯止满不在乎,他拉过她的手,把她指尖抵在唇边,一根根轻吻。
许鸢又怕又气,只能努力地用一双水凌凌的眼眸凶狠地瞪着他。
可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哪怕生起气来也没有气势,反而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谢斯止嗓音低哑,像是警告。
他把许鸢拥在怀里,被子里的温度随他体温的升高,一点点躁了起来。
夜夜入梦的那具柔软的躯体就在身下,每呼出一口气,谢斯止都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他脑子里的一根线崩得很紧,不是因为紧张或害怕。
而是他需要以此来提醒自己,屋外还有人,尽管他很想,但此时不该,也不能。
可偏偏许鸢对于他正在竭力忍耐的状态一无所知。
她像一只被欺压的小猫,推他,推不开,于是只好又变成一只柔软的蚕,试图从他身下钻出去。
她动作尽可能放很轻了,可动作间仍不小心触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偏偏她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懵懂模样。
谢斯止难以抑制地发出闷闷的一声。
某一刻,他甚至怀疑,谢盈朝其实不行吧?他找女人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行的事实。
不然怎么解释,她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纯粹又那么无辜,好像她什么都不懂,什么坏事都没做一样。
“别再动了。”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危险,“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许鸢眼睫眨了眨,她在判断自己的处境。
刚刚的行为已经进行了大半,马上就要从谢斯止身下钻出去了。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摆脱和他身体紧贴的尴尬处境,且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在她的权衡中,再稍稍挪动一下并没有什么错。
谢斯止在她心里的恶劣形象已经种下了,她不打算听他的,朝他一侧爬去。
至少在应对外面的危机之前,要先把眼前的尴尬解决掉。
离他远了,空气里的闷热感瞬间降了下来。
他刚洗过澡,身上青柠海盐味沐浴露的香气也不再缭绕着她的鼻尖。
这让她脸上的红晕退了一些,可还不等她仔细感受外面的清凉,谢斯止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常年运动,练习搏击和击剑,哪怕身形清瘦,也有着漂亮实用的肌肉。
他把试图逃走的许鸢捞回来,就像捞一只刚满月的小兔子那样简单。
身体重重地砸回到松软的床上,许鸢很肯定,在她落下的时候,床垫噗的响了一声。
而房间外,谢盈朝与谢铎的谈话声瞬间停止了。
谢斯止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欲.色。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做出反应的机会,倾身堵住了她嫣红又柔软的嘴唇。
那一刻,许鸢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什么是惊恐。
她听到屋外正在接近的脚步声,似乎是谢盈朝的皮鞋擦过地毯的声音。
而谢斯止深吻着她,唇舌交缠间,他发出了轻轻的、餍足的鼻音。
他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唇,没有压低声音,用温柔的语气、正常的音量赞美道:“宝贝,你可真甜。”
卧房的门被唰地推开。
屋外的阳光刺了进来,许鸢下意识闭上了眼。
谢斯止拉过轻薄的被子挡住了床上她的脸,只将自己赤.裸的后背露在被子外面。
他回头,冷淡的目光与站在门口的谢铎对视。
谢铎怔住了:“你这是……”
“你真没礼貌。”谢斯止语气平静,“这不是我第一次说你了,谢铎,希望你下次进别人房间之前先学会敲门。”
谢铎被他说得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拜托,这房间一直是我在用吧?”
因为拉着窗帘,房间十分昏暗。
谢铎想要看清他身下的人是谁,可光线实在太暗,如果打开灯的话,又确实不太礼貌。
他放弃了那个打算,只在心底惊诧——谢斯止竟然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他印象中的谢斯止,一直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光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精力没有一分是被浪费掉的,永远在学习和思考,不然也不可能在离开学院一年之后,还能如此轻松通过六门学业考核。
至于女人,谢铎从没在他身边见过。
谢盈朝站在卧房的门边,谢斯止看见了他,淡淡地问:“哥也在?”
“我和谢铎一直在外面闲聊。”
谢斯止:“太专注了,没听见声音。”
谢盈朝:“我以为只有谢铎才会做这种事。”
谢铎连忙辩驳:“这休息室我一直都是用来看书午睡的,在这里做这种事明明是你们两兄弟的专属吧?”
谢盈朝轻轻勾唇。
谢斯止浓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你们不离开是想要旁观吗?还是说想加入?我倒是不介意。”
许鸢埋在被子里,心跳原本就跳得飞快,听到那句“不介意”后,更是快得像擂鼓。
她在被子里按住谢斯止的手臂,紧张地捏住了他,手心被汗打湿了一片。
谢斯止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启唇笑笑:“谢铎倒没什么,哥的话,要是被嫂子知道了……”
他语调故意拖得慢慢的,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语气:“……她怕是会生气吧?毕竟就连庄园里都不准你留下别的女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大度的女人啊。”
许鸢:“……”
谢盈朝挑了挑眉。
刚才某一刻,他确实因为少年的邀请心神摇曳了一刹。
倒不是因为他是那种会随时随地发.情的人,只是这间休息室他念书时曾用过,也曾和狐朋狗友在这里做过一些荒唐事,故地重游,很容易联想起当年的种种靡.乱的气氛。
当他又提起许鸢时,那点摇曳就停止了。
谢盈朝淡淡道:“你继续。”
“哥真的很爱嫂子啊。”谢斯止压住眼中的暗色,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谢盈朝离开房门口,他看向谢铎,眼底的光冷了下来:“把门带上。”
谢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谢斯止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剁碎了吃掉。
……
危机暂时结束。
许鸢被子下的手脚都很凉,一层薄薄的汗珠渗在了她苍白的脸上。
谢斯止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有些心疼,他低下头,试图用唇吻去她的汗珠。
许鸢抬手,掌心抵住他的动作,她声音带着微微的轻颤:“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动,是你自己不听劝。”
“所以你就可以借此机会发疯?如果刚才谢盈朝进来了,那我们……”
“谢盈朝不会进来。”谢斯止神情散漫,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平静道:“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他自己找到这个房间,倒是可能走进来看看,但以这种方式让他发现我在房间,并且对他提出了邀请,他绝不会进来。”
“就算是这样……”许鸢声音低了低,“你也太过分了。”
“我看你要谢谢我才对吧?”
“谢你?”
“如果不是我想到了这个办法,等到他突发奇想自己走了进来,你要怎么办呢?”
许鸢脸红:“到时候再像刚才那样不行吗?”
“你觉得呢?”
谢斯止灼热的气息通通喷洒在了她脸上,拂起她的发丝,挠得她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