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木非石
一众人高喊——
“嫂子好——”
周围瞬间沸腾起来,沈念君也是没想到,卓翼身边还有这么一干会闹腾的发小……
她本来只是紧张,被他们这么一闹,蹙起眉尖,红晕顺着脖颈线攀爬,很快爬到精致妆容的脸颊,又热又红,就连厚重的粉底都挡不住……
沈念君有点儿尴尬社死之感。
*
新婚之夜,君临的豪华总统套房,可以俯瞰半个灯光璀璨的宁北。
华灯高挂,夜晚的繁华才刚拉开序幕。
遮挡灰尘的白纱帘被中央空调吹得微微荡漾,房间内温度不高不低刚刚适宜。
沈念君绕过镂空屏风,坐到梳妆镜前,被人伺候着,把婚服脱下来,脸上妆容仍旧精致,长发高挽,露出长长的肩颈线。
踩着高跟鞋一日流程走下来,她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几乎要散架。
床尾的沙发旁,放着一些贺礼,还有等待拆封的,鲜艳大红包。
这会儿眼神略空洞,倦怠地低下头,任由两三个化妆师帮她卸妆。
所有配饰都拿下来,沈念君才提上来一口气,周身轻松许多。
“谢谢你们。”
“不客气,”化妆师低头收拾化妆包,临走之前说,“浴室放了专门去发胶的洗发膏,这样比较容易清洗。”
沈念君颔首,对她们微笑,“好的,谢谢。”
等套房内恢复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卓翼这个时候不见身影,大略正在楼下的某个房间应酬,本来是夫妻共进退,沈念君也要跟着,卓翼却着人把她送了回来。
套房浴池内,还有纯白的床上,洒满了红玫瑰花瓣,除此之外,床头两个抱枕中间,专门布置房间的客房服务人员,还用白色毛巾特地挽了两只交颈对窝的小天鹅。
祝福卓总卓太的感情,缱绻羡爱,鹣鲽情深,就如同白天鹅忠贞不渝。
她不经意回眸,床头台灯下方,明晃晃地放着一盒T。
“……”
沈念君敢打包票,像君临这样的星级酒店,企业形象要求苛刻,T这种隐私物品,无形中难免会起到低俗暗示,拉低酒店档次,所以绝对不会有。
就算有,也应该放在比较隐私之处,不可能摆放的这么显眼。
不知是卓翼会意,还是哪个自以为考虑很周全的人,刻意摆在这里的……
她指尖顿了顿,克制着想把它丢进垃圾桶的冲动,捏起来,嫌弃地丢入抽屉。
月色朦胧,洒满薄雾的江面上,耀眼的银光波动,江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游着一条条冷白色的水蛇。
进出港的观光游轮星火璀璨,在苍茫浩荡地水面上漂浮,缓缓行进,上面也是卓家招待的一部分宾客。
沈念君洗过热水澡,吹干浓密长发,赤着玉足,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纯棉质地,保守的长袖长裤睡衣出来。
她打着呵欠爬到床上,脸颊蹭着柔软的被褥,慵懒惬意地舒一口气。
新婚之夜,刚上任的老公还不曾结束回来,她就被困意席卷,抱着纯白色的抱枕,眼皮子越来越沉……
*
沈念君有些认床,自然不可能睡太沉,半梦半醒之际,隐约听到“滴滴滴——”,电子门锁发出声音。
还不等清醒,外面响起脚步声,男人捏着手机讲电话,转身把房门合上。
太阳穴沉闷胀痛,他揉捏着眉骨,低低道:“嗯,还好,幸好有闽言挡酒……”
讲完电话,手机往茶几上一丢,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眸闭上。
默默缓了许久,才抬手去解西装纽扣,外套脱下,丢到沙发扶手。
垂了骨节分明的手背,眼神毫无波动地把手表摘下来,放茶几上。
指尖微顿,侧头扫一眼卧室方向,房门敞开,淡淡光线溢出来。
没有半丝声响。
卓翼遂站起身,撑着饮水台,从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仰起清隽的侧脸一饮而尽。
被白酒和洋酒灼烧一晚的嗓子,这才润柔。
他这才放下玻璃水杯,朝房内走去。
沈念君已经醒了,半阖的眼眸缓缓睁开,卓翼挽着袖口进来的时候,淡淡扫了他一眼。
卓翼一怔,大略没想到她醒着,停下步伐,深邃的眼神望过去——
沈念君这才被看得不自在,动了动,翻身爬起来。
“你回来了。”
这句话出口,自己先怔了怔,恍惚间,像夫妻很久了,盼着老公晚上回家,独守空闺的小娇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夜漫漫,有些尴尬。
卓翼倒是很给面子地“嗯”一声,不紧不慢把手机放桌面上,看她一眼,“没先休息?”
沈念君睡了一觉体力恢复,不去看他,“睡醒了。”
轻声说完,裹着中规中规,特地准备的“老夫老妻式”新睡衣,踮了雪白脚尖爬到床尾,故作淡定地开始拆礼物盒和那一沓散发着金钱铜臭味的红包。
卓翼扬起来脖颈,长指按在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解开一枚,“我先去洗澡。”
一个“先”字,让沈念君睡眼迷糊中清醒过来,谨慎地竖起耳朵,一时间浮想联翩,先去洗澡,后,你准备干什么?
她张了张水润红唇,而卓翼已经合上浴室门,不多时,响起哗啦啦地水声。
暖色调的灯光暧/昧,卧室静谧。
她有些分心,突然连拆红包,都拆得心不在焉了……
也就片刻功夫,沈念君拆完红包,正在跟其中一枚礼品盒做斗争,包裹严实而神秘,她研究了好半天,都不知道从哪里拆才斯文。
只能稍微用力,刺啦一声撕开,紧随其后的,浴室水声戛然而止,卓翼略带水汽,裹着深色浴袍从里面出来。
而礼品盒内的单薄布料,随着力道,不小心甩到地上。
沈念君只扫一眼,耳边倏然回荡起婚礼现场,陈穗神神秘秘说——
“给你准备了新婚贺礼,非常有创意的贺礼,今晚新婚之夜,人生四大乐事之一,记得和卓总一起拆。”
她不可思议地呆呆看着,陈穗出手,果然不是凡物。
错愕间——
卓翼扫过她那张愣怔地小脸,语调淡淡:“你习惯睡哪边?”
随后就弯下身子,举止儒雅地把东西捡起来,才方拿到手里,便反应过来。
眸底带上一丝浅笑,勾着小东西送到她面前,“这什么?”
沈念君缓了许久垂眸,看一眼,仰起头无辜地眼眸,无辜地看着他,抿了抿嘴,“陈穗送给我们两个的,新婚之夜贺礼……”
说完意识到自己太坦诚,嘴立马闭上。
岂料卓翼“嗯”一声,仅停顿了几秒。
视线又不疾不徐落回到,别具特色的“贺礼”上,展颜笑了。
倒是没生气,一本正经地说:“倒是可以建议她多送几条,以后留着用。”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最后一盏橘黄色柔和台灯“嗒”一声关掉。
夜色漆黑, 窗帘半敞,银白月色照射进室内。
卓翼慢条斯理解开浴袍,俯身躺下。
她默不作声瞧着天花板,就连呼吸都比平常轻上许多。
生怕不小心惊动了身边刚走马上任的新老公。
很后悔刚才不该睡那么一觉, 眼下倒好, 精神抖擞, 一点儿困意也无。
此情此景,显然睡着要比醒着轻松。
想到这里, 沈念君睫毛轻颤, 抿着柔嫩的红唇闭上眼眸,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腕冰肌如雪,心中默默数: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羊, 两只通体雪白的肥羊,三只通体雪白的肥羊……
才刚数到第九只, 一只坚实有力的温热手臂落在腰线上,房间寂寂,一丝一毫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她才方睁开潋滟水眸,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瞬, 卓翼勾住腰线轻轻一带, 两人便如同交颈鸳鸯近在咫尺, 沈念君下意识用手抵住对方的胸膛, 浅白脸庞沐浴在月色之下,他呼吸间酒气浓烈, 混杂洗漱用品的馨香, 缠绕鼻端。
尽管晚上在席间有闽言巧舌如簧地挡去大部分酒, 卓翼也不否认这是有史以来喝最多的一次, 只不过他自控力强,情绪不言于色。
散局的时候闽言烂醉如泥,被旁人搀扶着送回去,上车之时头一次没大没小地拍着卓翼的肩膀,“翼哥,我今晚真是尽力了,为了让你良宵一刻,我舍身取义了,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不得不说,闽言虽大多时候不拘小节,但在某些时刻,思虑周到。
否则像今晚这样盛大隆重,宾客皆至的场面,烂醉如泥的一定是卓翼。
软香在怀,想到闽言的“舍身取义”,卓翼神情略微失控,轻抚脸庞的大掌,旋即控握住雪白脖颈,把人拉到高挺鼻尖,两人鼻尖相触,卓翼闭眸以唇相堵。
呼吸交织,他短暂性的后撤一寸,沈念君得以喘息,反应过来推搡了一下表示抗拒,眸色加深,用力扣住细白手腕,两人距离拉更近,他倏然俯下身,方才还带了几分克制,这一次抬起滑腻下颌,吻得越发霸道。
让沈念君着实无力招架……
银白的月光这会儿不再耀眼,隐藏在乌云之后,好似被室内一幕羞到,忽明忽暗。
渐渐地,室内情调被点燃。
当她感觉大脑缺氧到近乎窒息,近乎失去了时间概念,脖颈的唇才挪开,悬在咫尺之遥,空气寂静了数秒。
卓翼眼眸轻轻闭上,等再启开之时,就只剩下理智清醒。
喉结用力滚动一番,略带酒气的嗓音低沉嘶哑,淡淡打破沉静:“差点忘了老中医嘱咐的话。”
沈念君被方才的举止震撼,两只手臂在身前缩着,双手微汗地紧紧交握,指尖儿都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