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其
“点,我抽根烟再进去。”
他烟早丢,但是这会烦得很,问前台要了根。
她说过她不喜欢段沐,他当然也知道现在的她只是把人当成朋友,但他仍是发了疯的嫉妒,嫉妒那个男人能陪她两年,嫉妒她把他放心上。
然而就是因为知道段沐陪她两年的意义,所以他没有任何办法,也阻止不了。
抽完一根,平静些,去往天青阁。
江集叫了祝嘉佑,还有上次同学聚会没来的高丞。
高丞很少和他们聚,大家都知道原因,就算贺星沉没接受程怡清,但无论如何,一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今天过来一是听说贺星沉和姜墨结婚的消息,二是想知道上次同学聚会发生的事。
贺星沉一进来,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高丞尤其,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
江集见状在其中打哈哈,“怎么才来,菜我们点了啊,酒也点好,星哥,一起喝点不?”
“不喝了,明天上班。”
不是第一回 ,大家理解,“行吧,那我们喝。”
说到这,贺星沉拿了手机发消息:【不要喝酒。】
那边立即回:【不喝!绝对不喝!】
等他发完消息,高丞端着酒过来,“星哥,好久不见。”
贺星沉举起茶杯,“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高丞笑了笑,“我挺好的,听说你和小墨墨结婚了,恭喜。”
“谢谢。”
饭菜陆续上,大家高兴,除了贺星沉,三个男人一杯又一杯。
贺星沉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只在祝嘉佑说话时抬眸,他脸已经喝红,说:“兄弟们,我年前结婚,到时候都来啊。”
几人一怔,江集小心问:“新娘是?”
祝嘉佑摆起脸:“家里介绍的对象,不是跟你们说过?对我的事这么不上心?”
高丞这几年跟他们联系少,不知道他和贝云亭的事,眼下真心为他高兴:“哪个年前?元旦还是春节。”
“春节,这离元旦都没几天了哪会是元旦。”
高丞感慨:“时间真快,这一晃眼你们三个都结婚了。”
而江集仍旧没缓过神,“你说真的假的?”
祝嘉佑又喝口酒,颓颓只应:“过几天给你们发请帖。”
江集气忽然上头,“不是,操,祝嘉佑,你没毛病吧?”
“江集。”贺星沉拉他,江集收了收情绪,恨恨看那个只喝酒的男人,恨铁不成钢。
贺星沉问:“都考虑好了?”
祝嘉佑没说话,点头。
“结婚不是小事,你要真想清楚好了我们都会祝福你,但还是提醒,你要是心里还放不下贝云亭,不要冲动行事,更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气谁,对贝云亭和那女孩都不公平。”
江集附和:“就是,你们相亲认识,才接触多久。”
高丞不明白当下什么情况,没插嘴。
祝嘉佑不喝酒了,朝贺星沉笑,笑得令人心疼。
“星哥,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好运气,我等不到,也不想等了,镜子破了,再怎么圆都有裂痕。”
包厢里气氛降至冰点,没人再劝。
江集给自己满上酒,“兄弟今晚陪你喝,不醉不归!”
......
贺星沉在旁边陪着,等到腕间表时针指到“9”,他出去,找到竹绿阁,敲门,推开。
一见到段沐身边的女孩,那颗悬了一晚的心放下来。
竹绿阁因为男人的闯入蓦然安静,齐齐望去,姜墨问:“你们吃完饭了?”
“差不多。”贺星沉十分自然,忽略段沐含笑的眼神:“什么时候结束?”
姜墨便回过头和温初说话,“那初初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温初十分活泼,饭桌上一直在说,说自己学校的事,说段沐家庭,能把普通的事说得妙趣横生,把人逗得哈哈笑,姜墨很喜欢她。
温初爽朗笑:“好嘞墨墨姐姐。”
姜墨起身,拿过自己外套,最后和段沐告别,“走了,好好对初初啊。”
段沐乜斜过来,“乱说什么。”
但温初高兴了,“姐姐拜拜。”
贺星沉还在门口,姜墨挽上他手,朝俩人挥挥手,离开。
走了两步,贺星沉低头看她紧贴着自己的胳膊,唇边勾起笑。
今天这顿饭,没白请。
姜墨陪他去到天青阁和江集三人打招呼,贺星沉说第二天要上班,让他们尽管吃喝,单他已经买好。
只有高丞回应,那俩人已经喝上头,贺星沉又跟高丞交代几句,这才领着人离开。
姜墨看出什么,走出包厢后问:“江集和祝嘉佑怎么了?”
贺星沉没瞒她:“祝嘉佑年前结婚。”
姜墨心一凛,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喝那么多。
结婚对象不是贝云亭,不然她不会不跟自己说。
“真的?”她不敢相信。
“真的。”
心不在焉的人变成姜墨,在门口险上撞上人,边道歉边抬头,然后愣了,“盛老师?”
盛老师如今四十出头,保养得好,身材气质上佳,一点看不出年岁。
盛倪显然也一怔,几秒后才认出人,“墨墨?”
“是我,盛老师。”随后姜墨看清她手里一个三四岁小男孩,“这是?”
“我儿子。”盛倪拍拍男孩,“叫哥哥姐姐。”
小男孩便奶声奶气喊哥哥姐姐。
姜墨这才想起来介绍身边人,“盛老师,这是我先生,贺星沉。”
盛倪有段时间正热恋,孩子他爸每个周末都留在她家,因而那会她时不时会逗逗脸红得不行的徒弟,多年过去,这一幕依旧深刻。
此刻看着俩人交握的双手,脸上笑意深深。
不过眼下有事,只好说:“今天不方便,你改天来一趟我家,咱们师徒俩聚聚。”
姜墨犹豫,她早不弹钢琴了,技艺生疏得不行,她害怕。
但师徒情分轻易抹不去,只能应下来。
......
到家,姜墨心里一直提不起来劲,越想越烦乱。
贺星沉看出来,牵着人在沙发坐下,柔声问:“心情不好?”
“有点......”
“那是你的钢琴老师?”
“嗯。”
“要不要我陪你去?”贺星沉大概明白她的心情,他知道这几年她没有碰过钢琴。
姜墨犹豫一会,“可以吗?”
贺星沉握上她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软肉,“当然可以。”然后像看透她,又问:“是不是还担心贝云亭。”
“是,你说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清楚,她找过你吗?”
“这几天没有。”姜墨叹气,怎么前段时间看着还有复合的迹象,现在祝嘉佑居然要结婚,还在年前,现在离过年两个月时间不到了。
“那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姜墨没了主意,问他意见。
“打。”不打今晚过不去,贺星沉提醒:“祝嘉佑只是今天那么一说,请帖还没发出来,这件事不知还有没有转圜余地,她要是不知道,你先别说太多。”
姜墨定下心,拨通电话,对面接起,“墨墨,找我干嘛?”
声音又大又响亮,丝毫不见难过,姜墨心一松,可紧接着又担心起来,小心问:“还在忙?”
贝云亭:“是啊,钱哪那么好挣,我多干一分钟活就能挣一分钟钱。”
“你注意休息,别熬坏身体。”
“知道啦,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姜墨停下来,捂上话筒,抬头去看贺星沉,贺星沉给了她一个安心眼神,她这才继续说话,“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下次什么回来。”
“不知道,过年吧,想我了?”
“嗯,很想你。”姜墨语气装做轻松,“云亭,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千万不要自己抗。”
贝云亭大声笑:“那当然找你,不找你我找谁,你别想跑。”
听着这笑声,姜墨眼眶变红,不敢想象她知道那事之后的难过。
当初分手,她给自己连打好几个电话,每通电话一个多小时,贝云亭什么都不说,只哭。
通话挂断,姜墨更加难受,眼里已有泪光闪烁,“贺星沉......”
贺星沉低头亲她眼睛,细声安慰:“都是成年人了,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不用太担心。”
“可是,可是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