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南小山
……有点道理。
不过她没有太多经验,在想,要怎么做啊?
谢潇言俯着身,迫近她紧缩的瞳仁,苏弥视线狭窄,视野范围里只有他高挺的鼻梁和宽阔的肩,她抬起嘴唇,在他嘴角烙下一个亲吻,又挪了唇瓣,碰在他的鼻梁,眉心。最终,她掀起眼皮,看向他藏在领口里若隐若现的喉结。
既然已经拿捏了阿克琉斯之踵,接下来的事就变成了技巧之间的碰撞。苏弥吞了吞口水,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咬他一口,然而,什么都还没做——
耳畔传来叮的一声。
周遭就这么猝不及防变得热闹起来,欢声笑语的攀谈声传出。
从棋牌室升上来的直梯里,四个人:苏爸,苏妈,容栀,还有被拉过来凑一桌麻将的老蒲,正畅快地聊着今晚的牌局。
随着门一敞开。
四个人同时抬眸看过来。
看到眼前景象,皆是一愣。
两人闻声,也旋即望过去。
“……”
“……”
“……”
六脸懵逼。
第32章
◎不离婚好不好◎
苏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谢潇言已经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起来,藏到身后。
他沉着脸色正一正衣领,苏弥低着头狼狈地给自己解绑。躲在高大的男人身侧,她没见到长辈们脸上各自的诧异和惊恐,只听见谢潇言尴尬地清了清声:“我们……”
“懂懂懂,都懂都懂。”
这是叶欣蓝的声音,沾着点通情达理的喜气,努力给他解围。
略一沉吟,苏振中咳咳一声,发话道:“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咱们还得回去早点休息。”
苏弥探出脑袋,关心地问:“这么晚了还回去呢?”
叶欣蓝提着包往门口去:“明天大年初一要去走亲戚,家里的事多着呢。”
苏弥:“唔。”
谢潇言抬了抬下巴:“我送送你们。”
叶欣蓝拒绝道:“不用不用,老蒲在呢——你送送容老师吧。”
苏弥看一眼跟在后面但笑不语的容栀:“容老师就住在这里吧,谢叔叔还没有回来嘛。你一个人回去也是在家无聊。”
容栀温和地笑一笑,摇头说:“不了,我认床。”
她说完又看向苏弥:“老谢很快回来,到时候见一见。”
苏弥应了声:“好。”
谢潇言给苏弥扬一下眉,使了个眼色:我去送客。
苏弥点点头:去吧去吧。
混乱的场面应付完了,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一道沉重的关门声落下,苏弥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一同落回胸腔。
她重重出一口气,看着缠乱在手臂上的领带,回味着以失败告终的游戏。
过半天,她抬腿往楼上走,精疲力竭回到卧室。
尴尬死了尴尬死了!
苏弥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两圈。
还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
为了分神,她打开手机。
苏弥躺在床上看了看今晚给她群发的一些新年消息,很快看到丁起的微信,他没有群发,因为后面还跟了句“期待合作”。
苏弥给了官方的回复:好的,谢谢丁总。新年快乐。
一条一条回复完,苏弥正要放下手机去洗漱。
不解风情的推送又弹了出来,看着韩舟那两个字,苏弥现在心脏已经不会抽抽了,她修炼得十分波澜不兴。
可能之前对他关注得太过密集,导致他的名字像狗皮膏药缠在了她的大数据里。苏弥在各大???ll网站把他的名字屏蔽,但是难免有漏网之鱼。
新的推送内容是——
网曝《夏日歌谣》拟邀请名单,韩舟和前公司解约后的综艺首秀。
苏弥:“……”
她只看了这两行飘在手机上面的字,没点进去确认真实性。
就算是真的,倒也不奇怪,丁起的侄女丁楚楚,丁楚楚的好友童小园,童小园的情人韩舟。世界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小的可怜,丁楚楚借这节目的火扶持一下韩舟,分内之事。
苏弥如今对韩舟的姿态已然平静,无喜无悲,就算在工作中还有交锋,她也不会刻意避躲。
放下手机,去沐浴更衣,洗净前一年的疲乏。苏弥从浴室出来,彼时谢潇言还没有回,夜已经很深,她躺在床上等人,等着等着就合眼睡去了。
直到中途被人搂住腰,那条手臂横在她小腹上,将她不轻不重地箍住。
苏弥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一偏头,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一缕甘草的清甜。
心里有事在惦记,没结束的游戏,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亲昵,像根线头勾紧她心脏,一收一放,没有安宁。
等苏弥彻底醒来、抬眸对上他笑意阑珊的眼,她用手挡了挡半边脸。挡住他的注视,也挡住刚才那混乱场面带来的羞耻。她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别开脸去,他低头看见,她的耳朵是潮红的。
谢潇言没放心上,一时半会就消化了,但小姑娘脸皮薄,好像经历什么大不了的难堪。
“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上下看了看,已经了无痕迹,但他还记得刚才解绑时在眼前一晃而过的红痕。
谢潇言虚虚地握住,温声问她:“疼不疼?”
“不疼。”
苏弥看着他,只不过是平平静静检查她手腕的这样一个眼神,让她觉得心口的肉酥麻发涨,好像身体里所有的纤细触角都在这一刹被治愈抚平。
有人在亲自掀开自己的狂妄姿态,给她展示藏在心底那一片小小的温柔。
她问:“cosplay不玩了吗?”
谢潇言温柔不过三秒,扯她脸:“都困成这样了还玩?改天。
改天的意思就是没有改天了,很多的约定都在“下次吧”这样草率的承诺里失了效。
苏弥不是没有经历过。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却又听见他说——
“顺便等我完善完善剧情,就这么演太干巴了。”
他撑着额,好像是真愁眉在细细思索。
她弯起唇角:“好啊。”
“睡吧。”
苏弥的眉心接住他的浅吻。
谢潇言没有动,等她睡着。苏弥就躺在他的臂弯里,眼睛一闭上迷迷糊糊听见远方的鞭炮声,隆重而热烈,像是回到童年。
人在不顺心的时候会格外怀念过去,而这一些年,也只有此刻的恬静,会让她觉得眼下的状态也不错。
苏弥在半梦半醒间好像问他一句“不离婚好不好?”谢潇言的回答是“就这么爱我?”她从他拽得很模糊的语气里判断出这是在做梦。
她讲不出“我当然爱你”,于是也给不出这段婚姻最合乎情理的续约理由。
翌日清早,苏弥有了意识,做的第一件事,伸手到枕头底下。
她摸到了红包和一袋步步糕。
苏弥倏地就醒了。
她没有试探他心意的想法,不过是在掂量自身的分量。却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准备。
成年后就没有收到过红包了。一点小小恩惠让她喜气十足地坐起来。
发觉谢潇言还在睡,她又快速躺下。
苏弥这些天还戒不掉抢被子的习惯,她把堆在自己身侧的被子拎起来,往他的那一侧一点一点挪,最终给他掖了掖。视线飘到谢潇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原以为是闹钟响了,想替他按掉,但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消息。
偷窥不是个好习惯,那条“新年快乐”是冷不丁地映入她的眼。
发消息的备注是“嘉鱼”。
嘉鱼?
嘉鱼??
这么亲密?连姓都省了?
再看一眼。新年快乐的字眼后面是一个[可爱]的表情。
显然是女孩子。
苏弥一瞬间觉得这个年过得不太顺意了。
一起吃早餐,苏弥不是太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忍不住就问了。
“谁是嘉鱼啊?”
谢潇言:“什么嘉鱼?”
苏弥瞄他一眼。可恶,装得跟真的一样。
没听见她回答,他抬起眸看她,又问一遍:“什么嘉鱼?”
苏弥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谢潇言,我跟你说,我们之前有讨论过遇到真爱这个事,对吧?我当时为了给我们双方留下找寻真爱的空间,提出了婚约一年的请求。我这个想法的意思是,不爱的人不能一直因为利益被捆绑在一起,这很不人道。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不代表今后不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但是呢,就算要找真爱,我劝你也给我忍到离婚,别在婚姻存续期间搞七捻三,现在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还是我的丈夫,你如果有任何的背叛行为,我可不跟你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