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是只喵
屋顶木桩上的雪蘑菇,大朵大朵的。
纪渺坐在大巴上,手机就没放下来过,鼻尖都快贴上车窗,眼里的惊喜不断被刷新。
陈正的视线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手机上。
工作群里的消息刷得很快,有很多事情和他相关,邮箱里也不断收到新邮件。
三天的时间,工作已经积压成山。
但他连打开都没打开过,无数的电话微信,也都没回。
对他来说,工作、项目、律所,这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连续被@后,三天来他终于发了第一条也是唯一的消息。
【z:休假中,任何事请@江星河。】
【江星河:……】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找个人
到了地方后, 主办方请了当地领队带他们玩。
陈正和几个律师没去,按照之前的商定,几家大律所, 负责资助当地的法律困难生。他们需要商讨资助细节。
纪渺他们几个小律师,跟着领队走了一小段的山路徒步。
来回两个多小时, 回来时带着满身的寒气。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农庄时,陈正他们谈得也差不多了。
农庄门口高声谈笑的动静引得大家纷纷看过去。
纪渺穿着短款的白色工装羽绒服,帽子口罩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就算全副武装,依然是所有人中最亮眼的一个。
好几个男律师围在她身边打转。
有人打趣道:“陈律师, 你们星河招人是按颜值来的吧?”
“标准是什么?”
“标准不就是陈律师自己么。”
一群人笑出声。
有人真心实意地问:“陈律师, 你们这位小纪律师有男朋友吗?要是没有,能不能造福一下我们所里单着的年轻律师……”
“你怎么抢我前面去了,我正想问呢!”
对于其他律师们的玩笑和打趣,陈正面上淡淡,一直没吭声。
直到领队帮着纪渺他们拍完集体照,陈正站起身。连外套都顾不上穿,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向热闹的门口。
纪渺看到他, 问道:“谈完了吗?”
他随口“嗯”了声,抬手拍去她帽子和围巾上的雪花, “冷不冷?”
纪渺摇头, 笑着说:“不冷,很好玩。”
“有空吗?”陈正边帮她整理戴帽子弄乱的长发,边说着,“几位律师有事找你。”
“找我?”纪渺茫然地看向不远处, 发现几位律师也正看着她这边。
“嗯。”陈正揽着她肩头, 把她往屋里带。
纪渺满心疑惑, 没意识到自己被陈正半搂在怀里。
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落在他们身上,对纪渺动了心思的几个男律师不得不收起妄想。
那些律师们都是人精,从陈正亲自去“接人”开始,就已经意识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也都为刚才说的那些话后悔不已。
星河的陈正律师,有目共睹的专业能力强和……出手果决不留情面。
纪渺一过来,律师们只能随口打哈哈,说些不打紧的事。
纪渺听了半天,表情越来越狐疑,皱眉看向陈正,用目光示意他到底怎么回事。
陈正温柔地看着她,在外人面前,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意,“刚才张律师说,想问问你关于资助法律贫困生的意见。”
被cue到的张律师愣了下,随即笑呵呵地说:“对对对,虽然大体框架已经确定了,但还是想多汲取些不同意见。”
闻言,纪渺眼睛亮了亮。
纪渺看东西很快,抓重点的能力更强,几乎是一看完他们刚起草的资助方案,就提出了几点意见。
律师们一听,面面相聚,脸上神色从错愕到欣赏。
不仅如此,被纪渺忽悠几句,又在陈正的带头下,几个大律师最后自掏腰包,把资助金又往上加了百分之十。
张律师最后更是一脸嫉妒,站在一旁小声对陈正说了句:“无论颜值还是实力,你们星河都赢麻了。”
陈正不置可否,目光一刻都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援助工作顺利结束,明天就要离开吉市,所有人心里都放松下来。
晚上聚餐,陈正被主办方请至主桌,几个律师就后续的援助工作探讨了一番。
纪渺他们几个年轻律师吃完饭,集中到其中一个房间,一群人喝酒打牌厮杀到很晚。
房间里七七八八地聚集了很多人。
大家平时工作紧张,压力又大,难得逃离到这么个偏远小农庄,个个都玩high了。
房间里乌烟瘴气,热闹喧嚣。
纪渺和人打牌,她玩不了纯靠运气的游戏,纸牌类的却门清儿。
他们玩不过她就使坏,骗她喝“果汁饮料”。
发酵过的果酒,喝着和饮料没什么差别,但酒精度数不低。
等到陈正来接她时,她早就喝多了。
房间里暖气足,喝醉了再加上热,纪渺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黑瞳里热气氤氲。
刚输了牌,不怎么服气,虎牙无意识地磨着下唇,盯着对家赢了后翻出来的牌生闷气。
“陈律师?”
有人和陈正打招呼,他敷衍地点了下头,径直走到一群人围着的牌桌边。
大家自动为他让出道。
陈正视线扫过纪渺手边空了的几个“饮料瓶”,目光落在纪渺汗津津的额角。
转头看见他,纪渺表情更委屈了。
其他律所的同行分明假公济私,不敢对陈大律师怎么样,欺负她一个星河的小小助理。
陈正笑着走到她身后,俯下身,双臂撑在桌沿。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点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
他们重新开始抓牌,纪渺拿到手的牌面不好。
她要是没喝醉,也许有机会赢,但喝醉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刚才几副牌,她连走牌的顺序都搞错了好几回。
“叫,”在纪渺犹豫时,陈正不容分说地替她做决定,亲自动手将底牌拿起来的同时又跟了句,“两倍。”
就算喝多了的纪渺都知道自己起手牌不好,眨巴着大眼睛,不是很理解陈正的盲目自信。
陈正将底牌塞进纪渺手中的牌里,下颚抵在她头顶,极小幅度地蹭了下,安慰她道:“别怕。”
陈律师打牌就跟他做项目一样,思路清晰,沉稳笃定。最后逆风翻盘时,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终于赢了牌,纪渺仰起脸,冲身后的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见好就收,陈正没再让她玩,拿起她的外套,把人带走了。
纪渺酒量不好,但不好也分程度。
几瓶啤酒能让她不再隐藏心思,张牙舞爪,恨不能咬下你身上一块肉。
可要是再醉上一点儿……
纪渺乖乖地让陈正帮她穿上外套。
他弯腰拉拉链时,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脑袋因为晕乎,半倚靠在他身上。
陈正替她把夹在衣服里的长发顺出来,低头看见她脸上表情,心里柔软了一片。
指尖蜻蜓点水地划过她长翘眼睫,他笑着问:“怎么还在笑?”
“因为开心。”她眉眼弯得更深。
“为什么开心?”
“这里很漂亮,”纪渺说,“有很多很多雪。”
很忙,但也非常充实。
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见识到了社会的很多面。和澳洲还有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一样,是她曾经最想要接触的工作。
住宿点分部在农庄各处,他们需要穿过农庄里的小路,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距离不远,但纪渺喝醉了脚步不稳,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
她又爱玩,一路上摧残圆润可爱的雪蘑菇。
一小段路,他们走了快二十分钟。
北方干冷,帽子手套戴得齐全玩雪不冷,陈正没阻止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路灯照得雪景橙黄一片,北方深夜的星空,美得不真实。
纪渺仰头看了会儿,在陈正走近后,问他:“漂亮吗?”
陈正没看星空,他的目光里只有她。
“很漂亮。”他轻喃。
纪渺站在路边的台阶上,比陈正高一点,低头看着他,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