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是只喵
这是她第一次喝到断片,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但一早上看到房间里叠放整齐的衣物,充满电的手机,她绝对不会怀疑昨晚是谁照顾的自己。
陈正没说话,垂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陈正的反应,令纪渺心里发慌。
人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她怕自己说了做了什么让他会误会的事。
“昨晚无论我做了什么,你……”
“没有,”陈正打断她,温声说,“昨晚你很乖。”
纪渺这才展颜,马上自信满满地说:“我酒品一直都很好。”
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房卡送过来,两个人同处一室未免尴尬。
陈正把已经整理好的三天法律援助的内容拿给纪渺看,纪渺求知若渴地看着。
她边看边叹服,陈正不仅专业素养高,从文档整理的细微之处也可见他的认真细致。
“两个案子的情形几乎一致,为什么你写的起诉书侧重点不同?”纪渺提出疑问。
陈正边扣衬衫袖子边走过去,在她身边俯下身,视线落在电脑上。
“两个案子,原被告人的关系……”
陈正手腕摆动间,一股子清爽的薄荷味扑鼻而来。
纪渺蹙了蹙鼻尖,愣神的间隙里,陈正恰好回头,与她目光对视。
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温热的呼吸很快胶着在一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纪渺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等她意识到自己和陈正现在的距离不合适,想要往后退时,隔壁房间滴滴答答的水声中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纪渺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还挺会玩。
下一秒她抬眸,撞进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睛里。
她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睛,长翘羽翼柔软地刷过陈正心尖。
脸上不由发烫,纪渺抿了下唇,强装镇定道:“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这里隔音不太好?”
陈正很轻地“嗯”了声,明显在敷衍她,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红润的唇畔。
随着陈正的靠近,薄荷味霸道地撷取她所有感官,让她大脑一时间无法思考。
而隔壁房间的动静越演越烈,大有拆床的架势……
纪渺脚尖抵在地板上,借了点力,不动声色地往后挪电脑椅。
没想到才往后退开一丢丢,马上被陈正压着椅背,不容分说地连人带椅子拖回来。
她不死心,还想再退,被他干脆用脚卡住滑轮,动弹不得。
纪渺看着陈正的脸色,心有戚戚道:“再把椅子拖来拖去,动静要比他们大了……”
陈正不说话,黑衬衫下的胸膛起伏得厉害。
纪渺突然想到那回他们去网吧约会,隔壁房间有人在看小电影。
他表面镇定,却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吹着空调,额角的汗还一滴滴往下掉。
她一勾,他几乎没有挣扎就投降得彻底。
在那个狭小阴暗,不时有人进出的厕所间里,修长五指捂住她的嘴,压着她发狠。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回忆这些过去,但传入耳朵里的声音,鼻息间熟悉的味道,都真切地把她带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中。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羞赧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里,再一寸寸爬上秀气的锁骨……
“不知道国内对办公室骚扰的证据要求高不高……”在陈正偏头靠过来时,被纪渺用手抵在胸前。
“这些年有关这方面的法律解释在不断趋于完善,”他没有再靠近她,在有限的距离里,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所有一切,“你要控告我骚扰你吗,纪律师?”
在纪渺回应前,他低头扫了眼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眼底压着丝笑意,好心提醒她:“再扯,扣子要掉了。”
分明是她贼喊捉贼。
“一看质量就不好。”纪渺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正抓着她的手,或轻或重地捏着细软指骨,“要不要检查一下?”
“那你脱下来……”
纪渺的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两人同时看向桌上的手机,屏幕都是黑的。隔壁传来接电话的声音,男人电话刚挂,女人拔尖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说早把你老婆电话拉黑了吗!你给我解释清楚!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你昨晚上联系她了……”
纪渺:“……”
陈正:“……”
一早,大部队坐大巴回了吉市。
又是十多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从吉市一路开回京城。
这回两人各开了半程,将近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陈正送纪渺回到家时,她已经累到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垂着肩膀,拉着行李箱上楼,等不到回卧室,趴在沙发上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也不知睡了多久,电话响起时,纪渺闭着眼睛摸索一阵才找到电话。
贴在耳边,困顿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没有声音了好一阵,就在纪渺又要再一次睡过去前,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抽泣声。
纪渺混沌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紧张地看向客厅落地窗外。
暮色四合,望出去的视线昏暗。
但随之而来的,是京城绚烂的夜色在她眼前慢慢铺开。
她闭了闭眼睛,咧嘴笑了下,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等到电话那头的哭声渐止,纪渺才轻声问:“妈妈,你回国了吗?”
第78章 弄丢了
纪渺看见白厘的第一眼, 差点没认出来。
她永远优雅漂亮,光芒四射的母亲,仅仅七年时光, 就失去了曾经让她骄傲的所有资本。
白厘把头发剪了,齐耳短发, 就算染了颜色,勾起鬓角碎发时,隐约可见发根处一片片的白。
脸上画了很浓的妆,也无法掩盖她的老态和沧桑。
纪渺甚至觉得,她比纪伯耀看上去更显老。
白厘说RICK工作忙, 这次没陪她一起回来。
但纪渺从她刻意回避的口气中, 察觉出了她母亲和继父的感情危机。
两人约了吃晚餐,就在白厘下榻的酒店。
“渺渺,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白厘一看见女儿,眼泪就没停过。
纪渺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不带任何怨念地回道:“我过得很好。”
纪渺没劝,任由白厘在自己面前哭了一顿。
等她慢慢恢复情绪, 纪渺才开口问:“打算呆多久?”
白厘摇了摇头。
纪渺也就没再问。
菜上桌后, 纪渺沉默地吃了一阵。抬头看见白厘一直看着自己,手边的筷子几乎没动。
她夹了块清蒸南瓜在她碗里, “南瓜没多少热量的。”
白厘鼻尖一酸, 又是一串泪落下。
“妈妈已经不用节食了。”白厘苦笑着说。
“那就多吃点,”纪渺皱眉问,“你现在有九十吗?”
“有。”白厘避开画的眼妆,边擦泪水边点头。
她拿起筷子吃纪渺夹给自己的南瓜, 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开了一天的车, 纪渺其实有点内热, 胃口不怎么好,没吃多少也放下了筷子。
母女俩在餐厅里默不作声地坐了会儿,还是白厘先开了口。
“我听你芸姨说,你现在在陈正的律所上班?”
“嗯。”
“那你们……”
“三个月合同结束,我会回澳洲。”
纪渺明显不愿多谈陈正的事,白厘很快转移话题,“你打算……定居在那边吗?”
“看情况吧,”纪渺坦诚地说,“也许什么时候呆腻了就换个地方。”
“渺渺……”白厘忍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握住纪渺放在桌上的手,再次哽咽,“妈妈知道……当年是我们逼你太紧了。”
纪渺刚消失的那阵子,白厘除了担心之外就是愤怒。
她无法理解纪渺的不告而别,更恨她的自私和任性。
但在纪渺杳无音信的第二年,她的愤怒变成了担忧。
只要想到纪渺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她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