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潮湿不宜私奔 第48章

作者:小央 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她笑了,伸出手去,把项链从他脖子上摘下来,吊坠递到他嘴边。易思违叼住十字架,她被逗笑,觉得他像咬飞盘的狗。可她还是凑上去,用力攀住他的肩。

  莫乌莉买了新的浴缸,说让他去试用,却在他坐下以后闯进去。她坐在他跟前,两个人不能看到对方的脸,只是依偎在一起。她把他的手拿到跟前来,和他十指相扣。

  他把脸靠在她肩上问:“你不用上班吗?”

  她嘲笑他说:“坐到我这个位置,有工作的时候去就行了。”

  “真厉害。”

  “我知道。”她当然是世界上最清楚自己有多伟大的人,笑着仰起头,“说点好听的,我给你零花钱。”

  这是什么要求?他想了想,兴致匮匮地说:“……妈妈?姐姐?主人?”

  莫乌莉笑出声来:“一块钱都不值。”

  周聿澍该出院了,一直发消息给莫乌莉,起初是和以前一样单方面汇报自己的情况,后来就问她为什么不来了。莫乌莉躺在易思违家的床上,通过钟点工打来的视频看狗,切换界面,这才回复他。

  她说:“最近没什么去的理由。”

  周聿澍说:“等我出院,你会来看我吗?”

  莫乌莉思索一阵,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我们现在的关系,去家里……不太合适吧。”

  周聿澍打了电话过来,被莫乌莉直接挂掉了。他只好也发语音过来:“为什么?我们对外不还是夫妻吗?”

  比格犬太可爱了,莫乌莉笑了两声,又切出去,分心回复消息:“我现在和其他人在一起。”

  她看到那边变成正在输入中,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发过来,只是持续地输入。到最后,周聿澍说:“那我呢?”

  莫乌莉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然后不说话了。

  等过了好一阵,周聿澍发了一大段消息过来,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亲爱的莉莉,感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你有了新的感情,愿意告诉我,本来就是对我的坦诚,也是对我的认可。但作为你的丈夫,我还是感到非常受伤。回望这数年的婚姻……”后面还有几百字,因为太长,莫乌莉就没仔细看了,但到最后,他的意思还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和他注重家庭团聚。

  莫乌莉问:“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吧?”

  她看到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周聿澍说:“我请助理帮我润色了一下。你忘了吗?我们约好要在环球影城过一次结婚纪念日的。”

  莫乌莉在床上翻了个身,乐呵呵地说:“我不想去。”

  “去嘛。”

  “我想想哦。”

  这基本上就是他们平时的互动模式,尤其有结婚前热恋时的即视感。

  莫乌莉说:“还是不去了。我男朋友会嫉妒你的。”易思违去上班了,根本不在家。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私奔(10)

  环球影城是去不成了, 但莫乌莉没有拒绝滑雪。还在恋爱时,他们就经常去滑雪场。

  周聿澍叫司机开车载他们,车内宽敞, 两个人坐在后排。莫乌莉刚好遇到工作上的事,也没空多聊天,一直拿着电脑敲键盘。周聿澍拧开果汁, 给她倒了一杯,放到她桌边。

  从莫乌莉跟他提到新欢开始, 周聿澍第一反应就是哥哥。周敬如和莫乌莉私下有来往, 这件事, 他没有傻到一无所知。

  准确来说, 莫乌莉也没有瞒他。他们在同一个健身俱乐部, 他是知道的。那种收费很高的俱乐部没几家,撞上很正常。只可惜, 周聿澍不是不会多想的性格。平日里,他性格开朗、阳光乐达, 但在感情上,周聿澍却十分细腻。

  他知道莫乌莉受欢迎。她也没有一开始就接受他。在周聿澍追求她的时期, 莫乌莉还交过一个四十岁的韩国男朋友。对方占据了成熟的优势, 在外貌内卷国,仪表也绝不逊色。经济条件更不用说, 人家正儿八经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自然远超他一玩运动的大陆小开。

  即便如此,周聿澍还是靠诚意把她撬到了手。他知道她不是只看钱。

  按理说, 他也该有点自信了。可惜, 面对哥哥, 这又不奏效。

  周敬如很疼爱弟弟, 但这不妨碍他是婚生子,而且作为优等生,没少压过弟弟风头。周聿澍知道自己很棒,很优秀,可是,他不如哥哥。

  结婚以后,莫乌莉的事业蒸蒸日上,这也让他感到不安。当然,周聿澍绝不反对妻子工作,只是主观上不可避免地有点悲伤。从好的方面来说,这也激励了他,他要更加努力,创造自己的潮牌,在时尚界开拓出自己的领土。

  日常生活中,周聿澍自己有三辆车,都是比较拉风的跑车。但是,他觉得莫乌莉可能觉得太轻浮,不够稳重。于是,这次他找妈妈借了这辆长款车。这种加长车都是电视剧里的标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商务感和这趟旅途不匹配。等到了附近,他再了换车,让司机开回去。他们俩单独相处。

  比他大二十岁的司机说“到时候天色可能比较晚了”,言下之意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开车不方便。

  但周聿澍没听懂。他伸出手,模仿哥哥、妈妈和公司其他人的样子,郑重其事,态度温和地拍拍他的肩:“那就只好辛苦你,加一下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临走没忘多关怀一句:“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要说哦。我会告诉妈妈的。”

  莫乌莉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工作确实有点费时间。

  到了滑雪场,她只能一头扎进酒店,继续折腾工作。就这么浪费了两天的钱,一次雪都没滑。最后一天,他们去酒吧喝了一杯。

  喝酒的时候,周聿澍问:“我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莫乌莉在叠餐桌上的纸巾,想折出个好看的图形来。但他一脸认真,而且不断地要求她也认真,到最后,她只能回答他:“没有要孩子,你妈妈也不喜欢我,我又不爱你,为什么不离婚?”

  周聿澍哽了一下,来回望着她的眼睛。她一口饮尽,从很早开始,莫乌莉就很难喝醉了。她以一种残酷的坦荡看向他,任由他打量。

  周聿澍没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被胁迫、被逼无奈的情绪。

  “结婚的时候不是约好了嘛,”莫乌莉覆上他的手背,“我们要支持对方的幸福。”

  他说:“我以为你至少还是喜欢我。”

  莫乌莉又点了新的酒,很随意地说:“别想太多了。去找个愿意生孩子的,你不是很喜欢宝宝吗?”

  周聿澍说:“是你的话,没有也没关系的。”

  她喝完龙舌兰,轻轻咬了柠檬,回味着,发笑说:“胡说什么呢。”

  这天晚上,周聿澍也喝了几杯酒。莫乌莉隔天早晨临时要开会,只能趁夜里回去。司机给他们开车,坐在车上,周聿澍沉默不语好久,接近城区,终于还是没忍住。莫乌莉很专心在处理文件,没有留意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司机都透过后视镜观察,她总算回过头。

  周聿澍竟然哭了。

  他低着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下来。

  就连莫乌莉都被震住了,她问他:“……怎么了?”

  周聿澍握紧拳,挥动手臂,砸在车门上,抽泣得更厉害了,不断地喃喃道:“哥哥比我好,我知道。我会祝福你跟哥哥的。”

  莫乌莉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她看了眼手机,易思违回消息了。她给他发“在值班吗”,他发了一张照片来,是同事面带黑眼圈比剪刀手的照片。夜晚深沉,车窗外的光从脸上流淌而过。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莫乌莉对司机说:“送我到医院吧。”

  周聿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分散精力关心她:“你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

  “不是。”莫乌莉盯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其他人’。”

  之前她的说辞是,她现在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缓了一下,才意识到是什么意思。周聿澍问:“我哥在医院?”

  她是真的在困惑:“为什么是他?”

  “那不然是谁?”他坚决地盯着她。

  车已经停下了,司机打开驾驶座车门,一只脚踏出去,准备到后座为莫乌莉开门。可是,周聿澍突然一声喝止:“别动!”

  莫乌莉自己开车门,他猛地扑过来,硬是握住把手关上了。他几乎要吻住她,她能看清他脆弱的眼球表面。蓦地,她绽开了笑颜。莫乌莉啜着笑意,下一秒,她又骤然冷下脸,凄凄凉凉地用眼光剜他:“你生气了?”

  周聿澍断然否定:“没有!”

  DABDA。

  临终病人接受死亡的五个心理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和接受。她打量他。

  他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崩溃。

  周聿澍别过头,像鸟把脸埋在羽毛里小憩似的,过了一阵,他又回过头来:“那个人是医疗系统的?工作中认识的?他知道你父母是诈骗犯吗?”

  听到关于父母的事,莫乌莉头一次产生情绪起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刹那之间,莫乌莉脸上的血色消散,面色苍白并非出于恐惧,而是过度集中注意的证明。她瞪着他。有那么几秒钟,毫不夸张地说,周聿澍感觉眼前的女人会把自己的耳朵撕下来。

  但是,现在的他很悲伤,很痛苦,失去了理智,什么都不怕。周聿澍支支吾吾地说:“他们现在……在找你吧?我也收到消息了。我给了他们钱……”

  这倒是莫乌莉没听说过的消息。她皱起了眉。

  感情决堤,他一了百了地压住她。

  司机不知所措,只能先离开车内,关上车门。周聿澍碾压着她,绝不让她起身。那是一具锻炼过后的身体。莫乌莉面不改色,手悄无声息地去够包。时至今日,她的防身器具可不再停留在甩棍的级别。

  周聿澍动情地吻着她的脖颈,就在这时,背后的车窗传来敲打声。

  他回过头。

  车门被打开了,易思违还在值班,没换衣服,神情平静,但就因为这样,才显得心情并不好。与周聿澍对上视线的片刻间,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患者晚上好。”

  “你……”话语卡在喉头,周聿澍似乎明白了什么。

  易思违向莫乌莉递出手,她抓住他,终于站起身。莫乌莉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司机连忙把包送上来。易思违替她拎着,两个人就这样进了医院。

  从头到尾,周聿澍都看着他们。他握紧了手机。

  莫乌莉脚步向前,然而,期间却不间断地回过头,目不转睛看向周聿澍。她脸上没有情绪,仅仅只是用虚无的神色恫吓他。

  易思违扫了她一眼,本来打算对她前夫的事绝口不提,但是,最后还是破功了:“他怎么了?”

  “不知道,发神经吧。”莫乌莉回答得太不经意,脸色没有半点阴霾。区区周聿澍这样的人,即便曾跟她写在同一张结婚证上,再过几周,她也能彻底忘记。

  她的性格,他理应心知肚明。易思违勉强自己不再多问,只是说:“现在要工作,我给你叫车,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我开你的车回去吧。”

  他毫不犹豫就把车钥匙给了她。

  莫乌莉准备走,他又叫住她。易思违临时回了一趟楼上,取了外套下来。

  莫乌莉披上外套,在暖融融的温度里提问:“你知道我家的狗叫什么名字吗?”

  之前他看过她家保姆发来的视频,对可爱的脸印象深刻,但是,名字记不太清了:“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易思违’。”

  他困得不行,大概一连值了好多天的班:“嗯?”

  “不是叫你,”她笑着说,“它就叫‘易思违’。”

  这种名字,对狗来说有点难记吧。易思违笑了笑,只提醒她:“路上注意安全。”

  莫乌莉开着易思违的车,从地下车库驶入路面。深更半夜,连红绿灯也暂停工作,她从医院门口再度经过,意外发现易思违还在原地,看到她出来才安心。

  她停下车子,降下车窗,朝易思违露出笑容。

  手机传来提示音,莫乌莉游刃有余地移动视线。那是周聿澍新发来的消息。她波澜不惊地点开,看到内容时,微笑纹丝不动,然而,眼角与嘴唇的弧度微不可查地发生了改变。那是笑意消失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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