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拉栗
柏泽清盯着她带着怒气的脸,他很想回答:是的,我讨厌你。
但是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亲她,柏泽清其实一点也不清楚。
等到他有所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这样做了。
柏泽清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
他答非所问地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离开?”
林颂音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事,我说了这里是法国,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等回到江市我会继续做一个听话的花瓶的,”她顿了顿,心里那点小火苗又再次因为他没完没了的纠缠燃了起来,她嘲讽地问,“是害怕我和别的男人接触被易竞知道,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跟我内部消化?”
柏泽清听着她说话。
他想说:不。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脑内无限循环着:如果林颂音在法国一定要做点什么,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是别人。
明知道这是完全疯狂的念头,他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柏泽清也想不通,他对着眼前这个人总是会有这般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欲/望。
但柏泽清知道,那一定不是爱。
他认识林颂音不过半个月,他此前的25年人生里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爱意。
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爱上她?
柏泽清陷入了混沌的泥沼,这只是人类最低等的欲望,不是爱。
“你那天在墓园不该吻我的。”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林颂音,脱口而出。
他想,一定是那个吻毁掉了他,那个不在他计划内的亲吻成了他平稳人生的第一道裂痕。
但是裂痕就只是裂痕。
林颂音说过,她要和别人联姻的。
她说了,等回到了江市,她会继续扮演守规矩的花瓶,那么届时,他擦拭花瓶、每日为瓶内花浇水的任务也将彻底告终。
柏泽清失神地想着,却低下头,垂眸在那些暗淡的红印下覆下一个吻。
到了那个时候,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将结束,他的生活会恢复从前的无波无澜。
一切都会恢复如常的。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想我打你?”林颂音感受着颈间的温热,忽然戒备地退后一步,紧握双手,靠着落地窗站着。
“又要说那次的事了是吗?我承认那次是我先亲的你,但是意乱情迷而已,我对你可以有,我也可以对别人有!”
柏泽清危险地盯着她。
意乱情迷,她对他也不过只是最低等的欲望。
那么,为什么要是别人。
“别和他出去。”他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柏泽清走近她,一步一步紧逼她,视线充满压迫感地落在她的脸上。
“别跟他出去了。”他重复道。
“可是他在等我。”林颂音因为他的逼近脑内早已乱成了一片,她刚刚不应该只是咬他的,她应该狠狠抽他一巴掌。
她看向他,胡言乱语地开口刺激他,“所以你现在是想干嘛?难道是想代替他满足我?”
柏泽清站在落地窗边,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楼下的花园内。
那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人大约在焦急地等待着林颂音,现下正四处打量着别墅内开灯的房间。
同一时间,他们的目光在虚空中对上。
柏泽清幽暗的目光就这样注视着对方,在对上对方忽然变得迷惑的视线后,柏泽清忽然拉起林颂音同样绷得很紧的手。
林颂音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柏泽清的手不容拒绝地包住。
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柏泽清看向她,沉着嗓子说:“你还是打我吧。”
林颂音一脸迷惑地瞪着他,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就听到他继续说:“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柏泽清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在说服自己:“等我不用管你以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到时候不是要和别人联姻么?”
他没有忘记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易竞不会把她交给自己。
他都记得的,她会和别人结婚,而他绝不会觊觎别人的妻子。
林颂音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一般看着他,“所以,你现在真打算为了不让我跟别人做什么,在那之前跟我自产自销了?你对我有欲/望?”
“不打么?”柏泽清松开她的手视线低垂,沉默着将她身后的窗帘拉起,“可能吧。”
接下来,柏泽清说出了林颂音这辈子都不曾想象会从柏泽清口中吐出的话。
“我想干/你。”
粗鲁又下/流。
窗帘将屋外的晚霞和视线遮挡住,柏泽清目光落在林颂音的脸上,看起来痛苦而挣扎。
“想干/你。”
林颂音张着口,怒火、震惊还有各种的情绪让她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柏泽清低下头,在她的脖颈处又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绅士原来只是他的假象和伪装。
林颂音几乎僵在原地了。
“你说过你讨厌我。”她说。
“嗯,我说过。你不是也讨厌我?”柏泽清的声音喑哑,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林颂音什么也没有说。
他在红印暗淡处一下一下地啄吻着,终于满意地听到林颂音鼻腔中发出的细小的嘤/咛。
“只是欲望而已。”他说。
“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会找那个男人,不也只是为了纾解欲望。”
是她自己说的,只是找乐子。
林颂音下意识地仰起脖子,断断续续地说:“是……那又怎么样?”
柏泽清的吻逐渐向下,林颂音因为肌肤上的触感,敏/感地颤抖了起来,她即使双手握紧,也难以抵抗身体上带来的感觉。
“你不要亲我那里……”
“你先开始的,林颂音。”柏泽清捏着林颂音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倾身,好让他的嘴唇可以触碰到更多。
“你喝醉酒的那晚上,就是这样对我的,你都不记得了。”他一边向下吻,一边声音低沉地说着这些话。
现在,他只是还给她。
都是她先开始的。
林颂音早已经被吻得无力,“你胡说,你现在就是仗着我不记得了,在这里冤枉我。”
她不自觉地收缩着全身,柏泽清说得可能是对的,她会同意郑继宁来找她,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好。
可是,是不是这样做也是一种逃避呢?对她来说,柏泽清有重要到需要她逃避的程度吗?
不,他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因为她有着普通人的需求,而他又恰巧在自己身边。
她不该将他特殊化的,她从来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现在,既然柏泽清也想要她,那为什么不呢?
说不定睡上一觉以后,她就会对他失去好奇,这几天的所有困扰她的小情愫就都会消失了。
一定是因为在这个浪漫的国度,他们都糊涂了。
林颂音想,等到她回到江市,他那么爱对自己指手画脚,整天颐指气使的,她到时候肯定又会讨厌死他了。
到时候,她只会想踹他一脚,怎么会想要亲他!
不对,一定还没等她回到江市,等过两天,她就会腻味他了。
他这样的人,说不定在床/上也不忘教育她,只会让她倒尽胃口。
这样想着,林颂音真是理解不了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纠结什么。
至少,柏泽清洁身自好,足够健康。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
“所以,你是想和我做炮/友?”她问。
柏泽清没有回答,只是唇上的动作告知了一切。
林颂音在这酥麻的吻里逐渐迷失,就这样吧。
短暂的肉/体关系而已,等回到江市,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空气中的氛围因为这变质的吻变得暧昧起来,远处的大门门铃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林颂音听到大门外的声音,忽然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她的眼里短暂地恢复了清明,慌忙地抓住柏泽清箍在她腰间的手。
“等一下,有人在敲门。”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糟糕,她几乎忘记郑继宁还在外面等她……
她怎么能干出让一个男人在外面等,却在一墙之隔的房子内和另一个男人纠缠这样的事?
柏泽清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能也这样带着她胡闹。
林颂音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和柏泽清发生点什么。
但是,不该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