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春禾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是不是混血。”
听到这儿,江晏眉头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车子的速度不知不觉的放慢,江晏侧目睨她一眼:“第一次见就想这个,怎么,对混血感兴趣?”
舒菀撇撇唇:“还行。”
“还行?”江晏音调扬了起来,顺着车窗缝隙窜进来的凉风里都夹杂起他的酸意,“那你是喜欢混血的长相,还是喜欢混血的身体呢?”
舒菀当然知道他这是吃醋,但偏偏要逗他,一脸认真的说:“我没试过身体,不知道喜不喜欢。”
江晏瞳孔一怔:“什么意思?你还想试试?”
舒菀没再搭腔,只是靠在座椅上,看着江晏气鼓鼓的模样,笑得眉眼弯起,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傍晚,他们从酒庄拿了葡萄酒回来。
她还没来得及品品佳酿,前脚刚下车,她就双脚腾空,被江晏直接扛在肩上,强行带回了房间。
浴室里,她的双手江晏摁住。
动弹不得的那一瞬,江晏骨节分明的手抵上她腰窝,覆在她耳畔的声音透着股狠劲:“菀菀,乔瑞阳那样的混血,当真长得比我好看吗?你好好想想,我和他,你是不是喜欢我更多一些?”
话落,江晏打开花洒。
细细的水雾一瞬向下迸发,氤氲水汽弥漫在空中,染白了玻璃,像是冬日的寒霜覆在上面,浅浅一层,却掩住全部的视线。
昏昏沉沉中,两人的倒影落在上面。
江晏一遍遍问着这个问题,舒菀刚想回答,那些还没成型的音调就破碎。
(正常环境描写 )
那一夜,江晏疯的要命。
那些他们还没玩过的,他全都带着舒菀领略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精力,折腾了半宿不够,还找了一部影片,将她摁在怀里,抓着她的手,满眼欲色的问:“菀菀,好不好看?我们要不要学一学他们?”
……
那夜过后,舒菀一日都没起床,也才知道,温柔体贴不过只是江晏的表明的假象罢了。
他这个人狠起来,疯起来,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就这样,舒菀和江晏没羞没臊的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
直到某个周六,舒菀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刚起床就腿软到重新扑回床面时,她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
于是,她脸色沉重地把床头江晏买来的那些存货丢进垃圾桶,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十分认真道:“江晏,我是来法国玩的。”
江晏从床上坐起,不紧不慢地扣着扣子,笑问:“玩我不是玩?”
舒菀沉默:“……”
江晏掀起眼皮看她,扬眉一笑:“难不成,最近太频繁,我们菀菀玩腻了?”
舒菀:“嗯,腻了。”
“腻了啊……”江晏喃喃,眸子眯了眯,“那要不试试别的姿势?比如……”
舒菀知道他又要说出一些孟浪的话,于是急忙打断他:“江晏!”
江晏难得见舒菀慌张,被她此刻要冲过来打人的模样逗的开怀大笑,缓了好一会儿,才收敛笑意,从床上起来,万分宠溺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不逗你了,说,想去哪儿转转?”
就这样,余下的假期里,江晏带着舒菀走遍了她在法国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他们在傍晚时分开车兜风,追着日落黄昏,奔赴在海岸线,好像不到尽头决不罢休。
也在夜晚沉沦,月下交杯换盏,酩酊大醉一场。
最后意乱情迷地翻滚到床榻之上,畅快淋漓的完成一场又一场的情/事,在精疲力尽后相拥入眠。
后来,舒菀独自一个人在法国生活时,也总能想起这一段和江晏交颈而卧的时光。
那是她最为颓靡灿烂的日子,不过纸醉金迷,人生也只能尝上一次。
作者有话说:
这个章节出现的歌曲其实并不属于江晏和舒菀的那个年代,但是这首歌真的超级好听!!当初听到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是江晏拉着菀菀在古堡花园里跳舞的场面!!
“要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而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 出自——出自加缪的《反抗者》
第29章 玫瑰
在法国呆了半个月, 这趟被当做新年礼物的旅途迎来了尾声。
临走前几天,舒菀原本和江晏说好再去一趟塞纳河游船。
结果要出发的当天上午,江晏突然接到一通公司的电话, 说是要开什么线上会议。
江晏推了两次,最后还是舒菀摇头说没关系, 反正后面还有几天, 游船另改时间就好, 江晏这才安心开了电脑,去书房忙起了公司的事儿。
江晏忙的时候, 舒菀从不打扰,要么静静坐在一旁等待, 要么去画室创作。
只是法国古堡可没什么画室让她消磨时间, 她只能在书房坐在江晏身边, 百般无聊地刷着手机,听着江晏和对面的人唇枪舌战, 讨论现在这个项目到底值不值得投。
舒菀一直没问过, 江晏是在家里的公司工作, 还是出来创业。但这么静静听着,似乎是他自己创业开的公司?
不过这些商业上的专业术语,舒菀听不太懂,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头晕, 站起身来。
江晏撩起眼皮看她,随手关掉电脑的麦克风, 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舒菀淡淡笑笑,“这里太闷了, 我去花园坐会儿。”
“好。”江晏点头, 看着舒菀走出书房, 这才重新打开麦克风。
舒菀听着书房内的江晏声音冷沉,大声呵斥手下,突然间觉得这样的他,和在她身边的他,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人。
轻轻抿了抿唇,舒菀拖着步子往楼下走去。
也是巧了,她刚到一楼,就碰上了最近一直在负责他们饮食起居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中法混血,脸颊上横亘些许雀斑,却依旧能瞧得出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名字也好听,叫做茉莉。
据说之前是茉莉母亲在这儿上班,近一年母亲身体不好,就换了她来顶替。
舒菀看着茉莉端着几个空玻璃杯同她点头,喊了声舒小姐,突然间觉得口渴,转身叫住了茉莉:“茉莉,现在有空吗?”
“有空。”
“可以帮我榨一杯胡萝卜汁吗?送到花园就好,谢谢。”
“好的舒小姐,一会儿那给您。”
茉莉的中文其实不太标准,每个音调都转的很滑稽,但她表情额外认真,所以显得十分可爱。
舒菀冲她点头道谢,转身往一楼正厅走去。
本来是要穿过正厅去花园的,可刚到一楼,挂在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倏地滑落,砸在肩头,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耳饰是标准的圆形。
落在地上时往前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舒菀往前走去,俯身拾起滚落的珍珠,却在抬腰直身的时刻,视线突然被长廊尽头处的一扇门引了过去。
她缓缓站直身,眸光落在那扇门上,隐隐有些诧异。
在古堡住了半个月,这里的每个房间她都有走过,可今天这间却是头一回注意到。
有几分好奇,舒菀挪步朝那扇门而去。
这间房在古堡的最右侧,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极偏的,可却刚好连接着花园。
舒菀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视野极好的落地玻璃窗,窗外花丛错落有致,不难想象春夏时节,外面是如何的翠绿生机,馥郁芬芳。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
除了那些该有的东西,这里还摆着一架透明的水晶三角钢琴。
琴没落一点的灰尘,舒菀手指拂过透亮的琴面,打量着屋内其他的摆设,最后走到窗边一侧的梳妆台,停了下来。
梳妆台上,摆着一副实木相框。
舒菀轻轻拿起,只见镶在里面的,是一张女孩儿的照片。
女孩儿乌发淡眉,双腿盖着一件白色毛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热闹非凡的埃菲尔铁塔。虽然瞧着有些骨瘦如柴,可模样依旧是清丽秀雅的。
不过因为她肤色过白,唇色极浅,舒菀这样一直盯着看,恍然觉得,她像是被人打碎的一件白瓷器,又像是只在夜里才会绽放一瞬的昙花,我见犹怜到了极致。
这是谁呢?
舒菀眉头微蹙,一瞬出神。
外面却遽然传来了茉莉由远到近的声音:“舒小姐,您的胡萝卜汁。”
“舒小姐?”
“舒小姐——”
舒菀收回神,放下相框,疾步走到门口,探出身子喊了声:“我在这儿。”
茉莉倏地回眸,瞧见舒菀的那刻,她倏地想起来之前江晏的叮嘱,连忙走上前来:“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闲着逛逛。”舒菀倚在门框上扯了扯挂在身上的披肩,冲着茉莉闲散一笑。
“哦,这样啊。”茉莉眸光朝着舒菀身后的房间看去,又收回视线,把胡萝卜汁递给舒菀,叮咛道:“您逛逛可以,但是这个房间不要进,这里江先生不让旁人进的。”
“不让旁人进?”舒菀接过胡萝卜汁,长睫微动,忍不住地好奇起来,“为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小姐。”
“那你知道,这里之前住过其他人吗?”
“住过的,舒小姐。”
“是个女孩儿?”
“是的,舒小姐。”
“多久之前住在这儿的?”
“两年?一年?”茉莉蹙着眉心想了又想,最后摇摇头,“抱歉,我记不清了,之前是我母亲在这边工作,我只是来这里找她的时候,偶然碰上过几次住在这里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