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我当然明白。”
虞凰恭恭敬敬地托起了荆澜的头骨，突然仰头问盛骁：“听前辈临终前那话的意思，她与天龙神相师似乎关系不一般。”
“是爱人吧。”盛骁回头扫了眼地上那堆龙骨，他沉吟道：“我甚至怀疑，神凰神相师是被天龙神相师用龙骨钉死在这墙上的。”
虞凰怔住。“怎么可能，如果他们真是爱人，那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杀人诛心。”盛骁兀自分析道：“还有什么死法，是比被爱人用龙骨无情地钉死在地牢中，还更让荆澜前辈心碎的？”他走向那108根龙骨，有些疑惑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些龙骨原本属于谁。”
虞凰摇头，却又说：“荆澜前辈那会儿已经是最强战神了，能将她钉死在地牢中的龙骨的主人，相比修为同样很高深。就不知道，这些龙骨究竟是上古时代哪一位前辈的骸骨了。”
“骁哥，要不你把它们也炼化了吧？”
盛骁想了想，却说：“不必。”
“为什么？”虞凰佩服盛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盛骁竟说：“我看中的，是化神山那具龙骨。”
虞凰顿时抿紧了唇，心里却震撼无比。
化神山下那具龙骨是谁？
那可是这万年时间内，当今唯一一个半神，嫣炝遄詈笠桓鎏佑练纾�
“你要杀了御傲风？”虞凰只觉得荒唐。
盛骁摇了摇头，他说：“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虞凰，盛骁竟说：“酒酒，我跟他，从来都是同一个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虞凰没有答话。
“我灵魂残缺，是因为我只是他分出来的一半灵魂。”他抚摸着虞凰精致的眉眼，低声呢喃道：“你不再是荆凰了，可我跟御傲风，我们仍然是一体的。”
哪怕虞凰早就猜到了盛骁跟御傲风之间的联系，却不肯接受这个真相。
她歪着头看了盛骁片刻，突然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那你们完全融合后，你会是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御傲风的本体模样？若是对着御傲风的身体，我可能爽不起来。”
纠结地咬了咬唇，虞凰低声嘟哝道：“对着他的脸，会让我觉得自己在婚内出轨。”
盛骁：“...”
他被虞凰这话逗得耸肩直笑，“我会努力维持我这副身体的模样。”
虞凰便松了口气。
“话说。”提到御傲风，虞凰不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眉头轻蹙，突然问盛骁：“跟御傲风有关的记忆，你恢复了多少？”
盛骁说：“在他自愿化身炼丹骨，被泽安帝尊练成化神丹之前的事，几乎都想起来了。但那之后，关于他是如何复活了荆凰，又是如何被荆凰复生的事，却始终记不起来。”
第975章 沉睡者，必将苏醒
“这样...”想了想，虞凰又提出：“按照荆澜前辈的说法，驭兽师想要成为神相师，需得领悟神相之力，并寻得一颗空间种子，并将空间种子修炼出完整的生态系统，才能成为神相师。末日战场既然存在，就说明御傲风也拥有属于他的空间种子。”
说到这里，虞凰目光倏然变得犀利起来，她审视地盯着盛骁，忍不住问道：“你知道空间种子的存在，可你从没跟我说过空间种子的事。”
她在怀疑盛骁隐瞒这一切的用意。
被虞凰怀疑，盛骁心里有些委屈，可他并未表现出来。
他告诉虞凰：“御傲风虽然生活在上古时代，却是在众神陨落后的那个时代。御傲风诞生的时候，天龙神相师已陨落了六千多年。”说到这里，盛骁瞥了眼荆澜前辈的骸骨，又说道：“如此推算的话，荆澜前辈他们应该生活在一万六千多年前。”
上古时代是非常漫长的一段历史，长达十多万年，可比近现代历史丰富多了。
“在御傲风生活的那个时代，世人早就不知道空间种子的真相了。御傲风还未成年便领悟到了神相之力，至于他是在何时获得空间种子这件事，还得从荆凰嫁给泽安帝尊，替他偷出兽心的之后说起。”
闻言，虞凰静下心来，席地而坐，她说：“你继续说，别撒谎，我会找到你话中的每一个漏洞。”
这一刻，虞凰化身成了侦探，面对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爱人，也充满了质疑心。
盛骁再次被虞凰这六亲不认的样子给逗笑了。
收起笑容，盛骁说道：“你知道，嫣炝逵写┧笫笨盏哪芰Α！�
虞凰点头，“嗯。”
盛骁又道：“你知道无尽海吗？”
虞凰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无尽海。
见虞凰表情困惑，盛骁解释道：“当初，泽安帝尊带领神羽凤凰族所有强者攻入嫣炝逅诘牧錾剑镅砸钭搅怂刑炝Ｎ腋盖撞桓食晌玻阃宄だ厦且黄穑狭曳庥≡诹錾降囊淮ι钤ㄖ小Ｈ缓螅愦熳湃逄炝黄穑肓宋蘧『！！�
“那无尽海是一片有去无回的绝境之地，就算是强大的天龙跳入其中，也会身死魂灭。”
“我想起来了。”虞凰说：“多年前，师父为我科普姻缘结由来的时候，曾提到过嫣炝逄蘧『５氖隆！蹦腔故撬墙峄榍暗氖拢莼思遣坏昧艘膊黄婀帧�
盛骁突然问虞凰：“你知道无尽海是哪里吗？”
虞凰摇头。
盛骁竟说：“无尽海在神羽大陆上的凶名跟地位，相当于圣灵大陆的深渊裂缝，占卜大陆的锁神渊，沧浪大陆的黑色之眼。我的祖祖辈辈，他们全都跳进了无尽海。”
“人人都说无尽海是有去无回的绝境之地。而那时，荆凰早已嫁做泽安帝尊为妻，泽安帝尊又带着人在追杀我，无奈之下，我便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无尽海，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跟族人。可当我跳进无尽海后，却落入了一片奇怪的混沌世界。”
“那混沌世界中漂浮着六颗奇怪的星星，而我，便获得了其中的一颗。当我获得那颗星星后，我便发现，我竟然能自由地前往三千世界中的每一个世界。因此，我这才侥幸逃到了小世界，躲过了泽安帝尊的追杀。”
“在那个小世界，我躲在独立空间内，忍辱负重，苦修了数十年，待修为达到帝尊境界后，我便杀回了神羽大陆，找那泽安帝尊报仇雪恨。而那时，就连我都不知道我所获得的那颗星星究竟是什么。”
讲述完自己获得独立空间的过程，盛骁抬起头来，对上虞凰那充满了审视跟怀疑的目光，他说：“如果我说，若不是今日听见了荆澜前辈的话，我至今都不清楚我在混沌空间内获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信吗？”
男人的话不可信。
但盛骁的话能信。
“我信。”
见虞凰相信自己，盛骁顿时安下心来。
盛骁说：“现在想来，当年御傲风跳的是无尽海，但去到的却是无妄之地。”想了想，盛骁又说：“如今看来，御傲风后来跟天道换取一根姻缘结，舍弃的便是那颗空间种子了。”
“应该是这样。”虞凰说：“结合你跟荆澜前辈的话，我大胆做个假设。”
盛骁点头，“你说。”
虞凰说：“天道化身了3006颗空间种子，三千世界便占了三千颗，被御傲风放弃的末日战场算一颗。那么，混沌空间内，就还剩下5颗空间种子。而所有空间种子中，都有一座中央塔，这座塔，应该就是空间种子与天道之间的枢纽。砍断中央塔，便是彻底放逐，让天道失去了对空间种子的控制。”
顿了顿，虞凰又说：“我觉得，中央塔只是天道明面上留给空间种子的枢纽，而锁神渊、无尽海、深渊裂缝跟黑色之眼，才是天道真正藏在空间种子内的一条桥梁。”
虞凰默默地指了指头上方，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我甚至怀疑，安娜跟小龙，以及义父他们曾坠入深渊裂缝后去到过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地底深处，也不是什么混沌世界，而是...宇宙。”
虞凰望着地牢的天花板，冷笑道：“天道的确没死，它就藏在宇宙中，它是3006颗独立空间的中心，它无处不在，它时时刻刻都监督着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而让金羽圣灵跟昆仑他们害怕并忌惮的幕后黑手，它不是某个人，某方势力，它根本就是天道。”
听到虞凰的逐步分析，盛骁心里只觉得荒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那人真是天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呢？”
“目的...”虞凰冷笑起来，她说：“他怕死啊。”
盛骁皱眉，明显是不太认同虞凰这个猜测的。
见盛骁不愿相信，虞凰又说：“还记得荆澜前辈说过的话么，天道自混沌世界中诞生并苏醒，他通过修炼，开辟出了神羽大陆。天道大限将至时，将其灵力化作神相之力，飘散在天地之间，其骸骨化作3006颗空间种子，永埋在无妄边际...”
虞凰神情冷漠地笑了笑，她说：“它大限将至，不肯乖乖陨落，却偏要选择陷入沉睡...骁哥，你听过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吗？”
白雪公主的故事，家喻户晓。
虞凰冷笑道：“因为沉睡者，必将苏醒。”
第976章 散修夜卿阳，前来参加挑战赛！（3更）
盛骁不说话了。
他心里是认同虞凰的分析的。
虞凰沉吟道：“它虽然沉睡了，可它的思想一直都活跃着。他精挑细选了一批天赋不错的妖兽或人，它先让他们获得神相之力，再将空间种子赐给他们，让他们心怀着一颗感激跟敬畏的心，替他打工。”
“驭兽师们在自己的空间种子内开疆辟土，修炼生态系统。拥有完整生态系统的独立空间内，自然就会诞生出无数的生灵，有生灵的地方，就会有信仰之力。金羽圣灵靠着圣灵大陆上的信仰之力而存活，那它，则同样需要靠汲取信仰之力，以此来获得永生！”
听完虞凰的话，盛骁仍有不理解的地方。他说：“那它为什么要杀掉荆澜前辈跟昆仑前辈他们？就因为荆澜前辈脱离了它的控制，自己创造了独立空间，它怕阴谋曝光，便决定杀了所有神相师？”
这未免太牵强了些。
因此，盛骁并不完全认可虞凰的看法。
“为什么？”虞凰冷笑道：“它需要的是信仰之力，而不是一群跟它抢夺信仰之力的打工人！神创造了世界，生活在那个世界上的人便对这个神充满了信仰之心。而众神是被它创造的，当众神都能获得信仰之力的时候，那它还能获得什么？”
“而荆澜前辈自创了独立空间，就是众神中的一个逆子。它害怕荆澜前辈会发现它的秘密，害怕众神会造反，害怕失去信仰之力而前功尽弃。那么，将众神秘密地抹杀掉，信仰之力，不就都是它的了么？”
闻言，盛骁猛地瞪圆了双眼。
“...”
他被震惊地失了言语。
虞凰将盛骁的失态瞧在眼里，她佩服而忌惮地感慨道：“能设计出这样一场惊天骗局，它可真是个聪明的，狡猾的，善于伪装的疯子！”
听见虞凰对‘它’的夸赞，骁神情复杂地看着虞凰，叹道：“能准确猜出它的阴谋，可见，你也是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能跟疯子心意相通。
“承蒙夸奖。”虞凰毫不生气。
沉吟片刻，虞凰又说道：“3006颗空间种子中，还剩下6颗种子没有找到主人。而御傲风，就是被它盯上的新人选。可它没想到，御傲风是个痴情种，竟主动放弃成神，白白浪费了它的空间种子。我猜，御傲风至今还被压在化神山下受天雷击打的折磨，不是因为那姻缘结，而是因为他惹怒了它！”
闻言，盛骁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
盛骁说：“如此说来，我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被荆凰复活之后的记忆，或许也跟它有关。因为它不允许我知道它的秘密。”
“没错！”虞凰打了个响指，又道：“我现在觉得，所有得到过神相之力的人，都是被他相中的合格种子。无论是当初领悟到过神相之力的伏天帝师，还是如今的你跟我。”
“不过话说回来，领悟到了神相之力，却胆大包天创造出了独立空间的你和我，不也成了跟荆澜前辈一样的逆子么？”说着，虞凰朝盛骁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直将盛骁看得尾脊骨发寒。
“骁哥，你相信吗？”虞凰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盛骁警惕地问：“相信什么？”
虞凰说：“一旦它发现了你我的秘密，一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它会亲自现身我们的身边，好伺机抹杀我们。”舔了舔红唇，虞凰朝盛骁眨了眨眼睛，她说：“我们来打个赌吧，骁哥。”
盛骁问她：“赌什么？”
“就赌，那个人，它会是我们身边的谁！”
闻言，盛骁心头一跳，脸色跟着沉了下来。“酒酒，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盛骁俯身靠近虞凰，他死死盯着虞凰那闪烁着奇异色彩的凤眸，沉声说：“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