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览
季烟看了一会,闪到就近的盥洗室。
没多久,她从盥洗室出来,走到客厅站在他身旁。
只是匆匆瞟了屏幕一眼,随即又别开视线。
两人一向不谈公事,也不过问彼此的工作情况,唯一例外的就是问下工作的时间安排。
她和他是如此的有分寸,又如此的泾渭分明。
季烟觉得够了。
不能再往前了,不然到时受伤害、感到疼痛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想法是理智的。
行动却是感性的。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他。
她一点儿也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他。
王隽瞥了一眼环在腰上的手,默了片刻,空出左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站久会累,拿把椅子坐着。”
原本他要说的不是这个,是让她到一边休息或者看书,还是看电视、玩手机都可以。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转瞬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一个与原来背道而驰的意思。
这时,环在腰上的手微微缩紧了下,但幅度很小,不仔细感受是察觉不到的。
王隽无声地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再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他一边摸着季烟的手背,一边清醒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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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文字数最初计划是25万左右,但我打算写到30万(尽量努力中),目前存稿22万。
存稿充足,后面加更肯定不是问题!!!
没有画大饼的意思:)
第7章 07
后来,再想起那晚的事情,季烟都觉得既荒唐又离谱。
她以为疯了又乱了的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却不想,王隽比她更甚。
她到底是低看了他。
那晚后来,是王隽给她拿的椅子,她就像只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
他忙了半个小时,回复完一封邮件,见她还是抱着他,转身抱起她,挪了张椅子搁在旁边让她坐着。
季烟轻声又无辜地说:“你的面煮得太好吃了,吃撑了。”
王隽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又强调:“真的。”
他嗯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说不准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季烟窝在椅子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见他还站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忙碌着,想来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季烟歪着头,打了两声哈欠。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
她笑着:“有多余的iPad吗?”
他又转回去,抬手在书桌的柜子第二层拿了一台iPad出来。
“我可以下载app吗?”
他说:“可以。”
季烟下了微信读书,然后扫码登陆账号,找到保荐代表人考试辅导教材《投资银行业务》一书,从《财务分析》第一节《会计总论》开始看起。
这本书已经被她翻了六遍,她一边看,一边往手机备忘录记知识点。
财务分析总共四百页,季烟看完,保存好笔记,抬头,王隽正靠在桌子旁,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她脑子里装的还是刚才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像缕不开的线。霎一眼看到他,虽是面色淡淡的,却不禁再一次感慨这人怎么就长得那么好看。
晃了会神,她撇下手机和iPad,朝他伸出双手。
王隽瞥了眼桌上iPad的内容,问得轻声:“要考试?”
“嗯,”季烟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像袋鼠似的挂在他身上,说,“我可是垂涎那笔保荐签字费很久了。”
他扬了下眉眼,没再多言。
到了盥洗室,王隽拿牙膏,季烟递牙刷。
两人并肩站在水洗台前,看着镜子,刷牙。
从盥洗室出来,王隽在调室内温度,季烟靠着门框看了一会,转身去客厅逛了一圈,半晌带回来一瓶龙舌兰,一碟子切好的柠檬片。
王隽转身,看她手里端着个托盘,再看托盘里的东西,有些意外。
季烟说:“喝酒吗?”
他问:“你确定?”
季烟走过来,放在木桌上,坐在木地板上,仰起脸看他:“喝吗?”
王隽站着思索了数秒,说了声等等,他离开卧室,回来时带了一罐子盐巴。
季烟笑眯眯的:“这是盐巴啊?我以为是糖,就没拿。”
王隽把盐罐子放在桌上,弯腰抵着桌子在她身边坐下。
*龙舌兰有个喝法,就是把盐巴沾在虎口,拇指和食指夹住柠檬片,食指和中指夹住酒,然后舔一口盐巴,再闷一口酒,最后吃一口柠檬。
当然这是偏正常的一种喝法,然而当龙舌兰和情爱沾上关系,就有很多玩乐的名头。
季烟此前和朋友去酒吧时喝过龙舌兰,但也就很规矩的喝法。
这一晚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分离在即,她突然想试试别的。
倒了两杯酒,季烟用着最常见的喝法尝了一杯。
王隽淡声笑笑,慢条斯理地将酒杯夹在中指和食指,再在虎口撒上盐,最后用拇指和食指拿住柠檬片。
他抬眸,朝季烟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舔了口盐巴,再喝掉酒,嚼口柠檬,最后把柠檬放回到杯子,一个流程下来,他做得很是熟稔而有条理。
季烟看呆了。
她以为他正经,不想,还是个会玩的。
她往前一扑,将他扑倒,王隽一手抵着木地板,一手扶着她的腰:“也不怕撞到。”
她自上而下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低下头,凑到他面前:“你……”
话语戛然而止。
季烟盯着他,想问他是不是和别人,或者别的女人这么玩过,但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原因无他。
场合不对,身份不对,问了就露怯了。
当然,也怕破坏此刻的氛围。
王隽平静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冽却又悠然。
他真是一个复杂体,换而言之,怎么会有人能将两样极端的东西融合得那么好,那么有味道。
季烟轻着声,呼吸划过他的鼻尖:“我可以做坏事吗?”
王隽捏了下她的腰。
她敏感地伏在他的肩膀处轻笑。
他同意了。
季烟拿了一块柠檬片让他抿住,然后又把盐巴撒在他的锁骨。
她低头去舔他锁骨处的盐巴,然后起身闷了一口龙舌兰,又去就他嘴里的柠檬。
还没碰上,柠檬被拿掉,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在木地板上,而王隽在上,他看了看,眼里情绪一点点变浓,不多时,他低头覆住她的唇瓣。
一点酸,一点麻辣,还有一点咸。
季烟觉得世间最盛烈的几种味道都饱含在这唇齿之间了。
她抚他的背脊,他揉她的腰侧。
季烟哼哼吟吟,既难受又享受。
“我……”
刚吐出一个字,又被一股急切的气息覆住。
屋里冰冰凉凉的,王隽抱起她,抵在桌子边,一边在她唇瓣碾磨,一边将屋里的灯光调暗。
随着灯光暗沉下来。
季烟觉得自己的空间又小了。
窄窄的,就像那始终无法宣泄的情感,反复将她折磨。
低沉、压抑,哪哪都不得章法。
这一晚,季烟把火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