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览
王隽嗯了声,按住她的肩膀看了会。
她脸色红润润的,一双大眼睛藏在衣服和帽子里,像是一只小仓鼠,他莫名的一阵心暖。
默了会,他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说:“今天你只管玩得开心,其他暂时靠边站。”
他的呼吸浸在她的脸上,季烟想到了这冰天雪地,倒是和他这个人搭配,她笑笑的:“说话就说话,别占我便宜。”
他说:“这话你看待会还能不能说得出口。”
季烟不明白他的话,等到了上了单板后,她就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手撑着雪地,踩着单板刚直起身体,人就不受控地往后仰,王隽及时接住她,还不忘来了一句:“占我便宜?”
她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嘴硬道:“难道不是你主动贴上来的?”
他笑:“看来你是想直面雪地,也不要我这免费的人墙。”
“……”
彼此笑了一会,王隽说:“我帮你踩着板,你慢慢站起来,记得腿弯曲。”
季烟说:“你帮我踩板,我这不是典型的还没学会走路,就先跑了吗?”
他拉着她的手,助力她站起来,听到这话,他说:“你第一次碰这个东西,摔了,我怕你疼好几天,最重要的是,怕你留下阴影。”
她借着他的力,按照刚才来时他跟她说的技巧,慢慢站起来,等她觉得稳了,便说:“你这叫典型的溺爱,以后要是有小孩了,你会宠上天吧?”
后面这话一出,两人相视,都有些怔。
漫天雪地,本该是或喜悦或惨叫的时刻,她却和他谈孩子。
王隽心口微微发烫,用力制止了好一会,他才十足淡定地说:“如果有孩子,我会很疼她,还会从小带她上雪场。”
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可听着他规划起小孩子的未来,便问:“为什么从小就让她上雪场,想培养个奥运冠军?”
他笑着,低头看她:“我这是爱屋及乌,她妈妈喜欢雪,怎么着她应该也要,弥补她妈妈小时候没上雪场的遗憾。”
她抿着笑:“你这叫强盗逻辑,强买强卖,压榨行为。”
“不会,我会经常带她来雪场,尽量让她快些习惯。”
还真是越说越没边了,季烟说:“滑雪呢,别扯有的没的。”
王隽牵着她,“不是你先提起小孩的?”
她假装怒了,推他:“你……”
只说了一个字,她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说时迟那时快,王隽踩住她的单板,同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倒地的阵痛感并没有到来,季烟睁开眼,王隽的脸望进她的眼里,她心有戚戚,扶着他的手,说:“好险,还好有你。”
他嗯了声,凑到她耳边:“还是我占你便宜吗?”
很好,她又想推开他了。
念在刚才的惊吓还分析可辨,她是万万不敢推他了,怕摔倒,摔个什么疼痛感出来,那可是得不偿失。
想罢,她握紧住他的手,决定暂时屈服于他,说:“是我占你便宜。”
他看了看她,又是摇头失笑。
她不敢看,怕自己害羞,受了他的蛊惑,移开目光望向别处。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都是王隽扶着她在滑,大概像他自己说的,是怕她摔,回去要缓好几天,他一次也没让她摔过。
但是不摔换来的结局是她的平衡感始终不行。
她跟他说:“我真的是来滑雪的吗?一次都不摔是不是白来了?”
两人已退下单板,抱在身体一侧,向着休息区走去。
闻言,王隽说:“下次等你放假了不忙工作了,你想怎么玩都没问题。”
走出好几步,季烟才缓缓反应过来,心里甜着,露在脸上便就是,她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他眉梢又是一扬,停步看她,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
多半是又想做些什么,她假装看不见,明知故问:“不走吗?那我走了。”
她从他手里抽回手,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拉住。
王隽把她拉回来,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之前,他说:“想跟我说谢谢,得按我的方式来。”
话了,他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寒风徐徐拂过,不远处是簌簌的滑雪声音,还有不少惊呼声传来。
那么多声音,那么多介于寒冷与温暖的东西,可此刻,季烟觉得一切都安静了,安静得这广阔纯白的天地间只剩她和他两个人。
俗世纷纷杂杂,过来过往。
无疑岁月悄然更变了一些东西,不变的是,她和他依旧依偎,照旧拥抱彼此。
走到休息区的时候,看着王隽递过来的水,她说:“下次我休年假了我们再过来。”
王隽说:“下次带你去另外一个场地。那边附近有旅馆,住上几晚,满足你夜里拥抱雪山的寂静。”
她听了,直点头,正想说要下回可不能再帮她滑行了,让她摔摔也好,才有滑雪的快乐。
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把她吓个清醒。
“姐?”
循着这道声音,季烟抬头看过去,这一看,手里的水差点摔了。
几步远外,一身全副装备的沈宁知抱着个单板,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王隽看了看两人,半晌走过来帮她拿水瓶,季烟很快回过神,下意识地起身,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在身后,看着沈儒知,暗道不好。
他怎么会在这边?
作者有话说:
下午有事要出门一趟,有错字回来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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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直到沈儒知和王隽握手打招呼, 季烟还云里雾里的。
北城这么大,雪地场所更是数不胜数,沈儒知怎么就刚刚好也在这里。
沈儒知见季烟还蒙着, 心里有了数, 问道:“王先生之前在哪里高就?”
王隽正要回答,听到这话的季烟瞬间回神, 走到两人面前, 看着沈儒知说:“你怎么在这边?”
沈儒知好笑地问:“你又因为什么在这边, 你是什么原因我就什么原因。”
她:“……”
她十分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说话都喜欢用这种让人无言以对的方式。
王隽是这样,弟弟沈儒知也是。
她叹了声气, 很无奈地说:“我过来看雪,晚上回去, 既然遇到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
沈儒知看看她,再看看一旁的王隽,忽略前者的邀请,径直问他:“你滑雪很厉害?”
王隽说:“业余水平。”
“比一场如何?”
王隽没说话, 似乎在思忖。
见状, 季烟摇头说:“不行, 你们都是业余水平,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伤筋动骨一百天,工作和生活都不要了?”
她看向沈儒知, 正要说他两句, 一旁的王隽拉住她的手, 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看向沈儒知,说:“比赛谈不上,就当是一次交流。”
两人手上都有单板,索性就用单板“交流”。
雪地就有专门供人比赛的场地,同雪地的负责人说过之后,几个人来到另外一块雪地。
此次沈儒知是和研究所的人出来滑雪的,意在联谊,也为了联络感情。
当他们结束活动,要下山返回市区的时候,沈儒知一个不经意就看到了几步远外的季烟,以及和季烟有说有笑的男人。
男人皮相不错,身边有同事见他看着一对男女,笑着说:“羡慕吧,郎才女貌,刚才我还看到两人亲热,啧,弄得我也想找一个了,谈恋爱多好,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我。”
沈儒知说:“谈恋爱?”
同事啊了声:“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这种关系,明眼人一看就是情侣。”
同事正笑呵呵说着,沈儒知听完后,抬脚上前,喊了一声姐。
姐?
同事的手顿在半空中:“……”
上回季烟突然跑来北城说是要见一个男人,现在不用多想,眼前这个男人和那晚是同一个。
同样亦是曾经伤害过季烟的人。
沈儒知脑海里回响着国庆节回去时,母亲再三跟他说,过年姐姐要带男朋友回来,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能落后,让他也抓紧带个女朋友回来。
他想不明白,按照他对季烟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再去接受一个让自己伤心的人。
可现在他们竟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沈儒知一边想,一边检查单板。
季烟站到他面前,蹲下,说:“你……可以吗?”
他抬头,看着她:“是怕他胜之不武,还是担心我做了一回别人的手下败将?”
她抿抿唇,诚实地说:“都有,你们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爱的人,何必争个输赢,在我心里你们都是赢家,可现在你们却要站到对立面,又是这么一个危险的处境,要是谁受伤了我都很难过。”
她眼里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