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览
季烟就问:“是教什么课程?”
“国际金融。”
算是半个同行。
下午,周显还有课程,三人道别后,季烟载着沈儒知回湾区那套新房子。当初房子装修完毕,她本想搬过来住,但是离公司实在远,她要提前40分钟起床,深思熟虑一番,于是作罢,还是租住在原来的公寓。
房子空着没住,定期安排人过来打扫却是有的。是以,这套房子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
沈儒知放好行李,问她:“你呢?还住在公司附近?”
“嗯,那边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些,我能多睡一会觉。”
“当时怎么不在公司附近买一套?”
季烟没答,递给他一杯水:“不渴吗?”
看来是有意转移话题。
沈儒知喝了两口,问:“周显怎么样?”
季烟想了会,如实评价:“挺帅的,很斯文。”
“有想法吗?”
“……”
季烟说:“你自己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我不急,”他说,“等过两年吧。”
“我就急了?”
“你比我大三岁,我过两年也没到你这个年纪,那时考虑完全没问题,你现在先定了,给我探探路。”
季烟一脚踢过去:“注意你的说辞,什么叫到我这个年纪?”
沈儒知没避开,老老实实挨下那一脚,然后认真地问:“考虑一下?”
她多少明白沈儒知是受了父母的意思。
季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沈儒知说:“周显人还不错,感情经历简单,家庭情况……”
季烟打断他:“你不是只爱你的研究吗?怎么也当起媒婆了?”
沈儒知耸耸肩,不正经了一次:“为了姐姐当多少回媒婆我都是乐意的。”
“……”
好一会,季烟说:“还想让我做你的姐姐吗?”
沈儒知说:“条件是让我管好自己对吗?”
季烟哼了声:“都知道了,还这么讨嫌。”
“……”
尽管被这么奚落了,沈儒知丝毫没有退怯,直说:“我不知道你上一个男人是什么样,但我想,周显比他优秀多了,如果你不满意,我身边还有很多优秀人才,可以给你推荐。”
季烟皱眉:“说你媒婆,你还真的想当啊?”
“我上次跟你确认过,你说上一段感情过去了,我才帮你介绍。”
“你!”季烟总算明白过来,“我就说当时你怎么问得那么奇怪,原来在这等着我。”
“别这样,这次我过来忙课题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带了爸妈的任务来的。你总要让我给爸妈一个交代,”他好脾气地跟她分析,“放心,选他们你不用担心后代基因问题。选你之前那个可不一定了,毕竟渣男体质容易遗传。”
“……”
沈儒知好像觉得后面这句话挺对的,再补一句:“你愿意你的孩子拥有渣男体质吗?”
季烟皱眉:“就不能做渣女吗?”
不对,又被他带到沟里了。
越说越离谱,季烟实在不想搭理他,转头去整理房间。
沈儒知跟上来,说:“你休息,我来。”
季烟也不客气,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儒知的声音:“姐,说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
这回,季烟没应声。
-
沈儒知此次要在深城留到七月,偶尔他实验不忙的时候,会来广华证券找季烟吃午餐;有时,则是季烟开车过去深大找他。
时间久了,公司的同事不免问起,季烟解释说,那是她亲弟弟。同事们一听,忙要联系方式,季烟一开始还婉言拒绝。有天在茶水间,听着同事们聊起沈儒知,又问她要弟弟联系方式,她想起那天声称要做媒婆的沈儒知,眨了眨眼。
这一次,她很痛快地就把沈儒知的号码给了。
甚至还告诉人家弟弟的一个作息时间。
把沈儒知卖了个彻底。
没几天,又是沈儒知来找她吃饭的时间。
一坐下,他就相当苦恼地说:“我最近手机经常莫名收到短信,你会这样吗?”
季烟一脸淡定:“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风流债,人家把你号码随处留。”
“……”
想了一会,沈儒知还是没想明白。
季烟宽慰他:“现在大数据时代,放宽心,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闻言,沈儒知不禁拿眼审视她。
季烟十分淡定,一点都不慌:“你这种成天只知道埋头研究的懂什么社会险恶,我一天有时会收到百十条黄色短信,你这不算什么。”
沈儒知眉间皱得紧紧的:“百十条黄色短信?你做什么了?”
季烟:“……”
就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吃完午餐从店里出来,沈儒知问:“想不想再感受一次上课的时光?”
季烟没好气:“说人话。”
“晚上周显有课,你一起过来旁听。”
忙到晚上下班,季烟正准备赴约,就接到了江容冶的电话。
对方约她出来吃饭,江容冶说:“临江你喜欢的那家餐厅上了新菜,今晚去尝尝?”
季烟想了下,反问:“去看帅哥上课怎么样?”
江容冶一听帅哥二字,立马同意:“你来接我吧,有帅哥不看,上至天理不容,下至我寝食难安,真是罪过,罪过。”
“……”
想看帅哥直说,理由还一堆。
周显的课程是八点半后的两节,赶在上课之前,他先请季烟他们吃饭。
地点在一家法式餐厅。
季烟下班拐道去接江容冶,路上堵了会车,到的时候是六点半。周显已经到了有一会了,她和江容冶连连道歉,周显都笑着说没关系。
沈儒知是最后一个到的,看到江容冶,他也只是挑了挑眉。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期间好几次,江容冶都朝季烟示意,好歹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季烟知道她这是在感慨周显是个名副其实的帅哥。
这种高涨的热情一直延续到了周显第一节下课。
他被几个学生围在讲台桌询问问题,江容冶就跟季烟说:“皮相不错,人也不错,斯斯文文的,有想法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说这句话。
季烟把问题原封不动地丢过去:“你有想法吗?”
江容冶摇摇头:“帅是帅,但不是我的菜,我比较喜欢有野性气质的,你倒可以试试。”
沈儒知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两人身后,接着江容冶的话往下说:“你看,还是我懂你,周显在你的欣赏范围内。”
讲台桌前,周显推了推眼镜,侧过头看向学生的书本,沉吟数秒,嘴唇一张一合。
此情此景,季烟看着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一个,她本来不该去想,此刻却又不由自主想到的人。
王隽很少戴眼镜。
唯有的几次都是夜里加班。
他平时本就是严肃不好接近的一个人,戴上眼镜后,那股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更是昭显。
周显却不一样,他戴着眼镜,斯文中略有几分平和。
如果说,王隽是让人望而却步,那么周显则是相反,他反倒让人想靠近。
季烟怔怔地看着。
讲台桌上的周显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忽地,他抬头朝她看来。
视线猛地撞到一起。
周边声音喧嚣,起起伏伏,落在两人之间,倒像是自动静了音。
季烟呆住,不知作何反应。
周显那边又有学生拿着书来问问题,他朝她微笑地点了点头,而后移开目光。
后面一节课,季烟时而在状况里,时而又在状况外。
下了课,结束课程的周显洗完手回来,走到三人面前,自我打趣:“上课有点无聊,都是理论知识,难为你们听了两节课。”
沈儒知看向季烟,江容冶也看向季烟,两人的意思都很明白——
人家这是拐着弯问你,你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