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知阳/倾天天
“我爸去世以后,她整个人都精神失常,我就把她送到了精神院。”
“我们之间的误会为什么这么多啊,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的话,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最终我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吗?那你当年逃婚后到底去了哪?”
“我啊……你猜?”温穗岁仰头朝他神秘一笑。
沈承晔微凉的指尖缓缓划过她的眼睑,饶有趣味:“碎碎想让我怎么猜?”
“你求我,求求我就告诉你。”温穗岁理直气壮道。
“只有这一种办法吗?”
“嗯哼。”
“那我就只能……求求你,碎碎,告诉我,嗯?”旖旎尾音在舌尖缱绻交缠,触电般的酥麻沿着温穗岁耳廓,传入四肢百骸,她喉咙微滚,不自在地舔了下干燥唇瓣。
用手背盖住涨红的脸颊:“你说话怎么这么不正经?”
“你不就喜欢不正经的?”沈承晔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她的唇瓣掠过,忽然翻身而上掀起被褥遮住了两人。
床上鼓起高高一团不停翻涌,温穗岁清脆的笑声传来:“痒痒痒,我告诉你,告诉你行了吧!”
沈承晔终于放过她,“其实我在国外认识了一位朋友,她也是为情所困,所以出国留学疗情伤,是她收留了我一段时间,后来我就把志愿改了。”
“一位朋友收留了你吗?”沈承晔道,“那他多大了?现在还跟你有联系吗?男的女的?”
温穗岁在鼻子前挥手,揶揄道:“好大一股酸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你有没有闻到?”
“不是吧阿sir,难道吃自己老婆的醋也犯法?”沈承晔拖着尾音。
“她28了,现在还有联系,女的。”温穗岁道,“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你想问的吧?”
沈承晔并不否认,把玩着她葱茏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碎碎是怎么想的?在这离开我的八年里。”
“我……”温穗岁微微努嘴,气恼道:“你说你还回来干嘛?本来我都当你死了,当你从来都没出现过,结果你又回来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我面前,害我对你念念不忘。”
她愤懑不平地一口咬住他的下巴,沈承晔却低低笑出声,推开她拇指自然而然地伸进她小嘴里,摩挲着她的虎牙:“那碎碎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我们的婚期?你现在怀着孕,等过段时间越来越明显,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的话,也许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了。可是就算现在结婚的话,也来不及了,百度上说孕妇三个月就要开始显肚子了。”一想到自己要大着肚子结婚的画面,温穗岁就一阵恶寒,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明年五月初怎么样?白芍药也到了花期,到时候你就在漫山遍野的白芍药里娶我,好不好?”
沈承晔忍俊不禁,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听你的。”
“今天我们就去救那个女人出来,你在家等我。”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一起去?”温穗岁猛然起身,盯着他:“不行,我跟你一起。”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不是你自己,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再跟着我们做这些危险的事,万一出事怎么办?”沈承晔替她掖了掖被子,安抚道:“我一定会把她给你带回来的,我保证。”
“可是……”
“碎碎,你的安全最重要。”沈承晔一边说一边起床穿衣服,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温穗岁不情不愿地盘腿坐在被窝里注视着他的背影,“那你自己也要安全回来,你的安全对我来说一样重要。”
沈承晔扣衬衫纽扣的手一顿,唇畔微不可见地扬起一抹弧度。将无名指上的竹节钻戒摘下来,放到口袋里后,他回到温穗岁面前,两指捏了下她的鼻子:“乖,我走了。”
……
顾闻舟拿着那对祖母绿宝石耳坠来到最开始购买的珠宝店:“这个还能修复吗?”
店员观察了一下:“这是您在我们这购买的宝石吧?”
顾闻舟“嗯”了声。
“您稍等。”店员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转身去找经理。
片刻,她重新回来:“先生,您这款损坏非常严重,我们只能说是尽力修复,但不可能和原来一模一样了。”
“如果我要一模一样呢?”顾闻舟道。
“先生,抱歉。”
“那你们就先试试,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复原,多少钱都行。”
“好的先生,请您填写一下联系方式,之后修复好了我们这边会有专业人士联系您。”
就在他填表时,一对情侣正在不远处挑选戒指,女生对男生道:“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啊?难不成真要让我做第一个自己给自己买戒指的新娘?”
“宝宝,我也想给你买,但我目前还没那么多钱,我不想轻易向你求婚,也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等我事业再稳定下来,一定向你求婚,好不好?”男生捏了捏女生的脸蛋,安慰道。
谁知女生勃然变色,一把推开他:“等等等等,每次你都这样说,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态度?可你连一枚钻戒都不想给我买,我看不是事业的原因,是你根本不想负责吧?我累了,我们分手吧,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打掉。”
女主委屈地大步流星离开,男生反应过来后急忙追上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宝宝?不是,你听我解释……”
顾闻舟垂下眼帘,填完表后扣上笔帽还给店员。他抬步迈到刚刚那对情侣站的位置。
橱柜里是琳琅满目的戒指,跟过来的店员:“您是想求婚吗?您可以告诉我您女朋友的喜好,我给您推荐几款戒指。”
“她看上去很冷艳,谁都不能靠近,实际上最讨厌麻烦,很长情,恃宠而骄,嘴硬心软……”提起温穗岁,顾闻舟眼底不由自主地浮现淡淡的笑意。
“您一定很爱您的女朋友。”店员会心一笑:“您连提起她都在笑呢,语气还那么温柔,那我向您推荐这款素戒。”
她从橱柜里拿出一款银色素戒,初看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任何装饰。
“它的设计可以说是一大神作,您现在看它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素戒,不妨把它戴久了,戒指就会出现斑驳的痕迹,崭新冰冷的银色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耀眼的金色……”
“就像您和她的关系,最后升华到另一种境界。”
“并且蜕变过程中的痕迹,也是完全独一无二,是您和她之间不可替代的独家记忆。”
“不可替代的独家记忆。”顾闻舟重复着这句话,“就它了。”
顾闻舟刚付完款,沈承晔就给他打来电话。
“你现在在哪?”
“坤兴商城,干什么?”顾闻舟道。
“在那等我,我去找你商量救医院女人的事。”没等他回复,沈承晔直接挂断,顾闻舟舔了下后槽牙,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手机。
十分钟后,顾闻舟提着手提袋坐上沈承晔的车。
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空无一人,他道:“你果然没让碎碎来。”
“她一个孕妇,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沈承晔道,“我不想你,我心疼她。”
顾闻舟可笑地扯了扯唇,含住一根香烟,准备用打火机点燃:“你打算怎么救?快去快回,我可没有跟情敌一块喝酒聊天的癖好。”
“我伪装成医生进去给她换药,然后你在外面想办法弄出混乱把保镖都吸引走。”沈承晔道。
顾闻舟点烟的手一顿,忽然把香烟拿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两个都伪装成医生进去,只不过其中一个人要再装成那个女人的模样逃出去,把那群保镖吸引走。”
他眉梢微挑,意有所指地在他脸上环视。
“是个好办法。”沈承晔微微颔首。
顾闻舟唇角上扬:“就委屈沈总……”
“不委屈,反正男扮女装的是你。”沈承晔道。还想套路他?没门。
“为什么要我女扮男装?你不比我更像女的?”顾闻舟皮笑肉不笑,“这种好事还是让给沈总了。”
“如果非要论相貌的话,你好意思?”沈承晔看向他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庞,“是你要调查真相还是我要调查真相?”
言下之意,想调查就得自己穿女装。
“……”顾闻舟一时语塞:“算了,再换其他办法。”
“抽签吧。”沈承晔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本子,在空白的页面上分别写上自己和顾闻舟的名字,然后撕下来折叠成方块。
双手合拢在掌心摇晃,然后抛到扶手箱上:“选一个吧,上面是谁的名字谁就穿女装。”
顾闻舟手指在两个之间摇摆不定,沈承晔神情始终保持平静,令他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最终选择了右边那个。
沈承晔将其当着他的面打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顾闻舟”三个字。
顾闻舟:“……”
“这不可能,让我看看另一张纸!”他眉心紧拧,趁沈承晔没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把另一个方块抢过来翻看。
果然,也是顾闻舟。
他“啧”了声,拿着纸在沈承晔眼前晃了晃:“你要脸吗?两个全是我,真应该把你这幅模样录下来让碎碎看看。”
“兵不厌诈。”沈承晔面不改色,没有一点被发现的羞愧:“碎碎也是你能叫的?你该叫她嫂嫂。”
“你又没跟她结婚,领结婚证了吗?结婚了也能离婚,我就要叫她碎碎怎么了?这五年里她只让我一个人叫她碎碎。”顾闻舟道。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替身,没有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沈承晔道。
顾闻舟:“……”
“反正这次不算,这样吧,我们来场男人之间的比试,掰手腕。”顾闻舟撸起袖子,沈承晔也慢条斯理地拉开外套,解开袖口往上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两人在中间的扶手箱上握住彼此的手准备就绪,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他们异口同声:“三、二、一,开始!”
一分钟过去,两人不分伯仲,小臂青筋暴起,眼神也越发犀利。
“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不要抵抗,乖乖穿上你的女装救人。”沈承晔沉着声音。
“想让我穿女装?没门!”顾闻舟嗤之以鼻,一字一句道:“你怕是不知道,我跟人掰手腕就没输过,该认输的是你。”
“这么巧?我也没输过。”
就在这时,顾闻舟忽然看向窗外:“碎碎,你怎么来了?”
碎碎?
沈承晔下意识分神地回头望去,顾闻舟趁此机会猛然加大力道把他的手摁过去,“你输了!沈总,认赌服输。”
“……你耍诈?”沈承晔眸光一沉。
“兵不厌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顾闻舟揉着手腕,玩味道:“不知道我们沈总穿女装该有多倾国倾城啊,放心,我一定会拍照发给碎碎的。”
“碎碎早就把你拉黑了。”沈承晔给他会心一击,“你耍诈,刚刚那场不作数,要穿女装自己穿,救人本来就是你的事。”
他顿了顿,抬手摁了摁发酸的眉心了,似是不愿再在这种幼稚的游戏上多费精力:“三局两胜,最后一次,掷骰子,谁小谁就穿。”
“好啊,咱俩就比比,看谁小。”顾闻舟看着他在微信上抛骰子,最后数字是二,他嘲笑出声:“沈总,你这么小,我们就不用对比了吧?胜负不都已经分出来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沈承晔凝眉,语调嫌恶:“碎碎到底是哪点觉得你跟我像的?”
“你什么意思?真有够无语的,行,那我就让你输得明明白白。”顾闻舟夺来他的手机抛筛子,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骰子转动,最后停在“一”上。
“……”
沈承晔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看起来你更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