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块糖粘糕
烟雾轻薄,被风一卷就散。
楚清然吸了口烟,任由薄荷烟雾缠卷于眉眼,才简单开口,“我曾经和她一起参加过全国雕塑设计比赛。”
在阮雾履历上光鲜亮丽的一笔金奖,是楚清然的愤然退赛。
指尖轻动,弹走薄薄烟灰。
“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擦边作弊,抢夺了小设计师的灵感,而我举报不成功,反被诬陷。”
年轻气盛,干脆主动退赛,外出求学。
甚至在气怒之时,另选了室内设计作为研究生专业,不想再碰雕塑设计。
“这么几年过去,我也看淡了,那次设计比赛有参与国家建设的机会,阮雾不一定是自己作弊,也有可能是阮家在后头发力。”
不然,她的举报信怎么会第二天又出现在自己桌上。
阮雾或许是主动,或许是被推出在台前。
也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阮雾裹足不前,没在雕塑设计方面做出什么成果。
而她楚清然,从国外接单到国内,早已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中弥散,楚清然眯眼而笑,揉了揉棠岁晚的脑袋。
“就当我酒后失言吧,很久之前的事了,早已无心论对错。”
低头看了眼手机,楚清然滑动屏幕,“说起来,我不是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喊了一个代驾吗……”
“靠!他给取消了。”
楚清然蹙眉,还想再下单,棠岁晚连忙摁住她的手腕,“简家有司机呀,清然姐你等等,我去叫个司机送你。”
简挽衍一向细心,怎么会注意不到这种细节,想来是见她们两人有话要说,干脆稍作等候罢了。
楚清然将钥匙递给棠岁晚,打了个哈欠,“别说,你们家的酒味道挺好,就是上头。”
“我家地址发你了,等会儿司机打车回来的账单我来付吧……哎呦,真困了,我去副驾驶躺会儿。”
棠岁晚看着人钻进车中躺好,才握着车钥匙往简家里面走。
司机班房就在门口不远处,方便简家人用车叫人。
没走几步,简挽衍倚靠在门边廊道上的身影露在眼前,让棠岁晚有些惊讶,“舅舅还没去休息吗?”
简挽衍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偏了偏头,站直身体。
眉眼温和润泽,看了眼棠岁晚手中的车钥匙,“是楚小姐的钥匙吗?”
略一沉吟,简挽衍伸出手,“我来安排吧,时间不早了,晚晚先去画室吧。”
怕时间来不及,简封晚上也会带着棠岁晚作画。
棠岁晚并没多少疑心,将钥匙递给了简挽衍,还转发了楚清然的那条地址。
担心简封久等,棠岁晚转身小跑回去,走前还不忘叮嘱,“清然姐好像有点醉了,她已经先上车休息了。”
看着棠岁晚离去,简挽衍才垂眸,手掌略微收紧,将那车钥匙攥在掌中。
没去司机班。
而是迈步往门口走去,径直走到了车边。
楚清然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正阖眼浅睡,因着醉意,脸颊晕红一片,眼睫安分合拢。
简挽衍也没打扰她的想法,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看了眼棠岁晚发来的地址。
启动车辆,缓缓驶离简家门口。
楚清然住的地方在二环外,简挽衍开车向来四平八稳,像极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半小时后才停在了小区内的地下车库。
他开车时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此时半偏头解了安全带,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眸。
“你醒了。”语气温和,有些惊讶。
楚清然半撑着头,似是调侃,“我何德何能,竟劳烦简家主亲自送我。”
又带着分明的警惕。
简挽衍略略沉吟,“抱歉,本想和你说一声司机送你的事,走到门口碰巧听到你说的话。”
这也是他亲自送人的原因。
楚清然挑眉,“怎么,关系到您妻子的名声,想给我点好处闭嘴?”
含着几分愠怒,楚清然骤然冷笑一声,摊开手在简挽衍面前,“行啊,先说说你的条件。”
和餐桌上相比,她的态度着实刺人。
简挽衍微怔,即便楚清然咄咄逼人,他仍是温文有礼的。
指尖搭在楚清然的手臂上,隔着衣服没触碰到她的肌肤,压了压女人的手臂,温声道,“并不是,我只是想和您了解一下更细致的情况。”
亲眼见过了霍时川与棠岁晚的脉脉温情、缱绻甜意,简挽衍不得不承认,他以为能够勉强忍耐的婚姻,实则泥泞不堪。
原来因爱而合的婚姻是这样。
是情投意合,是伉俪情深。
而不是充满了威胁猜忌、提防又疏离。
他从不习惯将所有期望压在旁人身上。
总要自己也努力试试。
隔了两天,棠岁晚才见到霍时川。
神色有些倦怠,一进门就懒洋洋的抱住了她。
手臂环住纤细腰肢,脊背微躬,脑袋搁置在柔软颈窝中。
呼吸轻缓,尽数洒在细腻肌肤之上。
像是只暗戳戳撒娇的大狗。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棠岁晚反手拍拍霍时川的脑袋,“事情都准备好了?”
霍时川眼也不抬,用鼻音应声。
又懒洋洋开口,“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等霍世光什么时候按捺不住了,就是收网之时。”
棠岁晚应了一声。
又像是想起什么,推了推搭在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脑袋。
“你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霍时川轻巧扬眉,若有所思的重复道,“脱了——?”
咬字微重,很是意味深长。
“没想到晚晚今天这么主动……”
第180章 那晚晚帮我解开就行了
棠岁晚眼也不眨,称得上有几分敷衍,“嗯嗯嗯,对,我可主动了,要不要我帮你脱。”
完全就是仗着知道霍时川不会在简家动她。
肆无忌惮的恃宠而骄。
偏偏就是霍时川宠出来的,只好低叹一声,慢吞吞解开衬衫领口的一颗纽扣。
棠岁晚等了半天,只听耳朵旁衣料窸窸窣窣,霍时川确实在脱,偏又慢得磨人,解一颗纽扣恨不能花上十分钟。
让小姑娘逐渐没了耐心,拉开霍时川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就站起身。
桃花眸盈盈半弯,说出的话却十足娇肆。
“脱衣服都不会了,那我帮你脱。”
霍时川懒洋洋往后倚着,眉眼漾着勾人笑意。
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微哑,“你脱。”
西装外套大敞,露出里面洁白的法式衬衫,已经被解开了两个扣子,袒露小片白皙胸膛。
随着他的呼吸,胸膛一起一伏,连带着肌肉也蓬勃张扬。
棠岁晚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
莫名红了耳尖。
和最初见面相比,霍时川身上的侵略意味好像更重了。
但不再是体现在凌厉外放的气势之中。
而是轻慢下压的浓眉、墨色翻涌的黑眸、色泽殷红的薄唇、缓慢滚动的喉结。
即便脸上带着温柔惑人的笑意。
浑身柔韧紧致的肌肉也在无声昭示。
想要靠近,就要承受住如海似潮般的侵略。
尤其是往后倾倒,全靠绷起肌肉的手臂支撑上半身重量,腰腹处完全绷紧,将贴身衬衫都勾勒出隐约形态。
垂顺的黑色西装裤,也挡不住微微隆起的那一块。
棠岁晚似是被烫了一般,匆匆收回视线。
偷偷在心里骂了一句,花蝴蝶骚包孔雀,都能形容此时的霍时川。
大概这就是开了荤的男人,独有的特殊气质。
面对着心上人,即便无意流露,眉梢眼角的荡漾情意,还是轻而易举就能点燃干涩空气。
燃起燎原心火。
罪魁祸首还在那儿慢声喊着,“乖宝,不是说脱衣服?”
棠岁晚浅浅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