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块糖粘糕
尾音低低。
“……姐姐,不要再想他了。”
他曾经和霍时川说过,对云漾,是三分长久关注的爱慕,三分发自内心的责任,以及刻入本能的尊重呵护。
可那是彼时的他。
他说,他记得云漾所有的习惯,了解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投注了十二分的心思。
习惯是会变的,经历是会丰富的。
心思却只有与日俱增的爱意。
他好像不再满足只做一个单纯的守护者。
会想要更进一步。
想名正言顺的将她抱在怀中。
不是以弟弟的身份。
“——姐姐,你看看我。”
我听话又忠诚,如若你愿意,剖开灵魂,每一处都镌刻着你的名字。
我是为你而生。
第255章 「白玫瑰」完
守了她一会儿,尤里西斯听到楼下动静,知道养父母回来了。
便轻手轻脚的离开,将门合拢。
而原本被放在被中安然睡去的女人,却是眼睫轻颤,睁开了眼。
目光微怔,凝望窗外夜空许久。
又倦怠地重新闭上了眼。
只是被印了吻的那只手,似是被灼烫到了一般,微微蜷紧。
……
炎热暑期到了,云漾又回到了京都。
看完迟迟和祈祈两个小崽子,回家的一路上,还在手机上浏览着婴儿用品。
这个可爱。
那个好看。
都想给崽崽们买。
尤里西斯看她难得如此高兴的模样,淡金发丝微晃,眼底也流露出几分笑意。
“姐姐很喜欢孩子吗?”
云漾指尖微顿,想了想,眼尾轻弯,“他们是时川和晚晚的孩子呀,我当然喜欢。”
“而且,看到他们,我好像想起了时川刚出生时候的样子。”
电梯叮的一响,到达楼层。
云漾走进玄关,咦了一声。
“今天是白玫瑰吗。”
玄关处的花瓶中,正放着几支嫣然绽开的白玫瑰,花瓣层层叠叠,似是奶油色泽的丝绸。
尤里西斯顿了顿,才道,“姐姐不喜欢吗?”
“喜欢的呀。”云漾没放在心上,笑意盈盈。
之后几天,玄关处的花每天都在换,但始终都是白玫瑰。
不过就是从骄傲换成了白雪山,又或是坦尼克。
云漾一天起的早了些,恰好看见尤里西斯抱着一束玫瑰花从电梯进来。
解开系带,修剪枝叶,插入瓶中。
低敛的眉眼满是专注。
她走了过去,有些惊讶,“都是你换的吗?”
她还以为是物业。
尤里西斯整理着花枝方向,“是。姐姐,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吗?”
云漾抬眼看他。
他个子实在高,肩宽背阔的,每次站在面前,都有一种要将她吞噬的错觉。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尤里西斯没看她,语气从容。
云漾微微沉默,换了个话题,“我去看看鸡蛋煮好了没。”
脚步微乱。
尤里西斯不自觉绷紧的脊背放松了些,他敛眸几秒,才神态自若的重新摆弄起花枝。
只是到底指尖一颤。
被尚未修剪去的花刺,逼出柔软指腹的一点殷红血珠。
而男人面不改色地轻巧抹去,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他爱一株玫瑰。
便同样爱她的尖刺。
……
尤里西斯一直都很有耐心。
寻找云漾下落时,是。
等待云漾回应时,也是。
迟迟和祈祈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两个小崽崽出落得格外好看,第一天就有人盯上了剪着短发看上去清秀害羞的迟迟。
——然后被祈祈用拳头追着打,超大声喊道,“那是我哥哥!才不是小女孩!”
云漾听棠岁晚转述完,笑得不行。
伸手捏了捏祈祈的小脸蛋,“祈祈这么厉害呀,都把人家小男孩打哭了。”
祈祈就挺了挺小胸膛,满脸骄傲。
迟迟抿着唇笑,腼腆又认真,“妹妹超厉害的。”
等到两个小崽崽被霍时川和棠岁晚带着回家。
云漾坐在窗边,倏而感觉到了一阵寂静。
寂寥心态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一阵沉稳脚步声接近,醇香的热奶茶被放在了面前小桌上。
男人半蹲在她身旁,和以前一样的姿态,仿若是忠诚的猎犬。
喊她,“姐姐。”
云漾侧头,搭在肩头的发丝就顺着滑落。她这几年过得无比舒心,又听话好好养着身体,只看外貌,竟是半点看不出变化,反而愈发清丽动人了。
眉眼含着浅浅笑意,像是随口一句,“尤里西斯,你会后悔吗?”
决定跟在她身旁之后,尤里西斯分了手上的权利出去,之前在云家独揽大权,如今却要培养接班人,甚至将自己的身份从云家移了出去。
明明他年纪恰好,正是施展拳脚的时候。
这几年来,云家不少人在说他傻,质疑他为了讨好云父云母,竟是疯了,连手头权利都不要。
连深居简出的云漾都听到不少,更别说时常在外活动的尤里西斯了,只会更多。
可他始终没有任何动摇。
她问得没头没尾,却让男人眼神微动。
因为心情骤然激荡,连喉结都上下滚动着。
嗓音沉沉,“我只会陪着姐姐。”
云漾其实不信永远的。
曾经霍城也和她说过永远,后来还不是有了叶依依、有了私生子。
可……如果是尤里西斯的话。
她好像,又突然有了相信的勇气。
“尤里西斯,”她又喊他,眼眸中漾开一汪轻愁,“我们始终是不相配的,我比你大了十岁,时川甚至都有了孩子……”
“姐姐。”尤里西斯难得如此莽撞,他急匆匆打断了云漾的话,生怕刚伸出来的试探嫩芽,又怯生生的缩回去。
他目光一转,起身去折了一支白玫瑰,递到云漾眼前。
“可是姐姐,我只想去有你的路上。”
她分明绝艳动人,凭什么要被一段失败婚姻和人渣绊住半生。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姐姐,是我仰望月光,渴求相配。
云漾对上他专注的眸,略微出神。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安静半晌,终于伸手,接过了那支白玫瑰。
亦是接过了他的赤诚爱意。
—“希望你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