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块糖粘糕
平时走亲戚做客,也默认了叶建和一家的上门,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以长辈身份哄骗了尚且懵懂的小姑娘,顺利入住棠家。
叶梦心如擂鼓,从没见过如此尖锐冷漠的棠岁晚。
她仍旧试图垂死挣扎,“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爸妈又不是没有存款……“
“你爷爷奶奶找我母亲要来养老钱,然后作为遗产留给叶建和的那些钱吗?”棠岁晚轻巧冷笑。
她们对峙的姿态实在太明显,就有路过的人朝她们看来。
站在清冷明艳的棠岁晚面前,叶梦久违地感受了极端的狼狈无力。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棠峦和叶蒹葭没有去世时,他们作为棠岁晚的父母出席了学校的亲子运动会。
叶梦站在跑道边缘,看着小岁晚坐在父亲的肩头,柔软发丝被精心编成了两个漂亮的小丸子。
还别了极为可爱的发卡。
她穿着精致的衣裙,眸光似星,灿灿生辉。
“爸爸,冲啊——”
棠峦便哈哈笑着,抓住小岁晚垂下的两条腿,往前跑去。
换来了小岁晚清脆的咯咯笑声。
她听着周围的同学发出了羡慕的声音,羡慕棠岁晚身上精美的衣衫,羡慕棠峦毫不掩饰的宠爱,羡慕她理直气壮提出的要求。
叶梦仰头去看叶建和,却只见到了父亲恼怒的和电话那头老板大吵一架的模样。
挂了电话后,叶梦抓住了叶建和的衣角,想让父亲像是棠峦那样,陪她去参加亲子项目。
却被毫不留情的狠狠拍开。
“烦死了,要不是你们搞什么运动会,我至于请假、还要被傻.逼老板骂吗?”
叶建和正在气头上,下手极重,叶梦听到了极其清脆的啪一声。
手背立刻就红了起来。
她包着眼眶中的泪水,还想说什么。
却听操场上传来了一阵热闹的喧哗声。
她下意识看去,就见到了小岁晚被棠峦高高举起的快乐样子,叶蒹葭站在他们身边鼓掌,笑容灿烂。
他们得了短跑第一,有学校的老师上前,将精美的绶带挂在了小岁晚的脖子上。
那块镀金的小奖牌在阳光下晕出那样绚烂灿金的色彩,让叶梦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胸腔中的那股情绪。
是嫉妒。
她嫉妒得快要发了狂。
就连今天她追上棠岁晚,也不是真的要为自己父亲喊冤。
她只是嫉妒,眼珠子都快充了血,只想抓着棠岁晚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她过得这样好。
偷盗者用卑劣不堪的手段偷来了十年的富贵人生,恍惚间也当了真,以为自己真就是那样的人上人。
却永远掩盖不了自己卑鄙低劣的本质。
偷来的,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他们侵吞的财产被强制悉数返还,变卖了手上的所有房产,包括叶家长辈留给他们的房子,才堪堪凑齐全部资金,被霍时川的人尽数收走,打到了棠岁晚名下的账户中。
叶建和进了监狱。
陈颖做了太久的贵太太,没有就业经历,又忍受不了过于低端的廉价工作,每天只能在租住的便宜城中村单间里摔摔打打,无时无刻不在咒骂着棠岁晚。
叶梦本就是因为棠岁晚才故意报的油画专业,如今家产清空,已经连油画颜料的钱都掏不出来了。
叶梦只觉得胸腔中的嫉妒和恨意火烧火燎,让她嘴里都灼烧得发苦,“那也不是霍时川给我爸下毒的理由。”
棠岁晚看着强行辩解的叶梦,直接笑了起来。
眼尾灼红小痣都跟着舒展开,像是狡黠灵动的小狐狸。
“叶梦,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现在的境地,都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
棠岁晚懒得和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叶梦多说什么,目光淡淡扫过她,直接迈步就走。
那眼神淡然清冷,像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中。
将叶梦心中所有的自卑和恼怒点燃。
叶梦眼眸发红,她癫狂般的尖叫一声,就要上手拉扯棠岁晚。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棠岁晚凭什么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她永远都要被棠岁晚压一头,永远翻不了身!
她的神情太过可怖,喉间还发出了哧哧的声音,像是发了疯一般只想拉住棠岁晚。
将周围来往的学生们都吓得四散。
只有棠岁晚不慌不忙,眸光清凌凌又冷冽,仿佛能将人心中所有的肮脏看透点燃。
就在叶梦距离棠岁晚一步时,她的指尖甚至都要触碰到了小姑娘的衣角,眼中露出了狂喜来。
身后骤然传来一股凶悍力道,将她整个人往地下一磕,狠狠压制在了沥青路上。
叶梦喉间传出了破碎狼狈的尖叫,死死瞪着一步之遥的棠岁晚。
她感受到了双手被反压在背后的痛苦,让她涕泗横流,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也听到了沉稳有力的男声,带着十足的恭敬。
“夫人,您没被吓到吧?”
——棠岁晚,她是真的被霍时川保护得很好。
第60章 晚安,我的晚晚。
在上次棠岁晚被困小黑屋之后,霍时川就在小姑娘身边放了四名保镖。
都是上过战场的雇佣兵,手段老练又狠辣。
甚至还有付出了高代价才得到的持枪准许证。
此时对叶梦出手也是毫无保留,力道大得惊人,棠岁晚都仿佛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咔擦声。
她的目光极快地掠过被身强力壮的保镖压在地上的叶梦,有些迟疑的想着。
不会是肋骨被压断了吧?
等到棠岁晚被另外一名保镖护送着出了学校,刚坐上路虎的后座,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正是霍时川打来的。
刚一接通,男人低沉嗓音经过电流处理,愈发的喑哑磁性,带着几分急促询问,“晚晚,没事吧?”
棠岁晚弯了弯唇,“没事,她都没碰到我,就被保镖拦下了。”
霍时川也收到了保镖的消息,但没听到棠岁晚的回答,总归觉得不放心。
他应了一声,又温声宽慰,“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初只是很客气地问了叶建和一些事情罢了。”
嗯,霍家主眼里的“客气”。
“至于她说的毒药。”
霍时川的声音骤然冷沉,带着一点肃杀气息。
“不过就是将他做的事情,反馈在他自己身上罢了。”
虽然叶建和给棠岁晚下的是积少成多的药量。
而霍时川,长腿恣意交叠,冷眸看着叶建和跟个死狗一样被掐着脖颈拖起来。叶建和的下颚骨被卸了,硬生生灌进了相应的药量。
这种新型毒素不会致人死亡。
但足够的药量,也已经让叶建和浑身皮肤溃烂,内脏衰败了许多。
他想图谋棠岁晚的命,霍时川觉得,自己还把人丢进了能吃能睡的监狱,已经非常的心慈手软了。
……
这场意外发生在相对偏僻的美院小楼下,路上的学生不算很多。
留下来的保镖们熟稔地安抚了在场的学生,还给了相应的受惊补偿。
代价是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当然,不是没有人认出棠岁晚,偷偷拍了照想要上传到学院的论坛上。
但带了名字的帖子刚发出就直接被屏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死心再连发几个,就会发现自己的论坛账号直接被禁言了三天。
还会被管理员私聊提醒,别揪着这件事不放,小心被找上门。
棠岁晚对霍时川背后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她的生活过得极为安宁惬意。
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没有课的时候就在家中的画室慢慢完善参加星动杯的两幅画作。
霍时川请的阿姨烧菜是一把好手,尤其擅长锦城菜,将小姑娘的脸蛋都养圆乎了一点。
用霍时川的话来说,就是手感更好了。
虽然每餐的中药液难喝了一点,但喝习惯了,也就能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就是霍时川这周有些忙,时常早出晚归。
小姑娘作息健康,早睡早起,最近晚上记挂着还没回来的霍时川,睡得浅了一点。
当门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时,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有走廊的光从卧室门下照进,棠岁晚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看看是不是霍时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