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刀
“有刚才亲吻手背的照片, 应该足以应付两位老爷子。”
男人话说到这里,算是对刚才突袭亲吻她手背的解释。
江静月错乱的心跳终于缓下节奏来,她一脸恍然地看了顾尧野一会儿, 脑补了一下两位老爷子拿到婚纱照相册后翻看半晌,只看见一张亲密吻手照的反应。
她呆站在原地, 心里纠结着, 万分犹豫。
顾尧野已经是一副作罢的态度, 转身要往前走一些。
谁知他才往前迈了两步,胳膊肘便被人突然抓住,阻止了往前的脚步。
顾尧野愣住,片刻后才眼露诧异地回头,视线低垂着,看着抓着他的那只手。
很漂亮的一只手,白皙纤细,指甲透着浅浅的粉。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视线最终落在手的主人脸上,撞破了她咬牙下定决心的样子。
莫名的,顾尧野有些心软了,有种负罪感,因为他刚才那么说是故意的。
不过是为了让江静月妥协的话术而已。
用网上比较流行的话来说,顾尧野就是一个心机绿茶男。
他在以退为进,让江静月心甘情愿同他亲近。
正如现在,身穿冰蓝色婚纱的江静月正目光坚毅地看着他,抓着他胳膊的手也微微施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下定决心。
“来吧。”江静月沉沉开口,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耗光了她所有脸皮。
话落后,江静月松开了顾尧野的胳膊肘,暗暗深吸气,紧张到不自觉抿紧嘴唇。
哪怕在外人看来,她有过一个长跑七年的男朋友。
但实际情况,江静月和周矢真正交往的时间也就两年。
正如陈倩兮所说,她和周矢一个比一个慢热,在亲密行为这方面,只停留在亲吻额头、脸颊这样的层次。
以前江静月也曾想过,周矢为什么不喜欢主动同她亲近。
她当时的想法是,周矢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没那么急色。
他是个真正有涵养,绅士且尊重女性的好男人。
世间仅有的那一种。
现在回想起来,江静月才明白,周矢不是不急色。
他只是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夏听晚的替身而已。
或许他当初之所以追求她,也只是为了把她放在身边过过眼瘾。
换句话说,他其实一直在为夏听晚守身如玉。
虽然自己是替身这一点曾让江静月非常难受、气愤。
但从周矢和夏听晚的角度去想,他们真的挺爱彼此的。
至少这一点周矢比顾尧野做得好。
同样心里又白月光,周矢哪怕找替身,也会为他的白月光洁身自守。
而顾尧野呢?
他为了慰藉自己内心的空虚,选择了在国外花天酒地,霍霍小姑娘。
两相对比,似乎确实是周矢更胜一筹。
不对……顾尧野虽然浪荡,但他都摆在明面上,似乎又比把人蒙在鼓里骗了这么多年的周矢更坦荡些。
“……”
江静月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为何会发散得这么快,这么乱。
待她凝神,被她叫住的顾尧野已经退了回来,微微倾身,将他那张霍乱苍生的俊脸凑到她眼前。
下意识的,江静月往后缩了下脖子,红晕爬满两颊,白里透粉,像颗将熟未熟的水蜜桃。
顾尧野打量她的视线幽深了许多,薄唇勾笑,明知故问:“来什么?”
就在方才,看见江静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顾尧野心里的罪恶感便随风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攻略欲,以及看到希望曙光的喜悦。
被他反问的江静月神色一僵,显然没有预料到男人会来这么一出。
半晌后,江静月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戏弄了,脸色涨得更红。
这次是被气的。
就在江静月恼得松开男人的胳膊肘时,顾尧野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微用力将她往他怀里一拽。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抓手扣腰,再低头……
滚烫柔软的吻结结实实印在了女人白皙光洁的额头。
咔嚓咔嚓——
接连几下快门声也掩盖不住江静月的心跳。
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脚底生根似的,扎在雪地里。
美目盈盈,盛满惊慌看着徐徐退开身去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薄薄红唇轻轻抿了抿,似是意犹未尽。
随后在江静月震颤胸腔的心跳声里,顾尧野徐徐睁开了眼睛,露出漆黑如墨的眼瞳。
眸中蕴着迷离湿潮的危险,以及压抑着幽深的渴望。
他松开了江静月的腰身,骨节泛粉的手落在她耳畔,似玩弄般刮了刮她的耳廓,惹得江静月那片肌肤酥麻微痒,颜色深红。
男人笑了笑,很满意她的反应:“你自己同意的,我这不算违约吧。”
他心情极好地调侃,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样。
江静月:“……”
气归气,但是她理智尚存。
顾尧野确实没有说错,她刚才是同意了让他亲。
哪怕他刚才突袭……但他确实占理。
不远处的摄影师似乎拍到了非常满意的照片,正在翻看。
江静月正好可以歇一歇。
她拎着婚纱的大裙摆,艰难地沿着铺了一层薄雪的雪地往远处走。
一副暂时不想跟顾尧野说话的样子。
“静静,你去哪儿?”男人问她。
她也不应声,就艰难又缓慢地往前走,毛茸茸的披肩好几次从肩膀滑下来,又被江静月腾出手给拉上去。
从背影就能看出她有多不高兴。
顾尧野看着她穿着大裙摆的婚纱在雪地里龟速前进,背影倔强又可爱。
他有些忍俊不禁。
许是因为刚才落在江静月额间的那个吻,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顾尧野快步追了上去,欠揍地探问:“你这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
江静月没搭理他。
被男人拦了路,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铁了心不搭理他似的。
顾尧野也不恼,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陪她瞎走,不厌其烦地跟在她身边:“要是生气的话,你就停下来揍我出出气。”
“憋着容易生病。”
江静月闻言,终于赏给他一记眼神,又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再次别开视线,依旧没言语。
她越是如此,顾尧野心里就越欢乐。
毕竟平日里江静月为人处世都很宽宏大度,不怎么跟人较劲见气。
唯独对他容易急眼,从某方面讲,她这也算是对他和对别人不同不是?
-
寒冬的天,昼短夜长。
江静月和顾尧野置气了一阵,最后因为男人主动挑起的雪仗,终结了这场江静月单方面的“冷战”。
他俩第一组照片基本都在打雪仗,摄影师让他俩自由发挥,江静月便借着打雪仗的机会,把方才憋在心里的气全都发泄出来。
她穿着婚纱,披肩还老是滑下肩膀,打雪仗时动作迟钝笨拙,非常吃亏。
江静月本以为,自己会被顾尧野那货团的雪球砸得很惨。
结果男人并没有趁她之危,全程没怎么出击,都是在躲闪她的进攻。
当然,偶尔他也会让江静月砸中他一次。
妆造限制了她的动作和力道,哪怕雪球捏得比她的拳头还大,砸在顾尧野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
他根本不怕被她砸。
但是为了让江静月开心,男人还是装出一副很害怕被她砸中,且每次被砸中也会发出夸张的痛叫声。
江静月听了,顿时神清气爽,越发有干劲。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没力气了。
最后一击也正面砸在了顾尧野脸上,洁白的雪粒纷纷扬扬碎在他额头,弄得他非常狼狈。
不远处,一直气鼓鼓的江静月总算解气了,看着一脸狼狈样的男人笑出声来,非常开怀。
最后她甚至抱住了宽大的裙摆蹲下身去,笑得直不起腰来。
顾尧野见了,唇角的弧度也忍不住扩深。
在他看来,江静月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下午暖阳的细碎金光里,她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畅快,连眉眼都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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