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子味的棉花糖
走到四处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人声时,陆骁又突然停下,一手握紧苏玉娇的腰把人抵在了粗壮的芭蕉树上。
“呃!”
苏玉娇被他猛的抵在树上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察觉到双脚离地时,手下意识的抬起攀上了他的肩膀以维持平衡。
“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很好?”陆骁低垂着头靠近,声音喜怒不定的按着人贴近。
苏玉娇微微偏头心虚的避开他黑沉沉的眼,嘟着嘴小声说:“我也不想的,谁知道会被这样的人盯上啊。”
陆骁深吸口气,试图和她心平气和的讲道理:“那你也不该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这次没事,那下次呢?若是我不在呢?”
“娇娇,保护好自己,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尽量不要让自己再冒险好吗?”陆骁说到最后,语气里都带着不自觉的诱哄。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苏玉娇听出他后怕的担心,这才认错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乱走了。”
“嗯。”
陆骁手指触上她的下巴,掌心渐渐托起她半边脸颊轻抚,低声问她:“今天吓到没有?”
苏玉娇点点头,被他指腹和掌心的厚茧刮的脸颊发痒,微侧头在他手上蹭了蹭才说:“刚开始有一点,你一出现,我就不怕了。”
陆骁笑了笑,眼底的暗沉终于彻底褪去,也想起了在密林里她不管不顾扑进怀里他时满心依赖的模样,心口发麻发痒的感觉逐渐充斥整颗心脏。
再看她此刻不自觉撒娇的姿态,脑海里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
隐在下颌阴影里的喉结上下滑动,他不着痕迹的又偏了偏头,靠的更近一点,薄唇离她娇嫩红润的唇只余一根手指的距离,嗓音低哑的问她:“娇娇,想不想我?”
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周,苏玉娇的脸慢慢爬上红霞,她轻轻咬了下饱满的下唇,声音娇软哼哼道:“你怎么不先说想不想我?”
陆骁低低笑了一声,鼻尖嗅到她唇上甜美的气息,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头印下一吻,随即若即若离的辗转过唇角,唇珠,最后怜爱般在她刚刚咬过的地方轻吮。
唇贴着唇不舍的离开,暗哑的嗓音近在咫尺:“想啊,好想娇娇。”
苏玉娇手指不自觉的捏上他的耳垂,一手微微颤抖着快要攀不住他的肩膀。
陆骁却还想听到那个问题的答案,薄唇贴着她的不舍得离开,却还好含糊不清的继续追问。
“唔!”苏玉娇被他轻磨慢咬的动作折腾的耳朵都红透了,报复般狠狠捏了下他的耳垂。
陆骁却浑不在意的继续贴紧她,身后是粗,壮的芭蕉树,身前是他不断逼近压下的高大身躯,苏玉娇很快受不住的投降道:“想,特别想。”
“想谁?”陆骁不依不饶的追问,扶在她侧脸的手渐渐开始不老实的下移。
苏玉娇呜咽一声,娇软的嗓音含着一丝哭腔道:“想陆骁。”
“陆骁是谁?”
呜,他得寸进尺!他欺负人!
苏玉娇被逼急了,眼眶微红的趁着他分神时,贝齿张开咬住不断欺负她的薄唇。
陆骁却没把这场小小的报复看在眼里,反而趁着她启唇的瞬间,瞅准时机,逮住藏起来的小舌反复吮吻。
苏玉娇眼眶湿漉漉的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思绪迷离走神的时候突然想,还好他刚才洗了脸,要不然油彩都蹭她脸上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干了什么坏事。
“唔!”
舌尖一痛,是陆骁发现她走神,小小的惩罚了一下。
日头逐渐西斜,密集又宽大的芭蕉叶挡住了洒落的橘红色霞光,却有一缕透过空隙悄悄撒在了苏玉娇嫩白的脸颊上。
白皙的脸颊染上诱人的薄红,苏玉娇轻轻喘息,眼神还未聚焦时,陆骁睁着暗涌不断的黑眸再次欺了过来。
小别胜新婚,两个刚刚敞开心扉的人躲在无人的角落,互诉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
归队的路上,秦子昂顶着一张粗糙的大脸时不时就或纠结,或鄙夷的看向陆骁。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过来时,陆骁一个冷淡的眼风扫了过来:“你有事?”
“没事老子就不能看你吗?”秦子昂理直气壮道。
陆骁嘴角一抽,转回头懒得再搭理他。
秦子昂却像终于等到机会一样,扯着嗓门质问他:“我怀疑你用了什么低下的手段诱骗姑娘,快说,你是怎么追到你媳妇的?”
娘的,明明他比陆骁还大两个月,凭什么人家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却还是赤条条孤家寡人一个,太让人嫉妒了。
他想起陆骁家那个娇滴滴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媳妇,心中酸涩的想,自己比他也不差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陆骁嗤笑一声道:“嫉妒就直说,诋毁我也没用,我有媳妇你没有。”
最后一句话堪称杀人诛心。
秦子昂被刺激到了,瞪着眼睛,冷不丁的抬脚就去踢他。
陆骁侧身一避,回手就是一拳,秦子昂同样躲开了,秦子昂不死心的继续出拳,陆骁抬手回击,脚下出其不意踹向他小腿肚。
秦子昂一个不防脚下踉跄了两步,不怀好意道:“弟妹知道你私底下这么阴险吗?”
“谁是你弟妹?”
这边死对头互相切磋,另一边苏玉娇红着脸先一步躲进了魏家给她们准备的房间里。
她衣服被揉皱了,嘴唇又麻又肿,像吃了特别辣的红辣椒一样,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苏玉娇对着镜子伸出手指按了按红肿的唇,气恼的想,这幅模样怎么能见人呐。
偏巧此时胡兰香帮魏竹根他娘做好了晚饭,正在楼下喊她下去吃饭。
“好,我马上就下来。”苏玉娇一把扣下镜子,恨恨的骂了两句某人,又用桌子上茶壶里的凉水打湿手帕敷了好一会儿才敢下楼。
好在魏家还没通电,吃饭时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只在桌角点了两根蜡烛照明。
吃过晚饭后,苏玉娇拿好换洗衣服先去洗澡了,脱下衣服后,她低头看见了胸口明显的指印,再次红了脸。
晚上苏玉娇和胡兰香睡一张床,魏竹根他娘贴心的给俩人准备了两床薄被。
山间凉爽,夜里温度更低,两人睡前聊了聊,苏玉娇满心都是担心留在家里的儿子,夜里做梦还梦到小宝在哭。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一行三人又被邀请去参观农场采收芭蕉的过程。
外皮还泛着青色的一串串芭蕉被绳结套住,两人扶,一人割,然后一整串的芭蕉就被完整的收割下树了。
据说用这么复杂的采收方式是为了好卖出去,避免路上芭蕉会因磕碰出的印子而腐烂。
但农场的相亲们用心种植用心采收的优质芭蕉却因没有销路,只能任其腐烂,或者喂了牲畜。
苏玉娇尝着甜滋滋的香蕉,觉得这样也怪可惜的。
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帮到王场长他们,她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里倒是有人能收购这些香蕉,但首都距离这里路途遥远,这些香蕉即使能卖出去也运不出去。
“苏姐姐,你尝尝这个,香蕉干也很好吃的。”阿花因为愧疚,她们待在农场这两天一直跟在她身边陪着。
褐色的香蕉干包裹在手帕里,光从颜色上看有点让人没食欲,但苏玉娇拿一根尝了尝,却发现这种香蕉干虽不好看,但吃着比新鲜的香蕉还要甜,而且嚼着外韧里软,像吃华侨商店里卖的那种软糖一样。
苏玉娇吃完一根才说:“这个还挺好吃的,也是你们拿来卖的吗?”
“苏姐姐你觉得好吃吗?那我等会儿多给你装一点你带回去吃吧。”
“不用,我可以买。”苏玉娇摇摇头,觉得刚才脑海里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而她没能抓住。
“你们的香蕉种的这么好,为什么会卖不出去?”苏玉娇奇怪的问她。
如果只是因为之前的场长犯错而丢了跟政府办的合作,再重新找别人不就行了,市里的供销社,村镇上的供销社,这些也都是销路啊。
阿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大人,纠结一瞬,还是压着声音凑近苏玉娇耳边告诉她:“是因为我们得罪了人,那个人叫赵构,他是市里革委会主任的儿子,他不准别的人来买我们的香蕉。”
更具体的原因阿花一个小姑娘知道的也不多,她也是经常听村里人骂赵狗才偷听到这些的。
大家也都是在背地里骂,并不敢明面上说什么。
毕竟赵构背景大,农场不敢彻底把他得罪死。
“之前的魏叔就是因为不想跟他合作才被那些人陷害的,我们都知道,但是没人能帮他。”阿花小大人般叹气道。
上一任农场长是她亲大伯,可惜好人没好报。
阿花的话勾起了苏玉娇内心最深的秘密,她扯了扯嘴角想,那帮人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强盗啊。
中午吃过饭,苏玉娇一行人就准备回去了。
此次过来考察的结果很顺利,昨天从皮革作坊参观完严胜利就和王场长签下了采购合同。
王场长和乡亲们感谢他们,装了一大包农场特产让他们带走吃,大部分是水果,还有一部分果干。
三人推辞不过,就提出付钱买,王场长他们自然不肯收,但严胜利说部队有规定,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最后一番拉扯,不光付了这样特产水果的钱,严胜利掰扯着把他们这两天的住宿和吃饭也折了钱给了魏竹根。
魏竹根拿着那些钱只觉得烫手,几次三番想给他塞回去都说不过严胜利,最终只能无奈收下。
来时是农场派人去车站接的他们,回去时王场长也套了牛车亲自送他们去市里车站。
其实按路况和地理位置来说,红太阳都很占优势,可惜小人当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下次再来,就是部队采购车直接开过来了。
坐上回市区的客车时,苏玉娇又想起陆骁,两人只在昨天下午见了一面,今天她走,都没有机会告别。
好在陆骁昨天已经告诉她,再过不久就是大比,等结束他就能回来了。
回到市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搭车回分军区,到家时都已经快六点了。
好婆做好了饭,正哄着小宝去吃饭,小宝却坚持要坐在门口等妈妈回家一起吃。
“妈妈跟我说好了的,今天下午就回来。”小宝倔强的坐在小凳子看着巷子口,就是不肯回去吃饭。
才三岁大的小孩,第一次和妈妈分开这么久,不哭也不闹,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才表现出一丝倔强。
张梅向好婆摊摊手,表示别劝他了,小宝这是想妈妈了,等苏玉娇回来就好了。
所以等苏玉娇艰难的拎着半串香蕉走到自家巷子口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宝在看到妈妈的那一瞬间,眼泪珠子瞬间跑出了眼眶,他迈着小短腿就飞奔向了亲爱的妈妈。
“哎呦,乖儿子,妈妈现在没手抱你啊,乖,不哭不哭,妈妈回家了。”苏玉娇只能用提着小包的那只手拍拍儿子后背安抚他,香蕉提了一路了,真不能扔。
好在张梅和好婆本就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听声立刻走了出来。
好婆松了口气,伸手接过苏玉娇两首东西道:“还好还好,快回家吃饭吧。”
苏玉娇空出手后第一时间就蹲下身抱起了哭成小泪人的儿子,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眼泪,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宝这两天有没有想妈妈啊,有没有乖乖听话吃饭?”
“想……”小宝抽噎着,一手抹眼泪,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不肯丢。
再是聪明乖巧的娃离开妈妈也不能适应,小宝等到妈妈回来才哭,已经很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