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烛
徐泽逸愣了秒,感知到温寒声隐忍的怒意,不由得正色起来。
球场上的氛围更加焦灼,空气仿佛被固体胶凝结住。
前半场温寒声得分最多,到最后一分钟,对面派了三个人联防他,球根本送不到他手中。
只有三分的分差。
徐泽逸犹豫半秒,不确定要不要将球传过去。万一中途被截住,节奏就到了对面手里,展开反攻就难了。
温寒声被左右夹击,移动都很困难,三人组成的包围圈只留下一个侧身的缝隙。
徐泽逸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调整位置。
他看向温寒声,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常年培养起的默契让徐泽逸轻易明白了温寒声的意图——他有把握突围。
徐泽逸便不再犹豫,快速做了个假动作晃过面前的人,将球径直抛掷出去。
“傻逼。”虎哥不屑地嗤笑一声,“还传球,瞧不起我们吗?”
他就不信三个人还防不住——
“卧槽!”在他自信满满准备截球时,身前的人趁机从左侧切出,一个转身的距离,轻松接住球,同时摆脱了三人的控制。
“跑起来!”温寒声指挥着队员,两次传球来到篮下。
虎哥仗着身高优势,蓄力跳起,想要盖掉温寒声手中的球。
温寒声却早有防备,手腕一扭,球扔向了身后的徐泽逸。
“这球传的秒啊!”观众席上懂球的男同学激动地站起来,“根本不需要调整角度。”
他说的没错,球传到手中,徐泽逸直接就跃起投篮,他不需要考虑其他,只要将球扔向篮筐。因为距离、角度,乃至时间,都在温寒声的精心计算中。
“砰”的一声,球撞入篮筐,掉落在地。
时间恰好停在这一秒。
裁判吹响的哨声回荡在体育馆中,“65-61,国交学院胜!”
尹夏知从休息室走到观众席,听到裁判宣布结果,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她伸展了下胳膊,想着比赛结束了,她该去报个仇了。
肩膀处还隐隐残留着几分酸痛感。
啧,那虎哥力气可真大。
尹夏知来到球场边缘,场内裁判正召集双方球员,做赛后的友好退场。
球员们勾肩搭背,商量着晚上去哪开庆功宴。
商量了许久,忽然发现老大不见了,“诶,咱老大——”
话音未落,剧烈的碰撞声突然响起。
篮球被人抛出,横贯半场,像是一颗即将坠落的陨石。
重重砸在了虎哥的后背上。
事发突然,虎哥硬生生挨了一球,疼的他脸部肌肉狰狞,“我操,谁啊?!”
模样丑到不忍直视。
尹夏知停在原地,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哪是陨石啊,明明是颗流星。
作者有话说:
敢动我的人?
第14章 寒露(4)
尹夏知的坏心情瞬间被治愈了,她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球场中央。
温寒声放下抛球的手,平静冷淡的视线注视着那颗滚到场外的球,唇角微微落下,神情不带丝毫温度。
艺术学院的那群人炸了,围拥在虎哥身边。
徐泽逸看笑了,掐腰高喊一声:“怎么样,服了吗?”
虎哥狼狈地站直身,面部线条狰狞,作势要冲上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刚走出两步,地中海老师出现在他们身后:“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这时候倒有点老师的模样了。
正在退场的观众有好些也停下看热闹,不少人还拿出手机录像,想必今晚的论坛又要出现一个属于温寒声的爆帖。
尹夏知忽然想起温寒声最近的工作面试,以及学校推荐名额的评选,担心会影响到他,连忙跑过去,想着仇也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到此为止。
“学长,你们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她催促道。
衣摆被揪住,传来一小股拉力。
温寒声垂眸,顺着拉住衣摆的那两根手指往上看,女孩白皙的手腕上绑着彩带,演出服就薄薄一层布料,球砸到肩膀上时,根本起不了一点防护作用。
肯定很疼。
温寒声眉头紧皱起,低声问:“还疼吗?”
尹夏知觉得善意的谎言骗不过温寒声,索性开玩笑来缓解彼此低沉重的心情:“再大力一点就要成独臂大侠了。”
她吐吐舌头,假装左手动弹不了:“你看像不像杨过?”
“……”还能笑得出来,像个傻子。
温寒声叹口气,抬手在她发顶上拍了下,“走了,一起去庆功。”
尹夏知犹豫着:“你们国交学院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吧?”
更何况她可没社交牛逼症,能坦然自若混进一群不熟悉的人中。
温寒声的回答豪无人性:“在湖色礼订了两个包厢,学生会的在一起,别担心。”
湖色礼属于申城极为高档的消费场所了,被梁晗称作“消金窟”,她们俩去吃一顿饭,顶上普通餐厅的四五顿。
尹夏知在脑中粗略计算了下人数,替温寒声感到肉疼。
那花销绝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承受的。
不过温寒声……和普通沾不上边,在他的成长轨迹里,吃穿用度永远是最好的,自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眼光与品味早已超过了同龄人。
所以,他为什么还戴着那刺眼的粉红色护腕。
尹夏知皱着脸,根本想不通。
等她放弃琢磨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已经坐上了前往湖色礼的出租车。
袁媛和她同行,一路上都在刷论坛,时间比尹夏知预料的还要早,温寒声的帖子爆掉了。
前面的楼层都是记者团的编外成员,为温大会长拍摄的精彩锦集。
评论区有眼尖的小迷妹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东西:【我心目中的高岭之花竟然喜欢粉红色?人设崩啦!!!】
【楼上你懂什么,这叫反差萌。你不觉得粉红色衬得温寒声皮肤更白了吗?】
袁媛也觉得奇怪:“夏知,你不是说温学长喜欢黑白蓝吗?”
尹夏知心虚不已,小声说:“谁知道抽哪门子的风。”
袁媛的心思瞬间沉了下去,“该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不等尹夏知回答,她自问自答道:“一定是女孩子。”
尹夏知在犹豫要不要坦白,最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没接话。
出租车抵达通往湖色礼的路口,前方拥挤的车辆不见有驶离的迹象,湖色离作为申城首屈一指的高档会所,不论是政务亦或商务人士,都偏爱选在这应酬。
尹夏知落下车窗,看了眼不见尽头的车流。
袁媛的腿伤着,不然她们可以走过去。
袁媛大概也等得不耐烦了,“夏知,要不我们下车吧。”
“你的腿可以吗?”
尹夏知担忧地瞅了眼她的伤口,还红肿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的,就几步远。”袁媛不是矫情的性格,推开车门,蹦下车。
走到湖色礼正门,门前的侍者比往常多了一倍。
落日熔金,白玉石镶嵌的台阶被刷上一层琉璃色彩。
袁媛唏嘘道:“我竟然有一天能和某位大人物在同一家餐厅吃饭。”
尹夏知也好奇大人物是谁,拉住经过的服务员,礼貌问道:“小姐姐,我能问下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服务员笑着解答:“是申城第一人民医院和日本瑞金医院的交流会议。”
尹夏知记得温寒声的父亲就是在人民医院任职,具体什么职位,她不清楚。
比起职位,她更不熟悉的是温父这个人。
记忆里,高中三年她只见过一面,他从不参加家长会,似乎对儿女的学习并不上心。
但温家兄妹表现出的,却恰恰相反——用温逢晚的话说就是:“掉出年级前十,我爸会杀了我们。”
尹夏知以为是玩笑,“这么严重吗,我才不信。”
在一旁的温寒声合上书本,沉声说:“或许比亲手杀了我们还严重。”
他的话音裹挟着秋冬的凉意,渗入肺腑,令人颤栗。
比话音更凉薄的,是谈起父亲时,温寒声的那双眼睛。
尹夏知从回忆中回神,掺着袁媛往包厢走,湖色礼一层二层是宴会厅,专为大型活动准备。三层以上才是包厢,顶楼则设置了休闲娱乐设施。
温寒声提前就把包厢号发到了群里,乘电梯上到七楼,一路上静谧无声。
长绒地毯隐匿了脚步声,以至于拐角处的两人并未觉察有人到来。
尹夏知没注意,还是袁媛拉了她一把,两人侧身躲在墙角。
“那不是温学长吗?”袁媛压低音量说,“他对面的人是谁啊,看着好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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