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你觉得……”迟夏问她:“最有动机杀害你妈妈的人,是谁?”
这一次,孙琳沉默了很久,眼泪一直没有停,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过了很久,她喃喃着说:“我不知道,跟她有矛盾的人很多,我爸爸,我爷爷奶奶,她的同事甚至我们的邻居,几乎都她跟她有矛盾,可是我想不通谁跟她的矛盾那么大,要到杀人的地步?”
她哭着:“她就是说话不好听,很多时候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输……”
迟夏轻轻摇了摇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琳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夏眉头轻蹙,看向骆寻轻轻摇了摇头。
卷毛也回来了,从他的脸色来看,孙琳刚才所说的在山上呆了几天的事,也属实。
“行。”骆寻开口:“孙小姐,你母亲的案子我们会继续跟进,如果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骆寻拿了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我想看看我妈妈的遗体。”
孙琳撑着桌子站起来,目光乞求:“可以吗,警官?”
骆寻微微沉吟:“老曹,你带她去。”
曹斌带着孙琳出去了。
“怎么,这姑娘没嫌疑?”
林文觉刚才看到这两人对了个眼神,骆寻就不跟人聊了,这是觉得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
“卷毛,你刚才问了,孙琳说的没错吧?”骆寻问卷毛。
卷毛点头:“是,孙琳的同事证实了,这几天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确信号不好,而且孙琳还从老乡那儿给梁如清买了手工艺品准备送给她呢。”
林文觉又看迟夏:“小夏,你呢,你怎么确定的?”
迟夏笑笑:“从梁如清家里发现转移财产的相关材料证明,有一些手续还没办全,需要梁如清本人在场,就算孙琳有这个想法,也不会这么急。”
林文觉愁容满面:“那咱们今儿忙活了这么久,这不啥也没查着嘛,而且我今天问了当天梁如清办公室的同事,没一个能说出梁如清跳楼之前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梁如清和办公室的人关系冷淡,大家没注意到很正常。”
骆寻手搭在林文觉肩膀上:“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这两封信,能够证明梁如清没有自杀倾向。”
“你说到这个……”
林文觉一拍脑门:“我在医院的时候给陈老也看了那个视频,陈老打包票,视频里的梁如清没有自主行为意识,绝对是被人催眠了,我已经跟常局请示了,让陈老帮忙给咱们做个分析报告。”
骆寻一喜,拍了拍他:“这不就是收获吗,你悲伤什么。”
“我想知道凶手是谁啊,凶手,凶手!”
林文觉抓狂:“怎么到现在都不露点狐狸尾巴出来呢他!”
骆寻刚要接他的话,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是萧方打来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拍了拍林文觉的肩膀:“别煽动焦虑情绪行吗,大哥。”
林文觉捶了他一拳:“接你的电话去吧!”
骆寻往出去走的时候,看了迟夏一眼。
迟夏低着头没看到,因为就在刚刚,她也收到了信息,是瞿白发来的。
瞿白问迟夏,安眠汤给她放在什么地方。
迟夏算了算时间,按照今天这个进度……
“八点半左右,酒吧路口见。”她这么回瞿白。
结果没过几分钟骆寻进来了,一进来就说:“老林,今晚先下班吧,我有点事,咱们明天再对。”
林文觉皱着眉:“什么事这么急?”
骆寻拿起外套往外走,看着迟夏,回着林文觉:“监狱有事儿。”
第63章 百合
骆寻一走,林文觉他们也去了一趟法医室。
孙琳见了梁如清的尸体后哭的站都站不起来,林文觉只得让卷毛帮着曹斌把人送回去了。
他们一走,迟夏问宁弈:“宁法医,梁如清的尸检有什么新发现吗”
宁弈摇头:“说实话,没有,但有些情况你们还是可以参考一下。”
他摘下眼镜:“第一,一个人在自己身上刺了二十八刀,这么密集的伤口,竟然没有伤及要害,为什么?只是偶然?第二,从死者的胃部内容物来看,和老林你说的一样。”
“她丈夫说,他们那天中午一起吃的重庆小面,要了两个小菜,一个青椒皮蛋,另一个是拍黄瓜,是这样?”林文觉说。
“嗯。”宁弈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致幻药物存在,而且你送来的安眠药我也检查了,没什么问题,梁如清用量是谨遵医嘱的。”
宁弈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也就是说,凶手纯粹是靠高超的催眠技术做到这一点的。”迟夏一针见血。
“没错。”宁弈打了个响指:“所以你们得好好想想了,到底是谁,能有那么强的能力,老林啊,就是整个东州,都不见得有这样的人。”
林文觉心里一沉,想起在医院的时候陈老说的话。
他说:“小林啊,如果背后之人是在不借助药物帮助下做到视频里这样,那这个凶手,你们可得小心啊,我研究心理学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人有这种能力。”
想到这里,林文觉立马往外走:“小夏,你先回去,我去找陈老打听打听。”
迟夏还没来得及回话,林文觉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宁弈笑了一下,收回目光:“专案组一个个的都这样。”
迟夏也笑了笑:“宁法医,我也是专案组的。”
宁弈一愣,哈哈一笑,转而又问她:“迟夏,关于催眠杀人,你了解多少?”
迟夏想了想:“我一直在想,凶手要利用催眠杀人,一定要在梁如清心里种个心锚,可那个心锚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
“那触发心锚的钥匙你找到了吗?”
“铃声。”
迟夏说:“但视频里的上课铃,只是触发梁如清跳楼的钥匙,那个触发她刺伤自己的钥匙,我还没有找到。”
“那也就意味着……”宁弈拿起解剖刀:“凶手在梁如清心里,可能种下了两个心锚。”
但当宁弈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从迟夏脸上看到一丝凝重或者退缩之意,在法医室冰冷的空气中,他似乎看到了迟夏眼里透出来的,是嗅到猎物的兴奋。
但也是一瞬的时间,迟夏就隐藏了眼里的情绪:“宁法医,那你先忙,我回去再想想。”
“去吧。”宁弈摆了摆手,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迟警官,加油,尽快转正。”
“谢谢。”迟夏回头对他一笑。
迟夏回到专案组,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显得静谧非常,她走到骆寻的桌子跟前,发现他的桌子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一个抽屉锁着。
她没再看什么相关线索,骆寻突然去了监狱,反倒给她留出了时间。
她想先去一趟花店,把给杨淑君女士的花买了,明天早早的回趟别墅,再去扫个墓,时间上也能来得及。
这会儿回去,差不多也能跟瞿白遇上。
时间安排刚刚好。
警局不远处就有一家花店,迟夏溜达着走了进去,店员小姑娘一脸笑意地问她想买什么花,是买给自己回去插花瓶的还是送人的。
“送人。”迟夏看了一圈:“帮我包香槟玫瑰和向日葵吧,雏菊和尤加利叶点缀一下,另外,包装纸的话……”
她又看了看包装纸区域,选了一张橙粉色的包装纸:“用这个颜色包装吧。”
店员一笑:“好嘞,要么再帮您用白色纸点缀一下,层次也不错的。”
“好。”迟夏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束又一束的花,目光停在了百合区。
她想起梁如清办公桌上也有一束花,橙色百合花。
“我想问一下,橙色百合的花语含义是什么?”迟夏随口问店员。
店员瞥了一眼,笑道:“橙色百合啊,通常代表着胜利,荣誉以及富贵。”
迟夏刚才问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有人推开花店的门进来。
此时听到店员这话,她紧接着道:“虽然橙色百合代表着胜利和荣誉富贵,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那么多的百合品类中,橙色百合代表的是仇恨。”
“仇恨?”这两个字在迟夏脑海中炸开,梁如清办公桌上的那束花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她脑子里。
是啊,梁如清和学生的关系那么差,谁会给她送花?
“是,仇恨。”说话的女人笑了笑:“我是这家店的店长。”
迟夏敷衍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花,仇恨,梁如清。
迟夏脸色一沉,匆匆掏出手机付了钱:“花我明天早上来取,谢谢你啊老板!”
店员和老板面面相觑:“老板,她咋谢你啊?”
老板:“这我咋知道啊……”
迟夏匆匆跑出了花店,拿出手机联系骆寻。
好在骆寻很快就接了。
“骆队,你还记得梁如清办公桌上的那束花吗?”迟夏问他。
“百合花?”骆寻正开车往回走:“我记得是橙色的,怎么了?”
“橙色百合有一个花语,是仇恨。”迟夏说。
骆寻沉默了几秒,问她:“你在哪儿?”
“警局附近,我准备去一趟学校。”
骆寻踩了踩油门:“校门口等我,我给秦主任打电话,让他跟保安通个气。”
“好。”迟夏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