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姜呀
“最近都别练了,你继续这个强度下去当心以后都跳不了。”南知说。
女生一愣,咬着牙忍住眼泪。
南知去包里拿了一片顾屿深给的膏药贴,给那女生贴上,这才注意到女生忍着眼泪眼眶通红,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过于疾言厉色了。
她放缓些语气:“还疼吗?”
女生摇摇头。
南知叹了口气:“别忍,疼了就得说,忍着对你没好处。”
她这才哽咽着说了声“疼”。
为了处理大家在跳舞中遇到的各种特殊情况,舞团里还设有医务室和理疗室,南知让人把那女生扶到医务室。
医生检查后,好在骨头没有出问题,就是扭到了。
演出时间接近,南知赶了其他人继续去练习,自己陪着那个女生。
“滋滋姐,我会不会到演出都好不了了。”
医生问:“演出什么时候?”
南知:“三天后。”
医生:“那肯定来不及,这扭得挺严重。”
女生忍了半天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滋滋姐,不行的,准备了这么久了我一定要跳的呀,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上台。”
南知:“这种事不能硬撑,你们那个舞高强度动作多,你就算跳完了,下台腿都得肿得走不了路,如果到时还是疼得厉害,只能交给替补。”
“我真的可以的滋滋姐,就算是会肿我也得先跳完这个舞。”
南知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以前也是这样,执拗又固执,不管不顾。
……
高中时候她也遇到过一次这样的选择,她发了高烧,连带腰伤复发,当时的舞蹈老师也劝她别跳了,但南知太固执了,根本没人劝得了她。
后来还是因为顾屿深知道了这事。
他才不会跟她用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直接把她从舞房逮回去,管着她不让她跳。
最粗暴但也是对当时的南知最有用的方法。
可她丝毫不领情,还跟顾屿深吵了最严重的一次架。
“你能不能不要管着我了,你凭什么连这个都要管我?”她口不择言。
顾屿深也冷着脸:“你有没有脑子,身体重要还是跳舞重要?”
南知喜欢舞蹈,热爱舞蹈。
顾屿深那个问题在当时的她来看会很浪漫主义的认为,当然是跳舞更重要。
所以她坚定地说:“我可以死在舞台上。”
那句话,把顾屿深气得不轻。
他那时也年轻气盛,烦了,懒得管了:“行,你自己要吃苦那就去吃,我不管你了。”
南知真就去了。
顺利表演完完整一支舞,但到底是身体虚弱,很多动作都没做好,没有获奖。
而她从台上下来的那个瞬间,忽然头重脚轻,一头栽了下去。
栽进了顾屿深怀里——他一边窝火,一边又还是放心不下来看了她的比赛。
后来南知住了好几天的院,父母那段时间都不在北京,顾屿深在医院照顾她。
有一回她半夜起床上厕所,不小心惊动旁边趴着打盹的顾屿深,看到他惺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到他忍着困意问她是不是疼了。
南知忽然有些后悔。
她依旧觉得作为一个芭蕾舞者,能够死在舞台上是一种极具浪漫主义的献身。
但是身体更重要,未来更重要。
也不用害顾屿深像现在这样累。
而也是那一次,南知的腰超负荷,造成了无法逆转的损伤,一直到现在都时不时的经常疼。
……
她忽然又想起前天晚上骗顾屿深自己脚疼的情景。
他在得知脚伤是国外时落下的病根时就冷下脸来了。
那表情似乎就和她高中坚持要带病跳舞时一个样。
南知笑了笑,抬手揉了把眼前女生的头发:“你知道吗,我以前比你还固执,我那时甚至宁愿死在台上,也要跳完那场舞,更不愿意交给替补。”
女生一愣,抽着鼻子:“然后呢?”
南知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后就这样了,落了病根,现在很多动作我每做一次都要疼一次。”
“可是您还是跳得很好。”
“我本来可以跳得更好。”
南知笑了笑说,“所以,不要只把目光放在三天后的演出,未来还有很多你更喜欢的舞台,不要为了这一次压这么重的赌注,万一留下病根就来不及了。”
女生还是舍不得那个机会。
但也明白南知说的话,更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到时还有几个大跳,完整地跳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那,我这几天好好休息,如果后面不疼了的话,我还是想上台的。”女生最后乞求。
南知点头:“行。”
答应她了。
“但不能逞强。”南知又强调。
女生点了点头。
这时南知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顾屿深打来的。
她走到医务室外面。
初冬的连绵雨季终于过去了,今天是暖冬,阳光从窗台洒下,照亮了一整排走廊。
南知接起电话:“喂?”
“腿还疼吗?”
南知忽然不好意思再骗他了。
“我腿没疼。”她说,“没疼过,上次骗你的。”
那头没说话。
南知修长的手指抠着窗台瓷砖缝儿,声音流露出一点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但是今天腰又有点儿疼了。”
他笑一声,刺她:“活该。”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顾屿深:“现在在哪?”
“团里。”
“我让人来接你。”
南知一顿:“怎么了?”
“我请了理疗师,看看你的老毛病。”他说。
作者有话说:
顾总:宠老婆的爹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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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理疗
◎她脏了。◎
南知以前在国外时正处于舞蹈事业起步, 各种比赛和演出数不胜数,强度也大,那时就预约了医生固定时间做理疗。
但这种腰伤每天都在练习中遭到反复的撕扯, 理疗也不见成效,只是稍微能缓解一些酸痛感罢了。
但南知没想到顾屿深还会特地为她请理疗师。
在外行人看来,只能看到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一面,很少有人会去想她们背后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又再一次的练习,如此反复。
已经是傍晚了。
南知将医务室的那个女生扶回去休息, 换下舞蹈服出去,正好司机已经过来接了。
南知上车, 车开了没一会儿,她发现不是去往医院方向。
“现在是去哪里?”她问。
司机:“去公司,太太。”
“顾屿深不是说去找理疗师吗?”
“是的,太太,理疗师现在就在公司等您。”司机说,“这位理疗师是顾总托人请来的, 并不是当地医院的医生。”
南知一愣。
明白过来大概是有名的理疗师,否则也轮不到顾屿深托人去请。